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顧問,你是什麼意思?”
當事人還沒有開口,上官冰蘭直接出聲了,顯然,這位聰明伶俐的心理醫生已經猜到了什麼,“你懷疑那封信是宮菲模仿的?”
“你知道她能接到這封信,意味着什麼嗎?”
周先沒有直接回答她的提問,反而反問了一個問題,都是聰明人,顯然她會知道信鴿的習性是什麼。
收到信,只能說明這位女老闆和信鴿很熟,間接地說明她和郎志宇有關係。
但沒有收到信,那麼這封信到底是從哪裏來的?一樣也說明宮菲這個人有問題。
上官冰蘭沒有說話。
“有兩個事情我要和你們說一下,第一件,村子裏有人說郎志宇和藍玉珠是青梅竹馬,關係從小就好。”
“第二件,那個遊客名叫向凱,他很有可能就是在月亮館被害的。”
目光灼灼地看着對面,周先的語氣急促而有力。
“周警官,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和阿宇小時候關係確實很不錯,但離家七家灣之後,我倆一次面都沒有見過。”
急急忙忙開口,藍玉珠恨不得舉手發誓,她就是再遲鈍,都知道自己和上官冰蘭似乎落入了某個陷阱裏了。
“周顧問,我和阿珠這幾天都在包間裏待着,哪裏都沒有去。”
上官冰蘭也開口了,彷彿忘記了自己去過七家灣犯罪現場的事實,她皺着眉頭,聲音喃喃,“要說店子裏死掉了一個人,我們還真不一定會知道……店子一直是宮菲在操持,那裏的格局有些複雜,音樂也很吵鬧,我們其實也不太願意走動。”
“聽你的意思……”
聲音幽幽,周先沉聲開口了,“那裏的佈局,是宮菲自己設計的?”
“對。”
開口的是藍玉珠,此時的經紀人臉色有些複雜,“店子是一年前纔買下的,我沒有時間打理,這才叫宮菲幫忙……前些日子來到這裏的時候,雖然對這裏的佈局有些意外,但上官還是沒有讓我多說什麼。”
宮菲,又是宮菲。
上官冰蘭阻止藍玉珠的行爲,周先可以理解,既然放手了就不要多加干涉,宮菲把店子裝修成這樣,顯然有着自己的主張——這根本就不算錯誤,藍玉珠這位老闆也不應該指責什麼。
這是一種挺明智的選擇。
只不過,在一年前裝修這個店子的時候,那個宮菲就是在爲這一天做準備嗎?
她和郎志宇,到底有沒有關係?
“藍玉珠,這個宮菲,到底是什麼來歷?”
“她是我在人才市場上聘用的職業經理人。”
搖了搖頭,藍玉珠苦笑了起來,“當時我偷偷瞞着卓濤創立了MCN,根本不敢大張旗鼓地在招兵買馬,所以在幾個招聘APP上投了廣告……宮菲是自己找上門,毛遂自薦的。”
毛遂自薦?
聽到這個單詞,周先就知道自己的問題已經黃了,藍玉珠既然是偷偷摸摸,自然不會搞背調之類的大動作。
也就是說,宮菲的資料可能是假的。
“周先!”
還沒有等他唉聲嘆氣釋放下心裏的鬱悶,某個熟悉的聲音就在耳旁響了起來,他擡頭看去,入眼的便是柳梢那張寫滿了擔憂的俏臉。
“沒事。”
周先搖搖頭,滿臉苦澀,“你那邊怎麼樣了?”
其實剛纔聽到柳梢追出了派出所,周先就大概知道了自己可能說了一句廢話。
果然,隨着他的話音落下,那邊的柳梢就點了點頭,“局長剛剛在羣裏下發了通知,全力通緝宮菲。”
周先點了點頭,局長永遠是最給力的,想來現在重案組的所有成員都已經行動起來了。
也不知道鬼妹能不能給力點,在這位風姿卓越的女老闆逃出黃店鎮之前,找到她的真正下落。
沉默了一會兒,周先靜靜開口了,“柳梢,逮捕郎志宇吧。”
那封信的存在與否,現在是個很關鍵的問題,既然宮菲已經出逃,那麼周先希望,能從另一位當事人嘴裏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好。”
回答地很乾脆,柳梢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現在,連她都有些相信藍玉珠和上官冰蘭剛纔的話了。
雖然難以置信,可這兩姐妹說的,很有可能就是事實。
有一個人,刻意誤導了她們。
同時,也用錯誤的信息誤導了周先,讓他的推理走向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方向。
只是,到底是誰能同時忽悠住這兩撥人呢?
柳梢聯繫自己的兄弟去了,周先卻詭異地沉默了起來。
某個渾然正氣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他,是不是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