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程意對她的感情,她下意識不想跟程家有太多牽扯。
不過後來想想,也許只是出於對她贈畫的禮貌性回請。
顧慮太多,反而不美。
等到她如約到程家的時候,意外地,宋遲也在。
而且比她來得早。
正在跟程老爺子和關知凌說笑。
蘇楠把準備好的《驕陽》遞過去。
關知凌道謝,接過去看了一眼。
臉色微微僵了一下,但是隻一下,很快,就恢復如常。
蘇楠並沒有注意到這些。
她上前去跟老爺子打招呼。
程意一直在樓上呆着,聽到蘇楠的聲音,急急忙忙的下樓,驚喜的笑着。
“蘇小四,快上來,我剛剛翻到我們學校的相冊了,我們還穿過婚紗哎?”
蘇楠愣了一瞬。
雖然以前做客很隨意。
但是如今,宋遲也在,不好表現的太隨意吧?
而且,宋遲因爲程意喜歡她,還對蘇楠很有偏見!
她瞪了他一眼。
“那是演舞臺劇,是演出服,不是婚紗!”
這個蠢貨!
關知凌隨意的把手裏的畫立在地上,擱置一邊。
“程意,不要沒禮貌,宋小姐都來了很久了,也不見你下來打招呼?”
宋遲擡眼看着眼前的程意,視線落在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裏,彷彿被什麼紮了一下。
那些光芒,和熱烈,耀眼又奪目。
但,好像從未屬於過自己。
而他對着蘇楠的時候,永遠都那麼溫柔,歡喜,又耐心。
一瞬間,她的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
好像掉進了沼澤裏,無邊無際的下沉。
她努力的浮起若無其事的笑意。
爲他找藉口。
“早就認識了,不必客氣的。”
蘇楠站在那裏,能感受到,宋遲的喜歡,令人窒息。
程意不情不願的下去,客套的說了兩句話,就有些不耐煩了。
一直盯着蘇楠看。
程老爺子很喜歡和蘇楠講話,一直問東問西的。
關知凌態度有些反常的冷淡。
用完飯,宋遲提出要下廚做甜點。
關知凌把程意拎過去幫忙。
程老爺子說了兩句就去休息了。
蘇楠和關知凌面對面坐着,關知凌收斂了笑意,拿出了一張支票,遞到蘇楠的面前。
蘇楠不解。
低頭一看,一千萬。
“這是……”
關知凌笑了笑,有些不屑的撇了撇脣角。
“這是那幅畫的錢,雖然我知道,那幅畫不值這麼多錢。
不過看在大家都認識這麼久的份上,這個啞巴虧,我就吃了。”
蘇楠溫和的脣角斂起了弧度。
冰涼內斂。
“程伯母,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送您的這幅畫,怎麼會讓您喫虧呢?”
關知凌拂了拂頭髮,不屑一顧。
看着蘇楠的目光,沒有絲毫的熱情和客套。
“因爲我知道,這幅畫是假的,是劣質品。”
蘇楠的脣角微微一僵。
兩個人對視了十幾秒。
最後,蘇楠收回了視線。
價值超過一個億的畫作,竟然說它不值一千萬?
是劣質品?
這複雜的心情啊……
真是不知如何形容?
她低頭緩緩一笑。
笑容涼薄。
“原來您把它當成假的了?”
她語氣稀鬆,有些可笑。
“蘇楠,我們兩家也算是世交。
雖然你媽媽去世的早,但是你和程意一向關係不錯,聯繫還算是密切。
不過你想糊弄我,也是不能夠的……”
關知凌淡淡的開口,壓着自己的怒氣,故作冷靜。
提到去世的媽媽,蘇楠的心頭莫名一緊。
她目光微微一涼。
脣角扯出了幾分弧度。
“既然您不喜歡這畫,那我就拿回去了,總不能讓您喫虧不是?”
把珍珠當魚目。
這些貴婦的眼光和品味,一直跟不上財富的增長速度嗎?
她剛要站起來離開。
聽到關知凌聲音冷的出奇。
“還有,蘇楠,離我兒子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