這裏面的學生,素質應該是全國大學生之中最頂尖的那一批了,居然有人會涉及刑事案件,怎麼不讓蘇珊喫驚?
“哪個學院的?”
“經濟學院。”
經院的?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周先的回答,蘇珊莫名地鬆了口氣。
她拍了拍胸脯,輕輕開口了,“這樣吧,我明天陪你們去下院長辦公室。”
周先點點頭。
最爲帝都大學最有名的學生之一,蘇珊雖然畢業了,但在帝都大學留下了屬於自己的傳說,有她陪伴,刷臉辦事也會容易許多。
至於周先外婆?
這種小事還麻煩不到她老人家。
這一頓晚宴賓主盡歡。
晚上,
蘇珊收拾好了東西和周先告別,柳梢則直接留下來了。
這棟小別墅是學校獎勵給周先外婆的,面積很大,客房不少。
……
夜。
十一點。
帝都學院,梅子山。
這裏是學校東隅的研究生宿舍,居住的都是學校各個院系的研究生們,因爲正值暑假的關係,留校的學生並不多。
對於許多學生們而言,十一點只代表着他們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但在帝都大學,十一點的夜燈下,並沒有多少年輕人的身影在此處流連。
涼風乍起,夏日的夜晚終於降臨。
一個佝僂着身子的黑色影子,從路燈旁邊的草叢裏站了起來。
“啊!”
許久。
一聲尖叫從某棟宿舍樓裏響起,無數的燈光點亮了梅子山的夜晚。
……
一大早,蘇珊的甲殼蟲就在窗外不住地嘟嘟嘟着,柳梢捂住了耳朵,有些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昨夜,房間裏的大牀很柔軟,關上窗戶後,空調的溫度也很清涼,但柳梢折騰了半宿,差點沒有睡着。
第一次在周先家做客,她失眠了。
穿衣,洗漱,柳梢半天沒有回過神來,直到周先親自來接她下樓喫早餐。
“珊姐來了,她今天要帶我們去經濟學院。”
“嗯~~”
鼻子裏發出悠長的嗡嗡聲,柳梢這會兒還沒有睜開眼睛。
“柳梢,醒了沒有?”
“醒了醒了。”
身體還在睡覺,腦子卻有些不耐煩,柳梢擺擺手,有些不爽地開口了。
不一會兒,她坐在了客廳的餐桌前。
“周先,快點喫……今天經院發生了點狀況,我怕辦公室那邊忙不過來。”
一邊品嚐着美味的早點,蘇珊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了。
“發生了什麼事?”
周先有些疑惑,還有什麼事比系裏的學生參與了刑事案更嚴重嗎?
“梅子山昨天死了個研究生,正是經濟學院的。”
嗯?
周先和柳梢同時放下了碗筷,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自己昨天準備到經濟學院找人,今天就死了個研究生,有沒有這麼巧?
“死了?”
柳梢急急忙忙開口了,也顧不得周先的家人就在一邊。
“脖子中刀,還在搶救。”
淡淡地開口,蘇珊皺起了眉頭,“不過聽橘樓的學生講,受害者傷勢很重,昨天樓道里流了許多血,擡上救護車的時候瞳孔都開始放大了。”
瞳孔放大絕對不是一個好現象,難怪那裏的學生認爲傷者已經沒救了。
“什麼人啊,對學生下殺手?”
嘟嚕了一句,柳梢再也沒有心情喫飯了。
搖了搖頭,蘇珊繼續開口,“聽說那個人昨天埋伏在樓道里,見到傷者上樓的時候衝上去就刺,力氣很大。”
周先嘆了口氣,“兇手抓住了沒有?”
“沒。”
“經院亂成了一鍋粥,學校已經報警了……不過,他們說,警察現在還不知道那人是故意尋仇還是隨機殺人呢。”
這下難辦了。
殺人動機不知道,作案嫌疑人又沒有抓到,帝都的同行們估計要頭大了。
這下子,連周先都有些沒心情享用早餐了,他擡頭看了蘇珊一眼,“珊姐,還有什麼內幕,直接說吧。”
“嗯。”
把嘴裏最後一口食物嚥下,蘇珊擦了擦嘴,“被襲擊的學生叫甘禹,研一馬上研二了……對了,有點巧合的是,他是你們龍安人。”
“珊姐,我纔是龍安的。”
隨口吐槽了一句,柳梢這才發現不遠處周先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甘禹?
還是龍安人?
周先打了個哆嗦,臉色一白。
“周先,怎麼了?”
周先回過神來,苦笑着開口了,“柳梢,還記得那個人網名叫啥嗎?”
“璀璨星空。”
想也不想,柳梢就開口了,對於案子的所有細節,她都已經清清楚楚地記在了心裏。
“啊?”
驚訝出聲的是周媽媽。
此時,張蕊已經捂住了自己的小嘴,臉上蒼白一片,“是‘宇宙’的‘宇’嗎,珊珊?”
璀璨星空,那不就是代表着宇宙嗎?
蘇珊這才明白了周先是什麼意思,受害人的名字不管是哪個“yu”,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它能通假,不是嗎?
“周先?”
雙手的肌肉緊繃,柳梢已經站起來了,她目光炯炯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欲言又止。
“好。”
周先點點頭,面色嚴肅,“我們馬上出發。”
這神祕的第三人死了,槲寄生案又起了波瀾,不說柳梢這個案子負責人,就連他這個警方顧問,也是心裏一緊。
這是杜鵑案子的延續,還是單獨一個孤案?
他不敢賭。
“媽,我們先走了,中午就不回來了。”
步履匆匆,周先急急忙忙往門口走去,柳梢和蘇珊趕緊跟上。
“哎。”
才應了一聲,周媽媽就發現三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大門口。
“蘇珊,有事打電話!”
外婆扯起嗓子朝門外大喊了一句。
“知道了。”
外面傳來蘇珊清脆的迴應聲。
再次坐在早餐桌前,外婆的臉色久久沒有恢復過來。
這算什麼事啊?
“媽,你不用擔心,柳梢身手很好,她會保護周先的。”
見外婆一臉憂愁,張蕊連忙輕聲安慰起來。
“我不是擔心他,”
外婆嘆了口氣,目光幽幽地看着她,“小蕊,你還記得阿慶嗎?”
“蘇珊的未婚夫?”
張蕊有些詫異地開口了。
“嗯。”
外婆點點頭,眼裏的憂愁更加濃郁了,“他當年就是這麼死的。”
啊?
張蕊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怎麼會這樣?
周先纔剛剛回家啊,學校裏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多事之秋。
這個夏天的早上,周媽媽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