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小藝要見面,這是周先實現預料到的,畢竟她也不想什麼都不做就被體面了。

    但周先往往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是要求晚上見面。

    對於一般人來說,餐桌上喫點吹牛是談判的最佳選擇,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明天就要在全國人民的注視下公審了,遊小藝還喫得下飯?

    周先可不會忘記這個女人的夜視能力有些出乎意料的強大。

    雖然很大的機率確定遊小藝不會傻到對蘇珊下手,但周先還是不得不防她狗急跳牆。

    萬一這姑娘又像十年前那樣發了瘋一樣對着幫她的李懷生那樣對蘇珊來了一刀呢?

    想了不想,他直接撥通了蘇珊的號碼。

    剛剛接通,他就急不可耐地開口了,“姐,我請你喫晚飯,就在家裏,你帶上她。””

    “對,晚上,家裏,你和我……好,我親自下廚。”

    雖然沒有開免提,但客廳裏的衆人都猜出了兩人對話的內容,等周先掛了電話之後,柳梢直接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滿臉乞求,“周先~~~”

    剛纔周先和蘇珊的對話裏,共用晚餐的人裏面沒有柳梢的名字。

    柳大組長有些擔心他的安危。

    用盡了力氣沒有從某人的雙手掙脫後,周先的臉色有些鬱悶,“柳梢,別鬧……我先鬆鬆江局和老崔。”

    江明:???

    我說我要走了嗎?

    嘴裏這麼客氣,怎麼說出的話這麼無情呢?

    不過想起自己曾經說過要聽從人家的命令,江明也不準備忍受這兩小年輕濃郁的戀愛惡臭了,直接對身邊的老朋友勾了勾手。

    “老崔,咱走吧?”

    “成。”

    其實不想走,其實我想留。

    晃晃悠悠,江明走了,準備帶着自己老朋友找個地兒喝點,勞累了許多天,他準備接着給某人接風的理由慰勞慰勞自己了。

    “柳梢,要不你去喫頓自助餐,我請客?”

    客廳裏終於沒有了其他人,周先咬咬牙苦笑着開口了。

    他剛剛又偷偷試着把手挪開,沒有成功。

    “我要喫你做的飯。”

    眨着自己的卡姿蘭大眼睛,柳梢看起來楚楚可憐,心裏卻是笑翻了天。

    原來對付周先,其實這麼簡單的?

    “你在不鬆手,咱倆只能叫外賣了。”

    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周先有些心疼,又有些感動。

    嗯?

    周先這是沒有拒絕吧?

    終於領會到了周先的言外之意的某人,差點沒有跳起腳來歡呼。

    她終於喫到周先親手做的晚飯了。

    “周先,我要喫肉。”

    周先:……

    晚飯你真的喫的下嗎?我們在談判啊小姐姐。

    不過想起某人大大咧咧的樣子,他輕輕笑了,眼神充滿了寵溺。

    ……

    不知道那邊蘇珊是怎麼回覆遊小藝的,但晚上快七點的時候,兩個女人還是踏着夕陽的餘暉,一前一後從小別墅的大門走了進來。

    正是蘇珊和遊小藝。

    雖然沒有見過本人,但柳梢還是第一眼認出了跟在了蘇珊身後的那個短髮麗人的身份,朝蘇珊揮了揮手臂,她扭過頭大聲叫喊了起來,“周先,珊姐回來了。”

    她半點不提遊小藝。

    “知道了。”

    廚房裏,周先有些疲憊的聲音傳來。

    今晚,他已經讓老媽給外婆另尋了住處,只留自己和柳梢兩人招待客人,做一頓飯並不累,但想要接下來可能如履薄冰的談判,他就有些心神俱疲。

    晃了晃腦袋,收拾了心情,他端着一份海鮮湯笑眯眯地走出了廚房。

    “珊姐,來了?”

    仿若許久沒見的親人回家,周先的聲音熱情極了。

    “回來了。”

    隨手把自己包包掛在衣帽架上,蘇珊牽過身後短髮女子的手,“周先,我給你介紹……”

    “我知道,小藝姐嘛。”

    “我比你小一歲,謝謝。”

    隨意在蘇珊旁選了個位置坐下,遊小藝擡起頭,臉上的笑容很燦爛。

    “柳梢,去端菜吧。”

    柳梢哦的一聲,看了看周先,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遊小藝,點點頭去了。

    速度極快。

    拉開椅子,周先直接在遊小藝對面坐了下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我想你應該知道‘小藝姐’的意思。”

    “很多人喊我小藝姐,你指的是什麼意思?”

    對面的姑娘不甘示弱,似乎她今天不是來談判的,而是來吵架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今年二十六,對吧?”

    比自己小一歲正好就是二十六歲,看來商羣沒有說錯,十年前讀初三的時候,遊小藝已經十六歲了。

    她開始殺戮那一年是高三,正好成年一年後。

    目光炯炯地注視着對方,周先的嘴角翹了起來,“挺有意思對吧……當你成功後,許多比你年紀大的就喊你姐姐了?”

    短髮的姑娘攤攤手,根本不上當,“這個社會不就是這樣?”

    人類從來只崇拜強者,普通人根本就不關注你是怎麼成功的。

    他們只看重結果。

    “遊小藝,你真的不會以爲自己是姐姐了吧?”

    嘴角的笑意消失,周先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你什麼意思?”

    身子瞬間挺得筆直,遊小藝的一對大眼睛緊緊盯着周先的臉,好像要喫人一般。

    “沒什麼意思。”

    收回自己的視線,周先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細細把玩起了幾根手指起來,“我算算啊,你今年二十六歲,媽媽五十出頭?”

    “假設按照華國的平均年齡算,你媽媽還可以活二十多年……可你馬上要死了啊。”

    “你準備讓你媽媽怎麼辦?”

    一隻鐵拳錘到了桌面上,對面的姑娘臉色通紅,“你要死了,你全家都要死了!”

    “周先,你他媽的別血口噴人……我他媽就一句話,你有證據嗎?”

    周先呵呵一笑。

    遊小藝的表現讓他很滿意,知道生氣就不錯,這姑娘就是個地道的帝都姑娘,性情中人。

    證據鐵定早就被處理了。

    就算開掛,周先也鐵定自己找不到任何有用的證據來指證面前這個姑娘。

    但對付這樣一個重情的姑娘,他又何必費盡力氣找什麼證據?

    “有意思嗎?”

    我從哪裏來?

    我到哪裏去?

    我活着的意義又是什麼?

    人生最經典的三個哲學問題出現了!

    周先決定發動自己的絕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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