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要和女警談戀愛 >第317章 同一片星空
    目送柳梢他們漸漸遠去,周先的心裏卻久久不能平靜。

    柳梢意外牽扯到了案子裏,這是他怎麼也意料不到的,但對方如此心急火燎的要趕回龍安,大部分原因是他周先主動道破了這個小團體和柳梢的關係。

    對方都把柳梢當做父母一樣做最後的告別了,她能不去阻止這羣人?

    “阻止,你故意激柳梢離開的吧?”

    一旁,向麗瞥了周先一眼,饒有興趣地開口了。

    “你看出來了?”

    眼神飄向柳梢離開的方向,周先淡淡迴應了一聲。

    幾個組員齊齊點頭。

    當局者迷,柳梢帶着幾個老戰友焦急離開這裏的時候,渾然沒有注意到周先眼裏的波光流轉。

    但幾個看熱鬧的卻看得很真切。

    雖然不知道在這個緊要關頭周先爲什麼把柳梢故意撇開,但所有人相信,老大沒有壞心思。

    他們在羨慕周先對柳梢呵護的同時,也好奇周先的真正打算。

    “你們覺得,這夥人的真正目標是誰?”

    這夥人的真正目標?

    周先的這個問題很突兀,話題也轉得很生硬,但組員們沒有一點覺得意外。

    “案子如果定義爲一場試煉行動的話,那麼真實目標一定是藏有同樣類型保險箱的大公司或者大家族。”

    說話內容沒有什麼新意,但向麗還是直接拋磚引玉了。

    “龍安,還是齊縣?”

    言簡意賅,K的風格永遠是這麼一字千金。

    但話短並不等於意義少,幾乎是在他話音剛落,狄爽甕甕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龍安吧……我覺得目標在龍安的可能性很大。”

    倒不是龍安這座城市有些邪乎,最近一年總是發生惡劣的刑事案件,而是狄爽覺得,作爲一個省會城市,龍安的經濟發達,存在這樣的公司或者家族的可能性很大。

    再者,那家孤兒院就在龍安市,當年的縱火慘案就發生在那裏,不是嗎?

    “這家銀行是因爲新建改制,所以才湊巧的有了這麼一個大品牌的保險箱。”

    輕輕點頭,青雀的表情十分堅定,“我同意大帝的觀點,最終目標極有可能就是在龍安。”

    周先不可置否。

    把當年的那件失火案推定爲縱火案是他的個人猜測,雖然目前爲止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這個觀點,但顯然在場的組員們心裏還是挺接受的。

    但隨着這種猜測的可能性越發高漲,一系列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題就隨之而來。

    第一,如果當年的案子是刑事案件,爲什麼龍安的警察沒有立案?

    從文怡她們一系列的動作來看,這幾個小孩兒當年肯定是知道些什麼的。

    第二,也是柳梢剛纔隨口提出來,但周先故意沒有深究的,爲什麼要殺人?

    不拿走保險箱裏的備用金,用現場的線索和柳梢隔空對話周先可以理解,但執行自己的最終計劃之前,他們爲什麼要殺人?

    他們勢必會很清楚,一旦案子裏出現了人命,以柳梢爲代表的重案組組員們一定會對他們緊追不捨,不死不休——無論這位女警小姐姐以前對他們多麼好。

    把自己逼到絕路,亡命天涯的同時,復仇的難度無疑會無限拔高,有必要嗎?

    而且,把事情鬧這麼大,他們就不怕引起了目標的警覺而一敗塗地嗎?

    在這裏,周先注意到,這種這種把自己故意逼近絕境的方式,和三年前故意把自己弄成殘疾的做法如出一轍。

    這是一種一脈相承的儀式感,也是一種十分危險的信號。

    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們爲什麼要把自己弄成殘疾人?

    如果當年他們的父母真的是死於歹人之手,長大後這羣孩子爲自己的父母報仇也可以理解,所以周先也看懂了他們已成年就離開孤兒院的急不可耐——但爲什麼要自殘?

    無論目標是大公司也高,是大家族也罷,這樣的對手無疑是強大的,一羣有着同樣目的的年輕人聚集在一起,想要對付這樣的龐然大物一定很不容易,更何況是四個缺手缺腿的殘疾人?

    難道他們天真的以爲,拿着一把短槍,裝上幾顆子彈,就能蹦蹦跳跳地去找人尋仇?

    可笑。

    有這種心理的,你還不如演幾齣滑稽大戲把自己的仇人笑死得了。

    現代社會人們的生活壓力極大,一個成年人想要自戕都要莫大的勇氣,更不提當年四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了,他們到底心理是想了些什麼,才能一個接一個的把自己弄殘廢?

    “諸位,我來安排下任務。”

    拍了拍巴掌,周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開始一一分發任務。

    今天衆人的表現可圈可點,他還算滿意,這會兒也算正式進入工作狀態了。

    ……

    “柳梢,你覺得那羣小子爲啥把自己弄成殘疾?”

    齊縣離龍安市區並不算很遠,但金虎兩人還是不敢讓柳梢當司機,把三柱丟進駕駛室後,金虎在後座輕輕朝一旁的小夥伴開口道。

    沒有把鬼妹叫過來同行,他這個冷麪帥哥也只有化身知心大哥哥,開始關心自己的老對手和好朋友了。

    “不知道。”

    很乾脆的搖搖頭,柳梢的眸子還是空洞一片。

    當年的案子她並不清楚,和相關人員談話時,文怡她們的遭遇她當時根本就沒有深究,可以說現在她瞭解到的情況,並不比金虎兩人詳細。

    “柳梢,她們所做的一切,其實一直是爲了復仇。”

    周先的話一直縈繞在她的耳邊,久久不能散去。

    如果當年的案子就是一起縱火案,那麼後面一系列動作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黑客,扒手,騙子,殺手。

    這是一系列的配套技術,和周先的復仇理論很搭配,可自殘……

    柳梢有些不可理解。

    “是不是爲了降低目標的警戒心?”

    前方,男司機三柱有些不甘寂寞,直接給出了自己的觀點。

    身體不方便的殘疾人,看起來總比正常人威脅性要小一點,這種觀點看起來很有說服力,對吧?

    “屁!”

    金虎可不會對自己的兄弟客氣,直接鄙夷地橫了某人一眼,直接不屑地開口了,“那羣人拿槍的,需要足夠接近目標才能完成復仇嗎?”

    相反的,就算有了足夠的火力,身體上的殘疾會爲這羣人的復仇帶來各種不便,金虎甚至不敢想象他們怎麼一邊推着一座輪椅一邊完成自己的復仇大計。

    “不是爲了接近目標,那你的答案是什麼?”

    被金虎懟了,三柱子有些惱了。

    “我覺得。”

    悠悠開口,金虎的眼神也開始深邃起來,“與其說是一個計劃,不如說是一種懲罰。”

    懲罰?

    許久不言的柳大組長一下子愣住了,她靜靜地看着身邊的同事,漂亮的大眼睛裏寫滿了迷茫。

    “柳梢,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舉起一根手指晃了晃,金虎並沒有讓兩人等待許久,直接開口了,“當年那個案子……和這四個小孩兒有關?”

    嗯?

    眼睛瞪得老圓,柳梢的嘴巴張了張,“她們……縱火?”

    腦子差點失去了思考能力,柳梢許久才把這兩個單詞聯繫起來。

    “對,這也解釋了她們在孤兒院對當年的那場大火緘默不言的原因。”

    重重地點點頭,金虎的臉上盡是嚴肅的表情,“我總覺得,離開的時候周先的表情有些不對勁,欲言又止的……現在看來,他是不是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自殘是爲了懲罰自己,成年的第一時間就離開孤兒院,歷盡三年打磨自己的獨特技藝,殺人不眨眼……四個人的一生都是在補償自己的罪行,和你對話通知你,其實也有希望你逮捕她們的意思。”

    “殺人也有徹底把自己逼上絕路,不讓自己後撤的意思……真相有些殘酷。”

    第一時間,柳梢就想反駁這句話,但閉眼沉思了許久,她愕然發現,金虎可能是對的。

    自己離開的時候,周先關切的眼神裏,確實有些一種別樣的情愫。

    原來,是這樣麼?

    “他們才十三四歲吧?”

    像是反問,又像是責問,柳梢的聲音裏滿是痛苦。

    她有些想不通,到底是誰這麼惡毒,教唆幾個沒有長大的小孩子去玩火?

    他就沒有想過,水火無情,幾顆小小的火苗就能釀成巨大的災禍嗎?

    齊縣。

    銀行大廳裏。

    幾個組員正聚在一起,低聲總結着今天的發現,崔玉葉正在門口,焦急地和當地的警員敘說着什麼,鬼妹縮在牆角的辦公桌前,屏幕上的光線把她精緻的小臉映照得一名一滅。

    揹着雙手,周先仰頭觀察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沒有了城市裏的光污染,這裏的星空很漂亮。

    “柳梢,不只是教唆犯罪哦。”

    星光璀璨,他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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