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鬼門男人密切關注着我們這邊的動向，眼見鬼門大哥被我重傷，鬼門男人發出淒厲的叫喊。
“..”黑子也抓住這個機會，一刀結果了鬼門男人。
“兄弟..”鬼門大哥緩緩擡手，想要抓住幾十米外的鬼門男人。
說實話，這一刻我有些心軟了。
即便他們是邪道，即便他們做過壞事，但是此刻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絕對沒有半點虛假。
我抽刀後退，這一刀命中了鬼門大哥的要害，我再傷他就顯得有些殘忍了。
鬼門大哥也沒有再和我鬥，只是丟了刀，用手緊緊捂着自己的傷口，跌跌撞撞的朝着自己倒地的兄弟走去。
周嬌南也悄悄收起了槍，海棠也收了捏在手裏的銀針，牡丹也神色痛苦的別過了頭，就連大黑也乖乖的趴在了一邊。
“兄弟..”鬼門大哥緩緩跪在地上，緊緊握住了鬼門男人的手。
“不能怪我啊，是他一定要和我斗的..”黑子此刻也有些心虛了，聲音都有了些顫抖。
“與人鬥技，技不如人，怨不得誰..”鬼門大哥苦笑。
“大哥，來世，我們再做兄弟..”鬼門男人笑着擠出了最後一句話。
其實此刻我真的有些疑惑了，邪道，到底什麼是邪道？
他們如此重情重義，爲何就是邪道？
當初我們不管不顧，就殺了人家那麼多兄弟，最後二女根本沒事。
我甚至感覺我們頂着正義的光環，乾的才真是邪道的事。
當初二女被綁架，我第一時間就悄悄聯繫了王士清。
這一段小插曲我沒有告訴他們任何人。
是王士清告訴了我鬼門的一些大概，甚至我以爲這鬼門中人就是一些無惡不作之徒。
我甚至不斷幻想過二女可能已經被鬼門中人迫害。
但是當我看到二女毫髮無損的被捆在柱子上，當時我就有些後悔了。
“你到底是不是鬼門的人？”我忍不住上前一步，看着鬼門大哥問道。
“何出此言？”鬼門大哥扭頭看我，手依舊緊握自己兄弟的手。
“我聽說的鬼門，不是這樣..”我忍不住道出了疑惑。
“你聽說的鬼門，是什麼樣？”鬼門大哥笑了，笑的與世無爭，笑的那麼灑脫。
我極力想要在那雙眼睛中找出一絲邪念，但是我找不到，我甚至又想起了巫馬毅。
巫馬毅的眼神中是恨，但是那種恨並非針對我，而是來自於我的師傅，只是我成了他發泄的出口。
再後來巫馬昇，那眼神中卻是愛，是對弟弟的愛。
要說真的邪念，我們和巫馬昇聯手對付的那個東瀛魔女，那眼神中確實滿是邪念。
“無惡不作..”我如實回答了鬼門大哥的問題。
“就是那一波畜生毀了鬼門..”鬼門大哥臉上還掛着笑，但是眼神突然滿是恨意。
海棠也說過，鬼門中有一波人欺師滅祖，鬼門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覆滅。
要說海棠的話沒有求證，但師叔作爲護寶人，他說的話那絕對是事實。
不過我們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鬼門中人，並非全是壞人。
曾經的鬼門，也是一個懸壺濟世，被人歌頌的門派。
“好。”衆人還在疑惑的看着我，海棠卻絲毫沒有猶豫。
也許海棠此刻的和我的想法一樣。
在鬼門大哥喫驚的眼神中，海棠拔出銀針對着他紮了下去。
“你瘋了？”黑子將我拉到一邊，小聲嘀咕。
“我們爲什麼就認爲鬼門中人就是壞人？”我壓低了聲音，緊緊的盯着黑子。
“我們當初爲了救海棠和牡丹，和他們打的多激烈，難道你忘了？”黑子喫驚反問。
“我打你，你還手不？”我皺眉看着黑子。
“你的意思..”黑子眉頭緊鎖，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正因爲世人將他們歸爲邪道，所以他們只能自保，我相信一部分鬼門中人確是邪道，但眼前兩人，不是，被我們殺掉的那些，也不是。”我強忍着苦楚，說出了實話。
“不可能..”黑子突然提高了音量，對着我就吼了起來。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個事實，我也很難接受，但是他們確實沒有傷害牡丹和海棠，也沒有傷害向思琪，他們只是想拿回原本屬於鬼門的東西。”我此刻心緒難平，喉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以至於我說話聲音嘶啞。
“我不相信..”黑子猛然推開我，就朝着遠處跑了去。
“我去看着他。”牡丹說着就追了上去。
牡丹此刻的表情也是很複雜，因爲我和黑子的對話她全都聽見了。
“難道我們真的錯了？”周嬌南此刻眼神迷茫的看着我。
“錯了。”我強忍着淚，苦笑迴應。
也許世間還有走上邪道的鬼門餘孽，但我相信絕對不是眼前這人。
我們現在之所以難以接受，因爲這錯確實太離譜。
甚至錯到無法挽回的地步，黑子情緒失控，正是因爲我們自封正道，卻做出了比邪道還要邪道的事情。
“爲什麼救我？”鬼門大哥的聲音傳來。
我和目光呆滯的周嬌南趕忙湊了過去。
“你不是邪道。”海棠替我回答了他的問題。
“對不起..”周嬌南說着就擡手掩面哭了起來。
“哈哈哈，兄弟，你沒白死..”鬼門大哥突然放聲大笑，開心的看向已經閉眼了鬼門男子。
“你別動。”海棠強忍着苦楚，依舊在給鬼門大哥療傷。
“你如果要報仇的話，你找我吧，這一切都是我指示的。”我低着頭，聲音很小。
“不，我謝謝你。”鬼門大哥笑看着我。
“什麼？”我喫驚的擡起頭。
“多少正道人士以謊言掩蓋罪過，你能看清真相，還我清白，我謝謝你。”鬼門大哥如此說道。
“那到底是不是還有爲非作歹的鬼門人士存在？”我現在思緒完全亂成了一團。
“既然鬼門已經被衆人定性爲邪道，你覺得真正欲圖不軌之人，還敢打出鬼門的旗號嗎？”鬼門大哥臉上依舊掛着笑。
“..”我愣住了，周嬌南和海棠也愣住了。
從一開始，我們就錯了，錯的徹徹底底，鬼門大哥說的是對的。
這就像一個通緝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我是通緝犯，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們居然現在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