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逼到牆角的地上,全身縮成一團,死命的護着頭。

    身上哪被打都行,就是頭不行。要是兩棒子打在頭上,見了閻王還好說,怕就怕沒被打死,反倒被打成了癡呆傻。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在一羣人的狂毆下,我已經分不清楚是胳膊疼還是腿疼了,身上每一處都傳來鑽心的疼。

    混亂之中,我聽到了許多的聲音。

    我聽見趙文手下興奮的吼聲,他們咬着牙的樣子,像是地獄裏逃出來的惡魔,舉着手中的棒子,一下一下奮力的砸在我身上。

    還有木墩的怒吼聲,他拼了命的想過來保住我,但是無奈他也被一羣人纏住,就算是他能打,但也扛不住這麼多人的纏鬥。

    當然,還有風凌的哭喊聲。

    她倒是沒有捱打,趙文的人不敢動她,但她也被一羣人困住,一步都動不了。

    趙文的譏諷聲...

    這些嘈雜的聲音涌入到我的腦海裏,漸漸地我感覺到我似乎快要扛不住了。

    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就連身上的疼痛也麻木了。

    我腦海中浮現出那天我從蛇村離開的場景。

    我爹、奶奶和兩位叔叔對我說的:新年快樂,歲歲平安。

    嗯,歲歲平安...

    我咧着嘴,在棍棒毆打下,竟然兀自笑了。

    這時,從走廊的電梯口,傳來一聲雄厚有力的聲音:“都給我住手!”

    “爸,你怎麼來了?”趙文說道。

    原本混亂的人羣,一下安靜下來。從中間讓出一條道,讓男人走了過來。

    木墩和風凌,也衝到我身旁,風凌一把把我抱到她懷裏。

    看到我滿身,滿臉青紫的樣子,風凌一下子失聲哭了出來。

    “是姐姐無能,沒有保護好你!”

    “快,趕緊送醫院!”木墩殺紅了眼喊道。

    我忍着渾身的疼痛拉住了木墩說道:“哥,我沒事,我剛纔一直護着頭呢。”

    我怎麼可能去醫院,趙家的賬我還沒有算完呢。況且,趙文會放我去醫院?

    “嚇死我了你小子,你今天要是有個好歹,我回去怎麼跟大小姐交差。”

    我苦笑了一下,“合着你不想我死,就是怕我師父收拾你?”

    木墩見我沒什麼大事,也笑了。

    我頭一次見一個一米八幾、身材魁梧的大漢笑的這麼燦爛。

    “趙文他爸來了,今天的事情怕是麻煩了。”風凌抱着我說道。

    “你走吧,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我說道。

    “風漓,你說什麼屁話呢!我是你姐姐,親姐姐!你要我不管你,我告訴你,不可能!”

    風凌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還是很溫暖的。

    經過剛纔的生死,不管當年她爲什麼要跟我媽離開我,這些年我對她的想念也好,對她的恨也好,在剛纔那一刻都消散了。

    她沒有錯,錯的是我媽那個女人。

    而風凌,當年也只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罷了。

    當今天的事情,絕不能讓她再插手了。

    我無奈的笑道:“你管不了,而且今天的事情,你也不該管。”

    “你...”

    “趙望怎麼樣了?”風凌還要說什麼,我打斷了她,對木墩問道。

    “人沒死,不過那你一刀捅的是真狠,每個幾個月修養,他怕是從醫院裏出不來了。”木墩說道。

    聽後我露出一臉失望的表情,“早知道就該多捅幾刀。虧了虧了...”

    “你是不是傻了!趙望的命哪有你值錢!你給我好好活着!”風凌溫怒道。

    “就是,聽你姐的。”

    我懶得跟他兩爭論,我這條命,也就在親人跟前值錢點,在趙家人面前連個屁都不是。

    我伸出兩根手指,朝着木墩做了一個夾煙的動作。

    “幹什麼?”木墩忽然緊張的護住他的口袋。

    他丫的,被打的時候我都沒有看見他這麼護着自己的命,現在管他要一根菸,好像跟要命一樣。

    “給根菸,然我清醒清醒。要不然一會昏過去了。”

    見我這麼說,木墩抖抖索索的從口袋裏掏出煙,瞅了一眼,十分捨不得的說道:“就剩兩根了。”

    我眯着眼睛,也不回答。只是動了動兩個手指。

    木墩嘆了一口氣,扣扣索索的點了一根菸放在我手裏。

    我接過煙之後,狠狠的吸了一口。這是我第一次抽菸,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倒是感覺清醒了許多。

    “那麼小氣幹嘛,今天要是能活着出去,我給你買五十條!”

    “當真!”

    “君子無戲言!”

    沒成想,木墩哈哈大笑一聲,那神態堪比自己中了彩票。

    “我這一盒煙60,一條600,五十條的話...嗯,算算哈。”

    木墩掰着手指算了半天,“五十條,剛好三萬!”

    木墩說完,我嘴角抽搐了一下,“能不能抽點便宜的?”

    “不能。不喜歡!”

    風凌掏出自己貼身的手帕,幫我擦拭着臉上的血跡,“只要你好好的,你要什麼,姐姐都給你買。”

    風凌說話間,看了一眼電梯口,小聲說道:“你再堅持一下,姝念應該馬上就到了。只要她到了,就能保住你!”

    姝念?她雖然是京都的守護者,崑崙下一任掌教。

    可是她能憑一己之力對抗整個趙家嗎?

    不能。

    “嘖嘖嘖,有個姐姐真好啊。”木墩酸溜溜的說道。

    這個時候趙文他爹,趙天思朝我走了過來。

    “算賬嘍。”木墩無所謂的說道。

    “算唄,我就怕這賬,他算不明白。”

    趙天思站到我們跟前,俯視着我們。一身筆挺乾淨的黑色西裝,連皮鞋都擦的一塵不染。可這身我怎麼看,怎麼像是房產中介...

    我又抽了一口煙,隨意的吐了出來。

    趙天思冷哼了一聲,對風凌居高臨下的說道:“風凌,這麼多年,我趙家虧待過你們母女嗎?就是一頭豬,他也認人了吧。”

    “不好意思,他是我弟弟,親弟弟。”

    “呵呵,照你這話,趙文、趙望就不是你弟弟了?平時沒有喊過你姐姐嗎?”

    風凌神色冷峻,提到趙文就有些反胃,“你那個兒子在我身上打什麼心思,你這當爹了心裏沒點數?還有臉說叫我姐姐。”

    “風凌!這就是你跟趙家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我的長輩只有我的家人。你們趙家的人不算!這一點,當初我跟我媽來的時候就說的很清楚了,如果你們不認大可以趕我走。可就怕你沒這個能力!”

    “你!”

    趙天思被風凌懟的,一瞬間臉都變了色,“果然跟你媽是一路貨色!”

    估計是趙天思說不過風凌,轉而對我說道:“小子,你是覺得你拜了姝念大師爲師,就能在京都橫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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