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北地編年史 >第四十七章 防人之心
    “這女人,當真好生無禮!多虧蘭兄氣度非凡,不與她一般見識。”

    譚一一邊氣鼓鼓的想着,一邊朝着營房走去。

    在那呂紅綾走後,他頗爲尷尬的跟蘭殊解釋着。

    只是他不理解,蘭殊那似笑非笑一直望着自己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不過好在,蘭殊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結,二人喫完飯後,皆是互留了地址,約定改日再敘。

    “吱呀~”譚一推門而入,剛進屋,三雙打量的目光便是盯的他渾身不自在。

    “額…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嗎?”他扭頭轉了一圈,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

    “哎…”半晌後,倒是鴉志最先開了口,“譚一兄弟,既你尊稱我一聲大哥,我便算是你半個兄長,聽兄長一勸,莫要把大好時光浪費在不可能的事情上啊…”

    想起今天下午習劍之時,鬼鬼祟祟的三人,譚一恍然大悟。

    “鴉志大哥,我有心中所想,大膽嘗試又有何妨?”他出言反問,不明白爲何鴉志會出言阻止他練劍。

    “譚兄弟,不得不說,你選了一個很遠大的目標啊!”嚴肅帶着半分戲虐半分正色如此說道。

    保護心中所愛,這個目標難道很宏大嗎?

    譚一不理解,但也只能出言回道:

    “宏大與否我並不知道,但我知道既已是邁出了第一步,那就得大膽向前走,只有一直走,纔會看到結果。”

    “好!高!妙啊!”那丁飛聽得譚一一席話,直接站起來鼓了鼓掌,“譚兄弟日後若是平步青雲,可莫要忘記提點提點兄弟幾個,嘿嘿!”

    聽得這話,譚一眉頭一皺,沒想到這個丁飛骨子裏和那嚴肅如此神似…

    “平步青雲未免太遙遠了,但日後諸位若有需要,我定會幫忙。”

    “吵死了…”

    聽得這清冷的聲音,原本熱絡聊天的四人突然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深處了六根手指頭。

    這是司徒瑾這一個月以來,說的第六句話。

    不過待得譚一洗漱上牀之後,餘下三人皆是交換了一下眼神,眼神中的莫名意味一覽無餘。

    “得了,這小子是喫定那母老虎了!”

    ……

    “一百鏢,不多,繼續練吧。注意姿勢和你手指的發力點。”

    呂紅綾此刻正抱着雙臂靠在訓練場邊的一個木樁上,望着那揮汗如雨的譚一。

    “呂帥…爲什麼,突然要我練暗器,我覺得應該循序漸進吧…我劍術尚且一知半解。”看着身側一筐子飛鏢,譚一是一個頭兩個大,絲毫不明白呂紅綾此舉何意。

    “少說廢話。快點。”

    呂紅綾柳眉一橫,順手就要去摸手邊的長槍。

    “好好好…我也沒說不練。”

    這幾天譚一是吃盡了這女人的苦頭,看見她提槍他都有些後怕。

    從下午一直練到黃昏,那筐裏的暗器肉眼可見的減少,筐的對面是一個被扎的千瘡百孔的木樁。

    不得不說,這暗器一法,一朝一夕斷是不可能有所成就了。

    隨着那筐中見底,譚一也是如釋重負,他的右手不住的顫抖,整個右臂此刻又酸又麻。

    他惱怒的盯了呂紅綾一眼,不知這個女人今天抽的是什麼風。

    “擡手,看你右手持暗器的三根手指。”

    呂紅綾自動無視了那道不善的目光。

    舉起顫顫巍巍的右手,那持鏢的拇指和食指中指,此刻已是生生磨起了三個血泡。

    “無論是飛鏢,擲箭還是長針,善以暗器者,這三指骨節之處必有磨損,日積月累,定會形成一層厚繭。習武之人所用百家兵器,無論刀槍劍戟,形成的老繭都不同於此。”

    “你可聽懂了?”

    呂紅綾只是風輕雲淡的望着譚一,如此解釋着。

    “你大可不必爲他操心,他的武功定在你之上,還是好好練你的劍吧。”

    譚一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呂紅綾昨日對自己說過的話。

    “蘭兄向來善於鍼灸之法,以針刺穴以達療效,若是日久也難免生繭,如此判斷是否太過片面了?”

    他已經明白今日這呂紅綾所求爲何。

    無外乎是提醒自己,提防着蘭殊。

    呂紅綾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我雖不懂醫術,但這些年來也是見過不少。施針救人,以指肚發力,而非指關節。”

    譚一一時語塞,他似乎還想爲蘭殊辯解些什麼,畢竟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此刻他無言以對。

    “譚一,你我相處一月有餘,你很聰明,而且悟性極高,作爲你的領路人我覺得有必要勸你一句。無論你所求爲何,任何時候都莫要被表象迷惑,更不要爲了你所謂的感情而矇蔽自己。”

    譚一的欲言又止,讓呂紅綾不討喜的多了句嘴。

    “北境是個喫人的地方,北洲也不如你想象的平靜,就像安北軍亦沒你看到的那麼團結。多個心眼,便活的久些。”

    她這些話,發自肺腑。

    “明天見。”

    譚一望着那背影,一陣失神。

    ……

    “爹!你就讓我出去吧!”少女朝着着身前這個面色冰冷的中年男子不住的央求着。

    “不行!”那語氣沒得商量,宛如審判。

    “爹…”姑娘急的一行清淚緩緩流下,她不知爲何平日這個寵溺自己的男人現在如此決絕。

    “哎…”那中年男人長嘆了一口氣,朝着身後的人揮了揮手,那人立刻會意,轉身而去。

    “月兒,爲父自你年幼時便從不約束於你,才讓你現在如此驕作散漫…可惜今時不同往日,你只有呆在父親身邊,纔是最安全的。”

    蘇乾看着女兒不住地啜泣,心裏也是緊得很,可惜他不得不如此狠心,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女兒的安全。

    那少女自是蘇月,她本想着陪蘇乾多呆上幾日之後便去尋譚一,可不知爲何十日前便是被其軟禁。

    “大將軍,人帶來了。”

    之前被蘇乾遣走的那人,此刻正押着一名黑衣女子。

    那女子面容姣好,手腳之上皆帶着鐵鎖。

    只是她一對雙目死死的盯着蘇乾,其中充斥着無盡的殺意。

    望着面前這個熟悉的女子,蘇月驚詫不已。

    他不明白父親抓她是什麼意思。

    “素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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