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單寶這一次一定闖下不可逆轉的禍事,想必連整個單家也將大禍臨頭。
“爸,怎麼辦?”單弘業收了收眼裏淚水,朝着單學文問道。
他年少輕狂得此下場,他不想單寶再受到牽連,他不想整個單家全都陷入僵局,甚至好像冷家一樣一夜覆滅沒留下任何活口。
單學文雙手背後,腳步在單家別墅大廳來回踱步,猶豫片刻後才猛然擡眸看向單弘業道:“除非……”
“除非什麼?”單弘業緊張道。
“除非我們帶上單寶趕去汪家,但願葉辰還沒有走,只要我們真心致歉,希望他能放過單家,給單家留一條生路。”單學文眉頭緊鎖道。
事到如今,他已經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葉辰勢力好似一張盤根錯節的大網,根本不是他們單家能睥睨的,與其含恨、提心吊膽地活着,不如大大方方承認錯誤,誠懇道歉,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
單弘業經過這次葉辰的教訓,再加上這段在輪椅上度過的時間,他整個人變了不少。
曾經年少輕狂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痛恨曾經的自己,痛恨那個張狂、爲所欲爲的單家公子。
曾有那麼一瞬間他也在想,這一切是不是都是因爲單學文對獨子的寵愛,讓他總是在單學文樹蔭下成長,讓他在過去的人生中缺少歷練和磨礪,才造就他現在的慘狀。
但不論如何,想到過去,單弘業總覺得好像活在夢中,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切,只有現在的他纔是最冷靜的時刻。
他發誓要改變自己,要忘掉過去,重新做人。
要爲單家未來做打算,要對得起單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對得起父親曾經肆無忌憚的溺愛,對得起單寶單槍匹馬爲他出頭。
可他現在只是一個廢人,一個一無是處再也沒有未來的人,想必他能爲單寶和單家所做的事情,也只有這麼多了吧。
“你……”單學文滿眼心痛,看向單弘業道。
知子莫若父,即便單弘業現在變成廢人,可以他那麼狂傲的性格,單學文還是擔心他不會答應。
“我去!”單弘業脫口而出道。
單學文怔愣站在原地,這一刻他的心中有心酸、有心痛、還夾雜着點點暖心和感動。
單弘業雖然腰椎粉碎性骨折,雖然變成下半生只能在輪椅上度過的廢人,雖然爲他曾經無知輕狂付出了慘痛代價,但經歷人生挫折後,他還能站起來,還能爲單家着想,這說明他終於學會了堅強,終於長大成人,終於懂事了……
單學文點點頭,“來人,帶單寶少爺和公子去汪家。”
…………
汪家別院大廳。
經歷這麼多事情後,對汪家人來說總算是虛驚一場。
不過,有一個人卻深深走進汪家每個人心裏,引起所有汪家人高度重視,也勾起汪家人的好奇。
“婉婷啊,還說你背後沒有大人物,葉辰可是說了,你是因爲認識面具男人,是他認識不少大人物在背後幫你的對不對?”
“是啊!婉婷說說嘛,他是誰?”
汪家人一人一句朝着陳婉婷問道。
面具男人?
第一次當唐家對她凌辱不堪,欲生欲死時,徒手打倒上百人,一步步將她從一片血泊中抱出來的人。
第二次當街頭混混欺負她時,驟然出現在她身邊的人。
第三次她公司遇到困難,在背後義無反顧力挺她的人。
第四次送她禮物,拒絕追求者,口口聲聲說要追求她,之後又消失不見的人。
那個滅了四大家族,官方放出假消息,讓她誤以爲他已經死了,讓她爲之擔心、坐立不安、夜不能寐的人。
一瞬間,一幕幕畫面片段浮現在陳婉婷腦中。
他,究竟是誰?
他在哪?
他爲什麼幫助她後,又消失不見,找不到他蹤跡?
“婉婷啊,大家問你呢,你怎麼不說話啊?”汪蘭見陳婉婷若有所思,開口道。
“什麼?”陳婉婷思緒被汪蘭打斷,旋即反應過來在臉上擠出一個並不好看的笑容道:“我說了,我只是之前救過一個人,至於這個人什麼背景我真的不知道,直到現在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還不知道。”
“啊?”
“真的假的?”
“我不相信,他幫了你這麼多,你連他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陳婉婷一臉無奈,有那麼一刻她也很想親手揭開那面具,也想親眼見到面具背後那張面容。
可面具男人總是給陳婉婷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讓陳婉婷在他面前完全不敢肆意造次。
而且他時而出現,時而消失,這也給她一種忽冷忽熱的感覺。
大約是因爲他們還不夠熟悉吧,又或者是因爲陳婉婷的自卑,她畢竟是結過婚的女人,在他面前自然卑微,她又怎麼敢有非分之想?又怎麼敢放肆地去摘他的面具?
“咳……”
“原來是這樣。”
“婉婷,一回生二回熟,他既然幫了你這麼多,將來你們一定還會見面的,,你有了依靠千萬不要把汪家人忘了啊!”
汪家人有人失望,自然也有人腦子活泛想法多。
陳婉婷嘴角勾起柔軟,只是這抹笑意卻顯得很僵硬,點點頭道:“好,要是以後他還會幫助我的話,我不會忘了汪家人的。”
就在此時,一陣汽車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傳來。
上百臺清一色紅色瑪莎拉蒂,排成長龍整齊停在汪家宅院門口。
“臥槽!”
“這麼牛嗎?”
“連省城首富都攜全家來祝壽?”
汪家門口街坊們瞬間傻眼,汪家只是省城二流家族,沒想到人家過個壽宴先是低調世貿萬錦舉辦,接着成明成老親自登門,現在居然連省城首富單家全家來祝壽?
周圍人全都目瞪口呆,他們怎麼都沒想到汪家居然有這樣的實力,怎麼都沒想到汪家這麼牛逼,怎麼都沒想到汪家居然這麼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