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今天就先這樣吧,已是午時,都去喫飯吧,下午好生休息,明天早上還是這裏集合!”男教官高聲呼喝,言語間不容置疑。
一干新兵發出聲聲慘叫,一想到明日可能還要進行如此高強度的訓練,心都是涼了半截。
“走吧…”鴉志最先開口說道,他喫力的用雙臂支起身子,緩緩站了起來。
但半晌後他卻沒看見四人起身。
側眼望去,四人此刻雙臂雙腿皆是脫力,就連支撐着自己起身都已是做不到…
他苦笑一聲,亦是顫抖着扶起了四人…
新兵們猶如行屍走肉般,一個個步履蹣跚的向着營房的方向走去。
譚一正要邁出訓練場之時,一隻纖細又有力的手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若是平常自是無礙,但此刻他四肢無力,竟是被這一掌拍倒在地,直接濺起片片飛雪。
“噗嗤…”拍他那人便是那高臺之上銀槍女將,看着那四隻綿軟無力一頭紮在雪裏的譚一,她忍不住發笑。
“秦大統領有事跟你說,你今日同我們一起喫午飯。”她一把將頭埋在雪裏的譚一拎起來,然後抓着他的肩甲就是向前拖行…
“姑娘,我自己能走!”
“好!”聞言那女將便是一鬆手。
“撲通…”
……
譚一撇見那一個個似笑非笑的目光,此刻臉已是臊的火紅,他恨不得把頭埋在盔甲裏,但奈何現在絲毫反抗餘力都沒有,他在雪地中掙扎半天都沒有站起來,又是被那女將拽起,就猶如一隻雞崽一般被人拖行,在積雪上留下一條整齊的痕跡…
“我此生都沒有如此丟人過…”
抱着這個念頭,譚一就在衆人的“仰望”之中,被拖到了訓練場中一個軍帳內。
那女將直接將譚一掄到了一張椅子上,然後也是在桌邊落座。
此刻桌子上擺着幾個簡單的素菜和一碟燻肉,這稀鬆平常的菜餚,在譚一眼中猶如山珍海味,不自覺的吞嚥了一口口水。
桌上還坐着三人,自是那女將,教官還有秦風。
“小姐此前特意囑咐過我,讓我對你多加照拂,教你武藝。”秦風望着猶如一灘爛肉癱在椅子上的譚一緩緩開口。
“雖然我不知你在小姐身邊所圖爲何,但希望你不要心生歹意。”他平靜的說着,但在譚一聽來此話着實有一些刺耳。
拜託,明明是蘇月邀請他來的北洲加入的安北軍,爲何此刻他被扣上了一頂“歹人”的帽子。
“秦大統領放心,蘇月姑娘不過是見我孤苦,留我在安北軍罷了。”縱使他心中萬般無奈,但是人在屋檐下啊……
“如此便好,先喫飯吧。紅綾,給他拿個勺子吧。”秦風點了點頭,囑咐那女將一句,便是開始喫飯。
譚一本不理解爲何要拿勺子,但是當他用顫抖的手握起筷子的一瞬間,他似乎悟了…
艱難的將一口飯塞到嘴裏,譚一隻覺得似乎得到了人間救贖。
“這位是呂紅綾,這位是吳峯,他二人皆官拜旅帥之職,閒時爲教官,戰時爲將領。”秦風一邊喫着飯,一邊向譚一介紹着兩位教官。
“你可有想過習何等兵器?若是槍劍之法可由紅綾教你,若是刀斧之法則是吳峯教你。”秦風停下了筷子,擦了擦嘴。
“我想,若習劍術會好些。”譚一沉默片刻,想起了那柄安靜躺在營房內的晨光,緩緩說道。
“可以,明日起,上午隨軍訓練,下午便來找紅綾,她自會教你。”
話音落下,秦風直接大步邁出軍帳,甚至連聲招呼都懶得跟譚一打。
呂紅綾十分惱火的打量了譚一一眼,似乎在問:“你爲什麼不選對面那個壯漢?”
吳峯幸災樂禍一笑,接着就把頭埋到了飯碗裏。
在這尷尬的氣氛中喫完午飯,譚一起身告退,回到營房時已是下午。
推門而入,此刻整個屋子裏都瀰漫着一股萎靡的氣息,除了那鴉志還在坐着以外,其餘三人都是癱在牀上一動不動。
“譚一,下午那母老虎拖…啊不,找你幹嘛去了?”嚴肅艱難的扭過頭,即使此時此刻,他仍然憋不住這八卦之心。
其實不光是他,其餘三人也都是有些好奇。
“額…他們是找我是瞭解我村子被蠻族入侵的事情。”譚一打了個謊,他並不想因爲自己和蘇月相識,在這小小營房內搞些流言蜚語。
訓練已經夠累,他疲於應對這種閒話,而且這對蘇月來說影響也不好。
“喔…”嚴肅應了一聲又是轉過頭去,拖着無力的雙臂輕輕捶打自己無力的雙腿。
“哎,伍長,你就不累嗎?你怎麼不躺着休息呢?”
“喔…司徒瑾,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力氣的…”
“丁飛…你這一身肉也是沒白長啊…”
屋子裏充斥着嚴肅嘰嘰喳喳的聲音,在四人耳中,只感覺屋子裏進來了一隻鴨子,不停的“嘎嘎嘎”。
“你們說…”
“閉嘴!”
四人異口同聲的大喝,嚴肅嚇得一哆嗦,慌忙的閉住了嘴…
譚一卸下盔甲,洗了把臉,躺在了牀上,此刻他只想好好的躺下睡一會。
……
“咻—”
一杆銀槍遊若奔雷般直指秦風的眉心,秦風側身躲過這一槍,擡手向那槍尾抓去。
“哼!”呂紅綾手腕一抖迅速變招,化刺爲掃,緊追不捨。
然而還未等那槍身甩到秦風身上,已是被他牢牢抓住,接着他猛然下蹲,一腿掃在了呂紅綾的腿上。
呂紅綾下盤受力,一屁股便是跌坐在地,想要再起身時,之間那銀槍已是在自己喉間。
“不錯,比起之前進步很多了,新來的那個你可要好好教他。”秦風走上前一把拉起了她,並將長槍歸還與她。
“切…明明就是大小姐交代給你的事,不過事先說好,要是打壞了累壞了,可別找我麻煩。”呂紅綾白眼一翻,看得出來她頗不滿意。
畢竟誰願意給自己沒事找事呢。
“放心吧,有任何問題還有我呢,該怎麼來,就怎麼來。”
秦風點了點頭,接着大手一揮便是離去,只留下呂紅綾站在原地不停地思索,剛纔那一招到底是哪裏出了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