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們放了……”
“兄長，你知道的，那裏只迎接有緣人，也只扣下有緣人，這和我可沒關係，你讓我放？你在說笑？”
“他們是你動不得的人，聽話，把他們放了，好不好？”
少女的聲音清脆又響亮，如同銀鈴一般悅耳動聽，俏眉勾勒在小巧粉嫩的臉上，眉心處還有一點硃砂，少女圓圓的眼睛盡是天真。
她赤着腳翹着腿坐在殿堂最高處最尊貴的地上，玉手幻化出一朵香石竹，漫不經心的朝着一邊面色凝重的少年一丟。
少女的原本甜膩的表情突然變化，她冷着臉下了桌，隨手一推，桌案上的東西噼裏啪啦掉了一地，甚至是碎了一地。
“我沒有騙你啊，你爲什麼不相信我，我真的放不了，不過兄長如果真的想把他們弄出來，那你自己進去啊！”
說着說着，她居然笑起來，眯着眼睛看着邊上那個低聲下氣的少年，不是帝王嗎？帝王也會這樣低下頭低聲下氣的求人嗎？
“我沒在跟你開玩笑，你要是傷了他們，我可就保不住你了！”
保？
少女冷哼一聲，隨手撿起地上被打碎的金樽碎片，從少年的胸前劃下。看着眼前男人極美的面容強忍痛意的時候，她似乎又狠不下心，拔出碎片將它銷燬的不剩分毫。
“保不住我？皇甫世晗，你什麼時候保過我？曾經你爲了這帝王位，放棄了阿姐，現在爲了幾個外人，你還要放棄我嗎？”
他是高高在上的妖主，曾經將她的性命棄之不顧，他曾隻手遮天，現在卻要爲了救幾個人來求人。
她可是皇甫世晗的至親，而神界那幾位道貌岸然的傢伙，不過是外人，爲什麼，爲什麼他皇甫世晗可以放棄至親的命去換他的一世帝王位，卻不能放任那幾個倒黴之人被陣法吞噬？
“阿雨，這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在妖主大人心裏，我和阿姐都是可以隨便放棄隨便猜疑之人，只有神界那幾個帝王纔是你願意舔着臉去討好的！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皇甫世晗看着眼前的少女，明明，她還是個孩子，可是爲什麼，她能說出如此惡毒的話？
他沉了口氣，憐惜卻又自責，皇甫世晗是什麼？皇甫世晗是一隻鹿妖，但他的血脈卻又是極其稀少珍貴的馴鹿一族血脈。
他有着無人匹敵的外貌，冷清卻溫和的氣質，美麗卻不女氣的硬氣感，他是誰？
拋去一切，他是疏雨的兄長，他是那個人的……親弟弟。
“阿雨，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放過他們。”可到頭來，皇甫世晗卻是必須要以大局爲重的妖主——玊烎仙上。
一時間的心軟，一時間的委屈，疏雨輕撫着剛剛被自己劃出的傷口，鴉青色的衣衫被血紅染的變了色，疏雨嫩白的小手放在傷口邊，她的眼神中露出了不多的心疼。
“不是我，兄長，真的不是我，我在你心裏得有多厲害啊，還能把他們困進去。”她的語氣輕柔，卻又極其委屈，少女的音色像小貓爪子一樣，一下一下輕撓着皇甫世晗的胸口。
不該疼痛，可是每一爪子，深可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