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軼下了車,放眼一看,只見不遠處的碼頭上,停放着一排排的漁船,大概能有兩百多艘那樣,間中還停放着零星幾艘快艇,讓人感覺有點壯觀。
此時,已經過了午市,碼頭上只剩下幾處沒有賣完魚獲的小攤子,顯得有些冷清,和清晨忙碌的景象截然不同。
因此,這也剛好方便他們去詢問有沒有漁船要轉讓的。
看完了漁港碼頭,林軼又扭頭朝碼頭旁邊的海產批發市場看去。
說是市場,其實也就是由兩排修建在碼頭邊的民房所組成的一條長達兩百多米的街道。
街道的兩邊,全都是經營海產批發和零售生意的店鋪,營業時間一般都是在凌晨三點多到中午十二點多。
而他的姑姑,就住在海產批發市場後面的第二條街道上。
由於他以前經常過來他姑姑家裏,所以對這附近的情況,還算得上是比較瞭解。
正當他想着要先去哪詢問漁船轉讓的事情時,林觀海已經帶着張玉蘭,率先朝着碼頭上那幾個小攤位走去。
見狀,他急忙跟了上去,順便還不忘從車裏拿出來幾瓶礦泉水,省得一會渴了沒地喝水。
沒一會,林觀海和張玉蘭就來到了第一個攤子前面,然後呵呵笑着開口打了個招呼。
“老闆娘,還沒收攤呢?”
“沒呢!這不是還有點貨沒賣完嘛!你們要嗎?要我可以給你們算便宜一點!”
攤主大姐聞言,急忙笑着開口回了一句,然後有些期待地看着林觀海和張玉蘭,想要早點把東西賣完回家歇着去。
“不是,我們是想跟你打聽一下,這港口有哪家想要賣漁船的?”
林觀海擺了擺手,然後呵呵笑着開口問道。
“哦,是這事啊!我對這個事不太清楚,你們去那邊問下吧!”
攤主大姐臉上閃過一絲失望,然後伸手指了下碼頭泊位區。
“行,麻煩你了!”
林觀海看了一眼泊位區那邊,然後點了點頭開口答應道。
說完,他便帶着張玉蘭往泊位區那邊走去。
林軼見狀,也沒有去幹涉林觀海,只是默默跟在了後面。
雖然現如今,家裏的頂樑柱已經換了人,他的話語權也變大了許多,可是如果沒有什麼必要的話,他還是得要尊着林觀海纔行。
很快,他們一家三口就在碼頭泊位區找到了一個正在船上搞衛生的船主。
“老弟,跟你打聽個事,你知道這邊哪裏能夠買到船嗎?”
“你們要買船啊?這倒是巧了,我剛好有條舊船想要要賣了再換條大一點的新船,你們要不先跟我去看一下?”
船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聽到林觀海的問話,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喜色。
這年頭,雖然因爲漁船執照的限制,所以有船並不愁賣,可是想要賣上一個好的價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船放在那裏,即便不動也得要費錢費力。
現在能夠多一個買家來競爭,對他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
林觀海聽到船主的回答,頓時也感到一陣驚喜,然後急忙點了點頭開口說道:“行,那我們就先去看看合不合適。”
船主看到林觀海同意了,急忙放下手裏的活,然後通過船頭架着的甲板,匆匆走上了碼頭。
隨後,他更是當着林觀海的面,自賣自誇了一下。
林觀海自然不會這麼容易就相信對方,聞言只是隨口應付了句。
船主見狀,馬上帶着林觀海朝着碼頭另一邊走去,順便還不忘掏出一包煙給林觀海和林軼遞了根,並且呵呵笑着開口說道:“老哥,我叫肖大川,老哥貴姓?要是我沒看錯,你們應該是一家人吧?”
“免貴姓林,你看得沒錯,他們是我老婆和我家大兒子,都是陪我過來買船的。”
林觀海聞言也沒有怎麼隱瞞,直接就跟肖大川實話實話。
說着,他又馬上詢問起了那條漁船的情況。
而肖大川則是一一給林觀海作答。
就這麼聊了一會,沒過多久,他們就一起來到了一艘彩鋼漁船上面。
這艘漁船,長只有十二米多,並且只有兩層船艙,屬於是近海中型漁船,只能在近海區域作業,不能前往外海。
另外,從外表看起來,應該有着不少的年頭了,可以說除了那張漁船的牌照,壓根就不值什麼錢。
肖大川一邊陪着林觀海在船上走動,一邊介紹着漁船的情況,沒一會就重新回到了船頭站着。
林觀海看着腳底下有些斑駁的甲板,稍微沉吟了下,然後開口問道:“老弟,不知道你這船想要賣多少錢?”
“這個,你看我這條船雖然看起來是舊了一點,可是各方面都沒有什麼問題,而且發動機什麼的都好着呢!所以我要這個數。”
肖大川聞言,先是讚了一下自家的船,然後衝着林觀海伸出了三個手指頭,意思就是說三十萬。
看到這個價錢,林觀海馬上就擡腳想要下船。
而張玉蘭和林軼也紛紛皺起了眉頭。
很顯然,肖大川這是把他們當做是什麼都不懂的外行人呢!
別說林觀海和張玉蘭本來就是老漁民了,就是林軼這個剛從深市回來的打工仔,也能知道這艘漁船值不了這麼多錢。
肖大川看到這個情況,心裏微微一緊,然後急忙開口挽留道:“老哥,老哥,你看你這是幹嗎呀?價錢不合適咱們可以再談啊!”
“就你報的這個價錢,我還怎麼跟你談?別說是砍一半了,就是再砍一半我都嫌貴!”
林觀海停下腳步,然後有些沒好氣地開口懟道。
“.”
肖大川聞言,頓時感到有些尷尬,然後急忙擺了擺手,笑着開口說道:“老哥,你先彆着急,俗話說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你要是覺得貴了,那你也可以先出個價慢慢談嘛!”
實際上,他這艘漁船當初全部弄下來,也就花了不到四十萬,更別說,這其中還包含了很多作業需要的工具,例如漁網什麼的,裸船撐死了也就是三十萬出頭。
現如今,他直接開價三十萬,的確是有點把林觀海他們當肥羊來宰的意思。
不過,就好像他說的那樣,漫天要價坐地還錢,所以他除了有點尷尬,倒也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什麼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