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官爺,咱這北定城這爲何白日裏城門緊鎖啊…我們平常走貨,白日裏城門應該是開着的呀…”
一人緊張的張口,眼神還閃躲着,不得不說,他的演技似乎非常到位。
齊副將上前一步,輕輕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說道:
“北定城近日城內出現幾名大盜,如今已是封城,待將那幾名賊人抓住後,方可進城。”
“有盜賊?”
五人互相對視一眼,將信將疑。
“走吧,走吧。”
齊副將揮了揮手,就欲搪塞五人,隨意遣散。
“大哥且慢!”抽搐之間,一人終是按捺不住,跑到齊副將身旁,謹慎地低聲耳語了幾句。
“當…當真?”
齊副將如遭雷擊,僵在了原地。
“我得…我得請示秦風大統領,你們先在此地不要走動。”
說罷他一溜小跑又進了城去。
“哈哈哈哈…”
得知消息的安圖魯馬不停蹄的又去告知了蠻族聖女,聖女此刻正坐在正廳放肆的大笑。
“好啊,既然都是他們北洲的勢力,那何不來個請君入甕?”
安圖魯呲牙猙獰一笑。
“屬下明白。”
這一趟折騰,半個時辰已過,門外的五人已經等的頗沒有耐心了。
就在他們準備放棄折返時,齊副將又是走了出來。
“我們大統領說了,既然是大將軍授意,我們自當遵從,你們可以讓部隊入城,但是入城以後要遵守規矩,不可縱兵,糧草問題無論是你們以物易物還是花錢購買,不可擾亂北定城城安。”
他裝模作樣的囑咐一大頓,倒是挺像那麼回事。
幾人聞言大喜,皆是拱手拜退。
“沒事便好,可能是我們多心了,通知下去,率部進城吧。”
說罷他便是召開一個個傳信兵,在隊伍裏發號施令。
一個個疲於奔命的士兵眼中再度閃過光芒,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看着費力那番模樣,王霄也不再多說什麼,雖說抓飛賊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但城內具體什麼情況也只有入城之後才知道了。
畢竟近萬人的部隊,總是流落在這北洲荒野也不是個辦法。
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開到了城門下,此刻城門已經打開,周遭的士兵站得筆直,一個個都穿着安北軍的服飾。
“哪位是青北軍統帥?我們秦風大統領有請!”
齊副將站在門口高聲喊道。
費力本就站在隊伍前端起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聽聞齊副將說道,他翻身下馬,兩個人故作姿態的互相寒暄了一番,便在齊副將指引之下緩緩走入城內,而身後的青北軍兵將也是緩緩跟上。
當費力邁入北定城的那一刻,一片其樂融融的祥和景象映入眼簾。
菜攤的叫賣聲,鐵匠鋪的金鐵交雜聲映入他的耳朵。
之前那一片狼藉之色,此刻被處理的乾乾淨淨。
不過,街上的百姓一個個都是頭戴斗笠,臉拂面巾。
費力也沒有多想,可能北定城民風便是如此,這番市井氣到讓他覺得彷彿重煥新生,整個人都是鬆懈了幾分。
就是有些想不起來。
“大人先率隊在城門口稍等片刻,末將需要通報一聲,去去就回。”
“這是自然,辛苦齊副將。”
二人拜別,齊副將滿含深意的往了那隊伍一眼,轉身離去。
“王霄…”
費力輕聲叫了一聲王霄。
“城主,什麼事?”
王霄應到,他看向費力突然覺得他面色有些凝重,明明進城前還沒有…
“城內說是抓捕飛賊,可自進城,我未見一隊整編巡防,而且這城內軍士目光閃躲,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心裏有些不踏實。”他頓了頓,目光炯炯有神,“你派幾個身手好的兄弟,一路偷偷摸進城中心,窺探一下情報。”
“是!”刻不容緩,王霄立刻便是要去行動,但還沒邁出腳,又是被費力一把抓了回來。
“我話還沒說完…一會你安排好以後,讓還沒進城的兄弟們,先不要進城了。”費力搖了搖頭,雖然他對於蘇乾大將軍是絕對的信任,但是從城外他便是略微起疑,到入城之後,他的疑慮更重了。
隊伍人數衆多冗長,有一多半的隊伍此刻還擠在城門之外。
王霄頓了頓,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如鯁在喉,半晌後只是重重點了點頭。
費力的意思很明顯,如果這裏真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那就要保存好青北軍的勢力,不能讓衆人的謀劃毀於一旦。
“也不知謝侯爺那邊如今形勢如何…”
看着王霄遠去,費力低聲呢喃,謝凡已經很久沒有與他們書信往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出現了什麼意外…
但可能馬上,他就無心再擔心別人了…
王霄已經走出城去,開始陸陸續續的組織着人手,以極爲緩慢的方式一個個入城。
若是按照這種方式進城,近萬人的隊伍,三天三夜也不能全走完。
似乎察覺到了些什麼端倪,那守着城門口的一個蠻兵,趁着無人注意,悄悄的向着城內走去…
只是王霄眼光如炬,本來門口守備的人便是不多,有什麼動作,盡被收入眼底…
這要是放在往日,他自然不會多心,但此時此刻,任何小動作都足以讓他草木皆兵…
“姜副將。”
“末將在。”
他輕聲喚來一名男子,那姜姓男子,整個人瘦的猶如一根竹竿,看着毫無力量帶來的線條感,似乎北境的風再大些隨時就能給他吹跑一樣…
王霄伸手指了指那個逐漸遠去的蠻兵,姜副將立刻會意,悄悄的跟了上去…
雖然殺伐爭鬥不是姜副將的長向,但是尾隨追蹤之術,是他的看家本領,不然他也不能一路高升。
“呼…呼…”
北洲忽然起風了。
這風雖然從未停止,但是此時此刻格外的凜冽。
那寒風吹的衆人雙眼迷離…
譚一微微眯起了眼,伸手擋上了眉梢,隊伍此刻停在北定城不遠處,南風大統領說是在等待戰機,但這戰機,又會是因何事因何人而起呢?
譚一輕輕攥住手中的一枚令牌。
謎團未解,但譚一心中的疑雲,似乎在緩緩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