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笙的手機響了。
是信息。
陸初堯發來的。
【出差兩週，走的着急。】
【在家無聊就出去玩兒，忙完回家。】
寧笙看了消息，問管家：“今天堯爺有回家過嘛？”
管家開口回答：“沒有。”
看起來這事兒還挺急的。
都沒有時間回家。
她想了想，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那邊很快的接了起來。
“笙笙，怎麼了？”
聲音聽起來很正常，沒什麼毛病。
“就是覺得你這次出差走的太匆忙了。都沒有回家拿換洗的衣服。這次出差是去哪兒？”寧笙詢問。
“M洲，有個莊園的案子需要處理。林賞在京城的事兒忙不過來，其他人我又不太放心，所以我就自己親自過去了。”陸初堯說完，還笑了一下：“所以我這是還沒有走，你就開始想念我了嗎？”
“倒也不是。”寧笙開口。
只是覺得走的有點兒急罷了。
可能真的是有什麼急事兒吧。
或許是自己多想了。
“那你記得喫好喝好，不要因爲工作就忘記喫飯。我好像沒有什麼可以叮囑的了，掛了吧。”寧笙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說的話有點老媽子的感覺。
“好。”
寧笙準備掛電話。
那邊來了一句：“笙笙。”
“怎麼了嘛？”
寧笙又把手機放在耳邊。
“還沒走就開始想念的人是我。”
寧笙聽到這句話笑了。
“其實我也想你。”
兩個人都已經領證那麼久了，而且前不久剛舉辦了婚禮，可還是像熱烈中的小情侶一樣。說一兩次情話，寧笙都會臉紅。
掛了電話後，寧笙心情纔好一點。
本來想用說一下寧暮的事兒，但是想到自己的老公那麼忙，索性就不要打擾了，自己可以也解決的事情。
這邊，陸初堯掛了電話。
他的額頭早就全是薄汗。
一旁的言億開口道：“表哥，其實我覺得你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調查結果是可以騙人的。真正要遵從的是你自己的內心。”
“我不相信我自己的內心。”
言億：“你這話說的，我都不敢跟你做任何的調查了。因爲你現在給我的感覺已經有一點妄想症和精神分裂症的前傾要素了。”
誰能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那個許久不見面的姑姑突然出現，而且還告訴了自己堂哥這麼恐怖的一件事情。她甚至懷疑她那個姑姑是不是記不得自己的兒子好？！
神經病吧，這什麼母親？！
還是她們言家的人。
真他娘丟人。
“我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們言家沒有任何人有精神系列的病症，所以她說的話你就信50%。
而且你剛纔告訴我，你小時候確實出現過幻想的存在。那可能只是因爲你備受壓迫而自我保護的一種防禦手段。並不能成爲真正的妄想症。
你現在有沒有這種病發症狀？沒有吧。所以還是你想的太多了。”
“言億，如果我有精神病史的話，是會遺傳的。”陸初堯淡淡開口。
剛纔言億問到的時候，他並沒有說出來自己的真實狀況，讓自己非常努力的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一樣。
下意識的不想承認這些病症的存在。
他小時候確實有過幻想。
而且少年時期貌似也有過這樣的病症，但是那個時候還沒有萌芽，就已經被慕羨初給否決了。現在突然提起來，讓他的心緒受到了影響，他害怕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那些小怪獸又會自己跑出來。
他的心裏一直住着一頭怪獸，他知道只是一直在剋制着自己，不讓它出來嚇到別人，尤其是不要嚇到自己捧在掌心上的小公主。
言億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
“所以你在擔心什麼，擔心給你的後代遺傳嗎？”言億真的很想說破嘴皮子告訴陸初堯，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不用放在心上。
等等！
她沒有把這件事兒當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兒處理，但是陸初堯的表情非常的嚴肅，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陸初堯剛纔開始，
沒有和自己說實話。
“堂哥，你剛纔告訴我的那些事兒裏隱藏了一些細節吧？如果不是你可以80%的篤定，應該也不會問我這樣的話吧，自己也不會看起來如此的絕望？”言億表情比起來之前，嚴肅了太多。
絕望這個詞……
真不應該形容陸初堯。
“你想想，我的妻子那麼漂亮，如果將來，我們有一個孩子，她會成長的非常的優秀美麗，可如果遺傳了她父親的精神病史呢？”陸初堯語氣淡淡的，似乎剛纔提問的是和自己不相關的問題。
寧笙那麼優秀，將來孩子也會很優秀的，可是寧笙能夠接受瘋子一樣的自己，能夠接受孩子也這樣嗎？
她會崩潰的吧？？
“堂哥，我告訴你會不會遺傳是一回事兒，你有沒有這種病還是一回事！你知道你爲什麼對言曦光的話深信不疑嘛？因爲在你童年過程中，她的話給你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下意識的你對他的話就會相信七八分。”言億很認真很認真的告訴陸初堯。
他沒病。
“如果你真的有這種問題，就算拼盡我全身的醫術，也一定會給你研究出來一個非常痊癒的治療方案。”
陸初堯表情淡淡。
“而且，我發現你並不是對自己的懷疑，而是因爲言曦光才懷疑，這個女人到底給你的童年帶來了什麼，讓你備受打擊？”言億真恨不得拿着手裏頭的針給自己那狠心的姑姑扎幾針。
“她想讓我成爲傀儡，成爲長得像陸家人的傀儡，最好能夠按照她的方式過我自己的人生。”陸初堯想到小時候被言曦光支配的恐懼，對那個女人沒有任何的恨意，只有疲倦。
想要逃離，卻逃離不開的疲倦。
最爲真實而又最爲恐怖的深淵。
“讓她去死！”言億罵了一句。
自己都沒有想到會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