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面容慘白,難看至極,她本來就有點恐高症,結果下面是懸空的玻璃,還有等着喫肉的醜魚。
真是雙重恐懼涌上心頭,完全不能冷靜淡定。
寧珍珍得意的笑着,欣賞完她臉上的神色,也不是嚇唬她的。
她穿着泳衣,光着大腿走到了旁邊開關的地方。
寧月震驚的不斷地搖頭。
企圖制止她,可是根本沒有用。
她的雙腿和胳膊都被綁了起來,連站起來都費勁。
寧珍珍壓根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從始至終都防備着堵上她的嘴。
她像變了一個人。
像是有人把她骨子裏隱藏的惡意都激發了出來。
下一秒。
寧月感覺身下一空,隨即就墜入了泳池。
她慌得感覺世界末日都要來了。
泳池的水位到了最高,那些魚看到了獵物,前赴後繼的撲上來。
余光中,寧月似乎看到了有人闖了進來。
但是耳朵被水淹沒,外界的聲音全都虛幻,只能感受到了無邊無際的窒息。
很快。
一條魚撲上來,她的腳腕猛地刺痛了一下,一股尖銳的痛感讓她渾身哆嗦。
而另一條魚也找準了時機,在她的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傷口處外翻,血液瞬間像是絲綿一樣融入泳池的水中。
她像是在暗涌中被墜入深淵,冰冷和刺痛讓她渾身痙攣,顫抖,顫慄。
那些醜魚尖銳的牙齒似乎看到了美味的食物,爭先恐後的涌上來,寧月心底的恐懼彷彿一瞬間被無限的放大……
傅鄴川剛進來,就看到這一步。
寧月被沉入了泳池,而寧珍珍的臉上還帶着難以言喻的快感。
只是看着他們進來,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傅總……”
下一秒。
傅鄴川上前一步,擡腳狠狠的踹在她的胸口。
寧珍珍當即趴在地上,嘴角滲出了血跡,痛苦的愣是沒爬起來。
沒等她開口說什麼,傅鄴川已經一頭扎進了水裏。
很快,其他保鏢將寧珍珍控制在原地。
有人已經同時下水,去幫助傅鄴川救人。
寧珍珍看着傅鄴川將人從水裏舉起來的時候,那些魚都撲向了傅鄴川。
而他卻目光堅定,毫無懼色地護着手上的女人,將她舉出水面。
水面已經漾起了淺淡的一圈淡紅色的波紋。
血腥味瀰漫在四周,刺激着味蕾和嗅覺。
那些魚沒了到嘴的獵物,開始撕咬着傅鄴川,似乎一分一秒都不肯放棄。
而那些保鏢迅速的將寧月從傅鄴川的手上擡上岸,傅鄴川纔敢回身,猛地一拳打在了那些魚靠近的水面上。
或許是他的反擊太過突然猛烈,醜魚四散而逃。
而傅鄴川渾身緊繃,攢着一股勁兒,臉色黑沉,青筋凸起,他幾步就迅速的上了岸。
保鏢正在查看寧月的傷勢,解開了她嘴上的膠帶和手腳的繩子。
但是人已經暈了過去,臉色慘白的要命,似乎奄奄一息,馬上就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傅鄴川顧不得自己的傷勢,把她抱了起來:
“快去叫醫生!”
他不敢隨意的挪動,將她放在泳池旁邊的躺椅上。
可是沒用。
她沒用一點動靜。
傅鄴川的眼眶微微翻紅,眸子裏的情緒上下翻涌,極力的剋制着骨子裏的恐懼。
彷彿了掙扎了幾秒。
他才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脖子,感受到微弱的跳動,才重重的鬆了口氣,臉色驟然變得放鬆下來。
旁邊的寧珍珍看到這一幕,分明覺得震驚至極。
傅鄴川跳下去救人不說,而且爲了保護她,竟然站在水裏替她,一直到她脫離危險。
他方纔試探寧月死活的時候,那隻手分明在劇烈的顫抖。
顫抖,是害怕?
寧珍珍眸子一閃而過的恐懼。
那個人告訴她,傅鄴川只不過是逢場作戲,不是真的。
怎麼可能真的對寧月動了心呢?
醫生很快過來,看到同樣渾身溼透狼狽受傷的傅鄴川也嚇了一跳。
“傅總,你……”
“別管我,先來看她。”
傅鄴川冷聲命令道。
醫生很有經驗,立即爲寧月檢查。
他迅速的檢查了寧月的傷口。
她的衣服本來就穿的單薄,所以傷口格外的猙獰,皮肉都翻起來了,大大小小十幾個傷口,胳膊和腿上的最爲明顯,臉上還有兩個。
她身上的血彷彿都從這些地方涌出來,很快就形成了血塊。
狼狽,慘烈。
傅鄴川眼裏晦暗至極,整個人的神色陰沉無比,眸子裏翻涌着激盪的漩渦,他隱忍又剋制。
醫生很快打了電話,讓其他助手將藥品送上來。
給寧月打了針,又處理好了傷口,才轉頭去看坐在一旁靜默等待的傅鄴川。
“傅總,你也受傷了,需要處理一下。”
傅鄴川緩緩擡頭,“她怎麼樣了?”
嗓音乾啞,艱澀。
如果他能小心再小心一點就好了,如果他能來的快一點更快一點就好了。
他怎麼能讓寧月受傷呢?
那個從來都是堅韌的人,受了那麼多的苦,他信誓旦旦的說會讓她一輩子幸福快樂。
可是不過是結婚幾天啊,婚禮還沒辦完,她就被人暗算了。
而且還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傅鄴川恨極了害她的人,更恨自己。
他緊緊的攥着拳頭,嗓音卻格外的平靜,等待着醫生的回覆。
醫生頓了頓,開口:
“寧小姐傷口挺多,爲了避免炎症和毒素擴散,我們做了解毒和消炎的處理。
因爲救得及時,傷口也不深,所以並不是致命,寧小姐應該會憋氣,所以在水裏並沒有溺水的徵兆。
總體來看,並不算危急。”
傅鄴川聽完,臉色逐漸的和緩了些許,拳頭緊了又緊,臉上依舊籠罩着一層陰沉:
“她爲什麼沒醒?”
“這些食肉魚是海洋中一種特殊的魚類,發起攻擊的時候從牙齒中會釋放一種毒素,會使人陷入麻醉。
近些年這種魚被歐洲人改造了基因豢養,可以在潛水領域生存活動,滿足於他們某些殘忍的遊戲。
所以解毒的藥物並不難找,不會有生命危險,您的傷口也需要處理,傅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