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師帥看着南風如此說道,南風幾日前脫離了青北軍便是回到了部隊中。
但讓衆人奇怪的是,他似乎並不着急,一路之上讓兵將們養精蓄銳,走不多遠便是紮營休息,如此反覆,耽擱良久。
“不用急,有人替我們去打先鋒了。”
南風淡淡開口,聽的那師帥雲裏霧裏。
按照計算,如此行軍應當剛好可以在青北軍抵達不久後到達指定地點。
“呂帥,我總覺得的有些蹊蹺。”
譚一坐在臨時的營帳內,因爲蘇月和呂紅綾的緣故,他們擁有一個單獨的營帳,讓人很是羨慕。
所謂救人如救火,當時集結兵將援助的時候,譚一還覺得安北軍萬衆一心,動作迅速,可爲何這行軍之上如此拖沓。
這讓他覺得有些古怪。
“雖然我不是南風大統領部下,但是這不是他的一貫作風,不知道他又醞釀着什麼良謀。”
呂紅綾搖了搖頭,她也看不透。
“無論如何,南風大哥絕對不會如同齊雲那斯就是了。他對我父親絕對忠心耿耿。”
蘇月淡淡開口,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做,但是對於南風大統領,他是絕對信任,他這麼做想來也是那次密談,他父親授意的。
“在這北境之中,誰又能信任誰呢…”
呂紅綾眼光流轉,似乎是在對自己說,似乎也是在對他們說。
“嗚嗚—”
行軍號奏鳴,他們又該啓程了。
這一趟又是停頓了接近一個時辰,相比之下,馬不停蹄趕路的青北軍倒是顯得略有些狼狽。
費力一馬當先走在隊伍最先頭,此時隊伍已經繞過了北軍城,再走不多時,想來就能抵達北定了。
“費城主,我們的探子按理來說應該回來了,只是…”
王霄在他身旁,此前派出探子前行探路,大概每過一個時辰,他們就應當回來一趟稟報前路狀況,但此刻已經過了接近兩個時辰,久久未歸。
“南風大統領是蘇乾大將軍手下心腹,進了這北洲我們便是安然無事,別太多心了。”
費城主如此寬慰着王霄,他絕不會想到,自己竟然也不過是一子罷了。
“告訴兄弟們,北洲收留我們乃是悖逆之舉,將士們在城內千萬要低調行事,斷不可給蘇乾大將軍添麻煩。”
“是。”
“對了還有,到時候我們分批次進城,以免目標太大,讓人生疑,雖說這是北洲,但可能北王的勢力也有所滲透。”
“嗯,明白…”
與此同時,北定城中。
一處府邸內,蠻族聖女正輕輕把玩着一個樸素但做工精緻的杯子。
“聖女大人,城內殘餘兵將都已經被我們關起來了,只是這城裏的北境刁民如何處置?”
一個長相粗獷的男子站在聖女身後開口,聖女的提醒在他面前猶如孩童,但他此刻站得筆直,絲毫不敢逾越一步,只是他的眼中滿是愛慕之意。
“嗯,安穩幾日,都送到族裏去當奴隸吧。”
“是,不過城內有一些刁民,現在仍在負隅頑抗,他們…”
“殺了就行。”
她的目光始終在杯子上,甚至都沒有回頭看過他一眼。
那蠻子有些神色落寞。
“安圖魯,你說,這個杯子好看嗎?”
突然,聖女擡起了眼眸,輕輕地看了他一眼。
“好看!好看!”
安圖魯的眼神,突然變得靈動,接連應了兩聲。
“我也這麼覺得,你去忙吧。”
隨意揮了揮手,但那安圖魯猶如受到了莫大的激勵,興高采烈的走出門去,只是在出門前,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杯子和手握杯子的佳人。
“蘇哈!”
走出門去,門口正站了一排蠻兵,他們雙手交叉放於前胸,朝着安圖魯微微欠身,蘇哈是他們的土話,意思是率軍打仗之人。
“聖女可下達新的聖引嗎?”
一個蠻兵行禮,開口問道。
“給城內的刁民都關起來,過幾日送到族裏,有反抗的直接殺了。”
“是。”
“還有。”安圖魯毫不客氣的抓過了一個蠻兵,“去城內給我搜集所有漂亮的瓶瓶罐罐。”
“是。”
那個人雖然不知道蒐集這個有什麼用,但他也不想自討沒趣的再問。
屋內。
“大巫師,他還沒開口說些有用的嗎?”
聖女淡淡開口,那個老嫗從門外走來。
“回聖女,還沒有,不過我已對他施了巫術藥塵,可能用不了多久。”
“還是我去看看吧。”
聖女起身,那老嫗恭敬的遞上了一隻手,聖女將手搭在之上,在老嫗的牽引之下,向着城門邊緣的一處地牢走去。
城內哀嚎不斷,斷肢殘屍遍地,血流成河,根本無人清理,一個個蠻兵猶如狼入羊羣,肆無忌憚地穿梭在每一條街道。
北定城中居民奮起反抗,一個個對着他們刀劍相向,但奈何終是不敵,一個個被無情的剝奪了性命。
少女衣衫不整的嚎叫着,赤着腳,踏着血,最後被一大漢抓住頭髮,撕扯着拽到一處陰暗的角落。
燒殺擄掠,在這北定城中上演。
聖女和那老嫗如同沒曾看見一般,就這般輕盈的走在街上。
昔日讓人望而生畏的陰森監牢,此刻猶如一片淨土,安北軍將士們雖然一個個蓬頭垢面,披頭散髮,但都是咬着牙,憋着氣,一個個鐵血兒郎,鐵骨錚錚。
“噠…噠…”
輕盈的腳步迴盪在幽靜的地牢,蠻兵見到來者,一個個恭敬行禮。
在轉過一處拐角,打開牢門,一個滄桑的中年男人此刻正被吊在半空之中。
“大統領傲骨,真是讓本聖女佩服的緊。”
這人赫然就是秦風,此刻他渾身皮開肉綻,可見瘦了不少皮肉之苦。
“不過就是想知道些齊雲的兵馬而已,他已經叛出安北軍了,你說了又何妨,說不定我還能爲你們剷除異己呢。”
她掩嘴輕笑,但秦風只是微微眯着雙眼,不做言語。
“妖…妖女…我是不會輕信你的讒言佞語的…”
半晌後,秦風一字一頓的吐露,迄今爲止他還堅信齊雲大統領會率兵營救。
聖女淡淡一笑,從懷中掏出了一封手書,遞給了大巫師,大巫師緩緩走上前,將那封信件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