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別的沒多說,只讓劉氏以後好好給大丫挑人家,給她找一個嫁進去把她當男丁使喚的好婆家。
劉氏臉上的笑意頓時就給僵住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是說錯話了。
“娘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娘,我就是說小姑子在孃家時,格外嬌慣些那是應該的,我並沒有說小姑子以後嫁了人就要遭罪啊……”
她這還不如不解釋呢,在婆婆的死亡注視之下,劉氏終於訕訕的閉上了嘴,和剛被婆婆罵過的妯娌作伴去了。
這次是劉氏面對楊氏嘲笑的眼神。
“哼,某些人那嘴啊,啥時候都說不出來好話。”
“你也比我強不到哪裏去!”
兩人對視了一眼,非常默契的扭過了頭去,誰也看不上誰的樣子。
這頭林貴銀看着王氏還是氣哄哄的樣子,哭笑不得的勸慰道:“你說你,這值當生啥氣呢?她們也不是存心的。再說了,她們說閨女嫁不好咱閨女就嫁不好了?要我說啊,咱家小娘以前那德行,確實也嫁不到啥好人家。不過現如今她長了本事,原先那些好喫懶做的毛病也竟大改了。大夥兒的眼睛都不瞎,你就放心吧,咱家閨女以後準能說個差不多的人家!”
王氏沒好氣的說林貴銀:”有這麼說自家閨女的麼?咱家閨女以前咋了?以前那不是還不懂事麼,一天到晚跟着梨花學,但是也沒幹啥害人的事兒啊!“
嘿,這事兒還沒完沒了啦?
林貴銀爲了哄婆娘,只好轉移話題,給王氏露了個口風。
“上回小娘獵到野豬那回,咱村的張屠戶就問過我,說能瞧上他家小兒子不,這還不是看上咱家小娘了?”
聽到這個,王氏頓時就來了精神。
“真的假的啊?張屠戶真是這麼說的?”
“這還能有假?後來見他,他還又提過幾回呢,看着不像是開玩笑。”
王氏尋思了一下,突然就想起來了,這幾日有時候碰見張屠戶的婆娘,人家對她比以前可熱情多了。她當時沒多想,現在和林貴銀說的話這麼一對應,八九不離十,這張家是真看上小娘了。
這麼一想,王氏先是一喜,而後又露出了些不情願的表情。
一直看她臉色的林貴銀很是奇怪,追問道:“我怎麼看你還不大滿意的樣子?依我說張屠戶家可算是咱村數得上的殷實人家了,別的不說,閨女嫁過去,肚子裏的油水是不缺的。而且張屠戶與我說了,他家小兒子雖說沒跟他學殺豬,但是跟縣裏的賬房先生學過兩年,以後他家也願意在縣裏給小兩口置辦房舍。依我看,這親事要能成,算是好姻緣了!“
林貴銀說的這些,常年混跡於村中八卦匯聚地的王氏當然是全都清楚的。
要說這張屠戶家的家境,那真是沒話說,在村子裏也是能排到最前面去的,和村長家差不離。村長家是田地多,張屠戶家是銀子多。
逃荒出來以後,村長家的田地帶不走,張屠戶家的銀子可是能帶走的。要是這麼一說,張屠戶家現如今比村長家都有錢。
張屠戶的婆娘李氏和大兒媳小李氏那是親姑侄,要是小娘嫁進去了,婆婆向着大兒媳,小娘可就要受罪了。
而且王氏和李氏,年歲相近,一個村子裏面也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相處好些年了,關係卻一直不大親近。
這和兩個人的性格也有關係。
王氏是那種笑就是笑,惱就是惱的性子,李氏呢,活脫脫一個笑面虎。
她家這些年不光是張屠戶出去殺豬掙錢,家裏面也是養豬收豬的,平日裏還兼賣豬肉。除了殺豬李氏不成以外,後面的那些營生,李氏也是都參與的。
這女人又精明又圓滑,王氏自問玩不過人家。至於她閨女,心眼子估計還不如她多呢。真要是嫁過去了,說不準兒就是那被賣了還要幫人家數錢的下場。
王氏皺着眉頭,把她的這些擔憂悄聲跟林貴銀說了,只把林貴銀給說的瞠目結舌的。
吭哧半餉,林貴銀才憋出來了一句,“你們女人心眼子可真多啊!哪裏就有那麼些事兒?”
“你個糟老頭子懂個啥!我可告訴你啊,在外面莊重些,不能把閨女的親事隨意許出去,聽到沒?”
“知道!我啥也沒跟張屠戶說,這不是今兒想起來了,跟你透口氣麼!”
王氏暗暗盤算着,閨女今年十四,在十六歲以前把親事說定就成,她還有兩年的時間給閨女相看人家。她都想好了,留閨女到十八再出嫁,她好歹也得給閨女攢上幾兩銀子的嫁妝啊。
林小娘完全不知道她爹她娘正在後面嘀咕着她的親事呢。
她要是知道她娘想要把她留到十八歲,一準兒得不樂意。
來一次月事就知道了,那個疼啊!她娘她嫂子們都說過,等她嫁人以後,來月事應該就不會那麼疼了。就是爲了這個,林小娘都盼着早些嫁人呢。
林小娘過陸家這邊幫忙,那三口子哪能答應讓個姑娘給他們拉車啊,就算是力氣再大的姑娘,他們也不好意思。
周氏一個勁兒的拽住林小娘,好說歹說不讓她拉車。
“嬸子,沒事兒的,我剛纔還幫我爹拉了一會子家裏的牛車呢!一點兒也不累!”
陸秉和很是堅決的說道:“我也一點兒不累!林姑娘,真不用你幫忙了,我家雖然人少,但是也沒推木板車,拉車不怎麼辛苦的!”
如果沒看到他噘的通紅的臉和滿臉的汗,林小娘估計會相信他的話。
不過年輕人嘛,都好面子。
她三哥四哥也老是這樣的。所以對於陸秉和這樣不說累的行爲,林小娘表示理解。
“我不幫你,我幫陸大伯!”
說完這話,正好前面的隊伍又開始往上走了,林小娘眼疾手快的拿起來拴在牛身上的繩子,攥在手裏就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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