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微微頷首,乾淨利落的回了一禮,對王將軍說道:“見過王將軍,早聽聞家父提起過王將軍,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王將軍剛想再回應,但被江離即刻打斷。
“我說二位,咱們這個寒暄環節能否等先從這出去之後再議。”江離白眼猛翻,現在此情此景未免太不適合寒暄聊天。
王將軍點了點頭,開口說道:“說的是,我今夜是以提審叛亂人犯爲由而來,如今已耽擱略久,若是時間太長難免令人起疑。”
譚一在一旁聽的不知所云,抱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無知者無罪的心態,他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時此刻還不如裝睡裝到死。但是這該死的好奇心促使他一句句聽下去。
“哎...”想到這譚一不由自主的輕輕嘆了一口氣,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你二人換上這兩套軍服,我帶你二人先行離開。”隨後王將軍轉向其餘青北軍衆人,小聲說道,“你等聽城門爆炸聲後再衝出地牢,屆時二位城主想必也以準備入城,會接應爾等。”
“我等遵命。”衆人輕聲應和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動身吧。”江離七手八腳的換好軍服,應聲說道。
“在出去之前,需要先解決一個小事。”
譚一聞言這幾個人終於要走,心裏暗暗鬆了口氣,然而就在此時他聽見依稀的腳步聲卻是向自己而來。
就在其不解之時,一隻有力的手猛然捂住了他的嘴,他只覺得一抹冰涼貼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糟了!”譚一猛地睜開眼,只見王將軍此時正蹲在其身前,用一把匕首死死地抵住了自己的脖子。這些習武之人一般都聽覺敏銳,想來是剛纔的一聲輕嘆惹人生疑了。
“莫怪我小兄弟,主上霸業不容差錯,只怪你聽到了些不該聽的。別出聲,我會很快的。”
譚一不住地扭動身體,極力的想要掙脫,但奈何多年征戰的將軍又豈是他一個小小的鄉野村夫可比的。一隻手如同鐵鉗一般將他的頭死死地摁在了牆角,莫說將軍手上的匕首了,他覺得光是這一隻手就足夠悶死自己了。此時此刻他只能不停的搖頭晃腦,但一句話說不出來。
王將軍眼中寒芒一閃,正準備動手之時,一隻纖纖玉手此時突然摁在了其右肩之上。
“蘇姑娘何意?”
“此人...此人...亦是我青北軍同僚。”蘇月看着面露絕望的譚一,如此隨口胡說道。
“哦?”聞言,江離與王將軍皆狐疑的看了看譚一又望向蘇月。雖是如此但王將軍的手卻絲毫沒有放鬆。
“這般嗎?那不知道小譚兄弟是哪位帳下的?”江離倒是率先發問,畢竟同行多日,在其心目中此人只是個弱不禁風的北地布衣罷了,絲毫看不出習武之人的模樣。
“他不過是家父帳下一個小小的糧官罷了。此行本應是在青天城便於我匯合,奈何青天城出了些變故,所以纔在北地城外恰好救他一命。”蘇月直視着江離王將軍等人,說謊話一點都不臉紅。
“家父自有其用意,王將軍,你可莫要憋死我這小糧官了。”
聞言,王將軍一愣轉頭看向了譚一,此刻譚一臉已經憋得青紫青紫,就連抓着其右臂的雙手都變得逐漸無力,眼看是要被他那一隻熊掌活活悶死了。
王將軍趕忙將雙手撤回,狐疑的看了一眼譚一,緩緩站起了身。
“哈...哈...哈...”譚一努力的喘息着,剛纔的窒息感讓他差點以爲自己要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大口的深吸了幾口空氣,他才方感覺自己腦中的眩暈感漸漸退去,擡起頭頗爲感激的看了蘇月一眼,但是他卻未做言語,如今本就是性命不保之局,言多必失的道理他是懂的,緩緩起身,對着三人一禮,算是打過招呼了。
“你便留在此處稍後隨青北軍聞聲而動吧。”王將軍收起匕首,如是說道。
“不必,他隨我等一同前往即可。”還未等譚一應答,蘇月卻是擺了擺手,說道。
江離與王將軍聽聞倒也是沒再說什麼,只是在心裏腹誹。
“帶着這麼個小糧官有何用?”
......
一行四人換好衣服後,躡手躡腳的溜出了地牢,從應慶府內走出後,四人不約而同的長長鬆了一口氣,可算是出來了。
江離大概辨認了一下方向。
“自此向西,不用多久便可到城門口,此番隨商隊走貨,有兩匹馬背上陶器均是咱們青天城內供給的火藥,炸碎城門想來是沒什麼問題的。”
“我等僞作城內巡邏軍即可,一刻鐘就能走到城門附近了。”
王將軍蘇月聞言皆是點了點頭,想來如此是最爲妥當的辦法了,只要城門一破城外青北軍即魚貫而入必是可以打城內官軍一個措手不及。
“如此便即刻行動吧。”
四人排作一列大步向城門口而行。
王將軍在最前隨後是江離蘇月譚一,譚一特意被蘇月拉到了隊末,然後小聲對其耳語到。
“一會你自己機靈點,找機會開溜。”
聞言譚一先是一怔,便是明白了蘇月的用意。
留在地牢內的話,怕是也難得善終,若是隨他三人起事,則更難以脫身,加上自己也非習武之人萬一打起來,被亂刀砍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多謝四月…多謝蘇月姑娘…”
蘇月狡黠一笑,不作言語向前走去。
走了沒多久,衆人已經依稀可見城門,此時蘇月輕輕用劍柄戳了戳譚一,又指了指身後一處小巷。
“有緣再見,蘇姑娘。”
譚一默默地放輕腳步,趁着王將軍與江離正在四處觀察之便,藉助朦朧夜色,一步步遠離隊伍,悄然身退...
“嘻…有緣再見吧,小糧官。”聽着身後腳步逐漸遠去,蘇月如此呢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