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兄的入獄如出現讓周先心頭一喜,但他臉上卻並沒有表示出來。

    書架後面,會藏着什麼東西呢?

    見柳梢還在不遠處認真搜索,全神貫注,周先悄悄移步走到了書架旁邊。

    他隨手抽出了的一本書。

    《上層建築的五種行爲模式》

    一本冷門的經濟學巨着,紙張白皙,一點摺痕都沒有,看得出來他的主人買了它之後很少翻閱。

    “發現什麼了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柳梢貼到了他的耳邊,突然出聲嚇了他一跳。

    “這個甘禹,學習怎麼樣?”

    “不知道。”

    柳梢搖搖頭,漂亮的臉蛋上盡是疑惑之色,“話說能夠考上帝都大學的研究生,他的成績應該很不錯吧?”

    “這個說辭只能證明他以前成績很好……你看?”

    周先把手裏的書本展示給了柳梢看,“簇新,根本就沒有翻閱過幾次。”

    接過書本翻過幾頁,果然每一頁都和周先說的一樣,一張張潔白如新,一點點閱讀的痕跡都沒有。

    “難道這小子是那種特別氣人的學霸?”

    她喃喃低語了一句。

    有一種天才每天和學渣一樣愛玩兒愛睡,只在臨近考試的時候抱下佛腳,卷面成績也恨很好,這筆那種努力的天才更讓人氣氛。

    這樣的奇葩考上帝都大學的研究生,柳梢一點也不奇怪。

    “行吧。”

    攤攤手,周先苦笑起來,“無論怎麼說,你承認他的學習態度不好,對吧?”

    “是的。”

    柳梢目光炯炯地注視着周先,想聽聽他這個顧問有什麼特別的看法。

    “按理說,他這麼聰明,能夠弄來一個單人間做自己的宿舍,應該很輕鬆吧?”

    柳梢再次點頭,沒有說話。

    是的,周先的這個推理很有說服力,不提學習態度,甘禹實在是個絕頂聰明的傢伙,但凡他稍微動動腦子,長袖善舞一點,從學校或者導師那裏弄來一個單人宿舍,難度並不大。

    只是,這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

    似乎還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周先直接開口,“他應該知道他爸爸越獄了,對吧?”

    這個新聞去年年底鬧得那麼大,甘禹就選想不知道都難,柳梢甚至敢肯定,作爲越獄犯的兒子,甘禹比任何人都關注這個新聞。

    他很清楚自己的父親在做什麼。

    所以很乾脆地改了母親的姓,斬斷了自己和那個人的關係。

    “那麼問題就來了……”

    周先的聲音高亢了不少,“既然甘禹想掩藏自己的身份,他爲什麼要單獨住出來?”

    單獨住出來?

    柳梢眼睛一亮,瞬間明白了周先的想法,是啊,如果和其他三個人住在一起,就算謝猛想對他下手,機會也不會很多吧?

    衆目睽睽,他就算想出手也要掂量掂量。

    爲什麼甘禹要別出心裁的睡個單人間,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下呢?

    柳梢仔細看了看,這個單人間就是個普通的學生四人宿舍改造而成,格局和其它的宿舍也沒有什麼兩樣,裝潢簡單,屋內的擺設也很普通,完全沒有被人享受的物資條件。

    所以,甘禹究竟看中了這個屋子的什麼?

    “他需要一個單獨的空間,做點自己的事情。”

    周先的話語回答了她眼神裏的提問,柳梢擡頭看去,只見面前的男子憂心忡忡的注視着不遠處的書架,“柳梢,相信我,他在這個屋子裏做了些掩人耳目的事情……與學業無關的那種。”

    與學業無關?

    周先的話讓柳梢有些懵逼,一個學生能夠做出什麼惡,需要掩人耳目?

    她需要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柳梢,看這裏!”

    不知道什麼時候,周先已經從書架後面取出來了一張褐色的信封,“顏色和書架差不都,我差點都沒有注意到。”

    “這是什麼?”

    美目裏蕩起了漣漪,柳梢的聲音很溫柔。

    “和槲寄生的來往書信。”

    杜鵑留給衆人的印象太深了,衆人還是喜歡用“槲寄生”這個外號稱呼她。

    周先說得信誓旦旦,柳梢一點也不懷疑,爲了不破壞信封兩邊的封口,周先直接從中間撕開了一個小口,再才小心翼翼的取出了那張信紙。

    展開第一眼,周先的呼吸就一滯。

    “師兄:

    展信好。”

    “這個師兄,是個什麼鬼?”

    柳梢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周先卻是半句也沒有聽到。

    此時,他的腦海裏滿滿的,上上下下只縈繞着一個單詞。

    爲什麼?

    爲什麼是槲寄生案子的線索?

    他明明已經答應了江明江局長的要求,和柳梢暫時加入這個專案組了,能夠觸發旁白兄的,應該是昨晚那個案子的線索纔對啊!

    周先差點連沒有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這個案子難道是槲寄生案子的延續?

    或者說,那個女人的故事並沒有結束?

    她喊他師兄。

    事情正在往自己不敢想象的那個方向發展下去。

    等等!

    周先突然想了起來,如果旁白兄的觸發機制沒有問題的話,眼前的這種情況似乎還有另外一種解釋。

    昨晚的案子並不是槲寄生案的延續,而是槲寄生案的某些線索,能夠印證這個案子的某些信息。

    說得更具體一點:眼前的這封信,它不僅是槲寄生案的線索,同時也是昨晚那個案子的線索!

    呼~~

    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自己差點沒有把自己嚇死。

    “柳梢,結案吧。”

    嘆了口氣,周先悠悠開口了。

    “呃,好!”

    雖然有些很疑惑,柳梢還是點頭了,她拿出了手機,準備在羣裏說下自己的發現。

    周先沒有阻止,輕輕在一邊解釋,“不管他是主動幫忙還是被騙了,甘禹和杜鵑都有些關係,但隨着他的受傷槲寄生案正式結束了……昨晚的案子是個孤案,或者有可能是一系列案子的開始,但與杜鵑無關。”

    噼裏啪啦寫着字,柳梢的動作突然停止了,“周先,你剛纔說,這是一起連環案?”

    “我不知道。”

    搖搖頭,周先的眼神有些迷茫,“杜鵑喊他師兄,我總覺得這個案子沒有這麼簡單。”

    杜鵑和她的媽媽,絕對是在華國刑偵史上留下自己座標的案犯,甘禹能當她的師兄,只會是一個倒黴的研究生受害人這麼簡單嗎?

    周先自己都一百個不相信。

    腦子不夠用,柳梢已經傻了,“周先,那我們怎麼辦?”

    “排除法吧。”

    “第三條線索已經排除……我們換個方向,幫江局長把第一條線索也幹掉。”

    第一條線索是小賣部,小賣部老闆兒子和甘禹有私仇,存在報復殺人的可能。

    “好!”

    重重點點頭,柳梢答應得很乾脆。

    不就是個失蹤了個犯罪嫌疑人嗎?

    找人她可是一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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