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離婚後繼承了億萬家產 >第兩千五百四十九章 強硬的弱者
    陳勉發了信息,讓她在那裏多陪一會兒,他馬上派人過去替她。

    寧月沒有同意離開。

    她想親自留下來照顧傅鄴川。

    如果一開始她的半推半就的幫忙的話,現在不是了。

    短短几個小時,心境變了。

    她看着躺在牀上,半張臉被紗布裹住的男人,心裏酸澀又疼。

    他精緻的眉眼不再,只看得到悽慘的傷疤。

    以後或許什麼都看不見了。

    也不再這麼驕傲張揚,有人會奚落他是個瞎子。

    都是她的手筆。

    寧月深吸了口氣。

    陳勉讓人給她送飯,她拿到了也沒喫,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仔仔細細的,認認真真的描摹着他的每一寸眉眼。

    傅鄴川的眉骨冷硬,所以讓人看上去不近人情。

    可是他的心腸很軟,你說幾句好話,他就會同意。

    他不是個壞人,只是嘴上不讓着人。

    寧月眨了眨眼睛,她明明那麼瞭解他,爲什麼卻不願意一直繼續下去呢?

    大概是自己心裏那種佔有慾作祟,既然喜歡了,便就應該屬於自己一個人了。

    既然喜歡了,那他也應該拿出同等的感情來報答她。

    這樣才公平。

    可是她忘記了,他們之間從一開始就不是公平的。

    所以她從未仔仔細細的去看過他的這張冷峻的臉,因爲害怕她在偷看的時候,他突然的睜開眼睛,看破了她的心事。

    她最怕的就是喜歡上一個人還那麼卑微。

    所以她對感情,寧可放棄,也不糾纏。

    她這麼灑脫的人,都是因爲害怕被失去。

    她一無所有,只剩下了這點自尊了。

    所以,她不能丟,更不能被喜歡的人看輕。

    她不該傷害他的,分手那天她說出的話太傷人了。

    眼下覺得自己就是十惡不赦的大壞人了!

    寧月深吸了口氣,起身去衛生間拿了溼毛巾給他擦手。

    算了算了,就算是她這輩子欠他的,還不清了。

    夜晚寥落,外面漆黑一片,偶爾能聽到路上穿流而過的汽車的聲音。

    寧月沒有一絲睡意。

    這一晚上她思索了很多很多事情。

    大概就是在他身邊的時候,高興是真高興,但是忐忑也是真忐忑。

    她不願想多了,可是身邊的人平穩的呼吸聲,讓她覺得莫名的戰慄。

    就算等他醒過來,知道自己的情況嚴重之後,哪怕是發脾氣,自己也是不會走的了。

    次日清晨。

    陳勉來送早飯,順便問了問傅鄴川的情況。

    寧月神色恍惚的說了,陳勉點了點頭,又去了醫生那裏。

    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

    傅鄴川剛好醒過來。

    他臉色沉沉的,帶着幾分不知所措,想從牀上下來,卻一不小心撞到了牀腳,發出一聲悶響。

    他的面色瞬間蒼白,摸索着想要站起來,一聲不吭。

    寧月見狀,心裏抽痛不止。

    他連句話都不肯說,無非是怕別人看到他狼狽的樣子。

    可是他們都看到了。

    寧月沉默片刻,心裏的愧疚不減反增。

    陳勉頓了頓,敲門走進去,順手抓住了傅鄴川的胳膊:

    “傅總,是我。”

    傅鄴川微微一愣,神色鬆了一下:

    “情況怎麼樣了?”

    陳勉默了默:“不是很好,左眼的視網膜受到牽連,所以不能視物是正常的,您儘量不要用眼。我已經聯繫了瑞士的專家,他們馬上就會過來給您做全方位的檢查。”

    傅鄴川應了一聲,並沒有多麼的惶恐害怕。

    他以爲房間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按照寧月的脾氣,恐怕擔心自己纏上她,應該早就走了。

    他苦笑了一聲,嗓音低沉:

    “你去俱樂部打聲招呼,雖然我的傷是寧月打的,但是我不追究她的責任,讓俱樂部也別打她的主意。”

    顧客在俱樂部裏受傷,不管怎麼說,俱樂部都有間接的保護義務。

    客人受傷,俱樂部難逃責任。

    但是按照他們的尿性,就會竭盡全力地先安撫好傅鄴川這一方,然後再去追究讓傅鄴川受傷的人。

    風險轉移,一直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既有了名聲,還保留了責任。

    陳勉點了點頭,不過想起他看不見,立刻就應了一聲:

    “傅總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他看了一眼寧月,欲言又止。

    隨後看向了傅鄴川:“那我給您找個護工照顧吧,這樣方便一些,公司的事情我會打電話說的。”

    傅鄴川略一沉吟,也知道這是最好的方法。

    房間裏沉沉寂寥。

    陳勉走後。

    傅鄴川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面露幾分蕭瑟,輕輕嘆氣。

    他的半張臉依舊被包裹着,所以此時看上去格外的脆弱。

    一半硬朗,一半脆弱。

    不協調的都在他的身上出現了。

    這是寧月這輩子都不可能看到的畫面,她看到了。

    想到這裏。

    她吸了口氣。

    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傅鄴川聽覺靈敏,微微側頭,語氣帶着幾分冷硬:

    “你是陳勉找來的護工?以後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進來。”

    他對陌生的人一直都很抗拒。

    寧月頓了頓,還是走了進去。

    傅鄴川的臉色一緊,剛要說什麼,寧月的手就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我。”

    寧月一出聲,傅鄴川的神色隨即一愣,而後緩和下來,五官都變得溫柔了幾分。

    “你在這?你沒走嗎?”

    傅鄴川的心情足以雀躍。

    寧月抿脣,應了一聲:

    “傅鄴川,對不起啊。”

    她的道歉輕飄飄的沒用,也知道犯了錯以後道歉虛僞又噁心。

    可是她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辦了,不知道如何能補償他?

    他一大早起來還記得囑咐陳勉先替她推脫責任。

    傅鄴川笑了下,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握住她的手,冷硬的線條微微柔和:

    “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不用自責。”

    她就算是再壞再生氣,也不過是打他一巴掌出出氣而已。

    要是真的使壞,壞不到姚欣芮那種人爲製造各種意外要他的命。

    寧月沒那個心思。

    寧月沒有抽回自己的手,頓了頓:

    “我都跟陳勉說好了,我來做你的護工,一直照顧到你康復爲止。”

    傅鄴川微微擡了擡下巴,脣角一瞬間繃緊。

    他似乎對這個消息感到驚訝,也驚喜。

    “會比較辛苦,不過我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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