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對方一語道破，等於刻意隱瞞的東西，被人當面拆穿。
內心的恐慌、震驚可想而知。
這傢伙爲何知道？
是隻有他知道，還是所有變異人都知道？
前者倒也罷了，後者的話，自己一旦泄露身份，極有可能成爲衆矢之的，無論變異人，還是行動隊，都會將目光集中過來，再無半點隱私和個人空間。
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看出了他的驚愕，影子有些不敢相信：“真是鏡面管理局的人？這個機構，竟然真的存在？這……這怎麼可能！”
他只是看到對方穿越鏡面，想起傳說，隨口嘀咕一句，沒想到竟是真的！
就好像看到一位長鬚老人，當面誇讚仙氣飄飄，結果，下一刻，直接飛走了……心中的錯愕和懵逼，可想而知。
不理會他的表情，楊毅將心中的震驚、恐懼切割，再次恢復了理智和冷靜：“說，你是怎麼知道管理局的？是你自己知道，還是其他人都知道？”
影子發顫，不知是害怕，還是不敢相信：“知道的人不多，只有地位極高的生命，才聽到過一些。據說，在現實與虛擬的交界處，懸浮着一處特殊的管理局，裏面的變異人，有着掌控、複製世界的能力，可自由穿梭在虛擬，與現實之間，掌控着無數人的命運……因爲從未出現過，都以爲只是傳說，難道……竟是真的？”
楊毅身體僵硬。
看來……很多鏡面人都知道。
所幸，都沒當真，只要將這傢伙殺了，別讓他泄露，這個祕密，應該依舊可以隱藏很長時間。
想到這，楊毅五指再次用力。
感受到了他的殺意，影子不斷抖動：“別殺我，我保證不會將你身份說出去，還有爲很有錢，不殺我，我告訴你銀行密碼和賬戶……”
沒管他的哀求，用足力量，“咔嚓！”影子咽喉碎裂。
楊毅不是救世主，但也不會漠視生命。
這傢伙，爲了一舉私慾，殺了整個飯店二、三十位服務員，七、八位廚師，讓其多活一刻，都是對其他生命的褻瀆。
更何況，對方已經知道他可以進入管理局，再隱祕的嘴，也比不上死人。
婦人之仁還是留給別人吧，他不需要！
至於對方說的錢，他是緊缺，但只要轉賬，就肯定通過銀行，有人相查，根本跑不了。
沒想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這麼果決，影子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砰！”的一聲，消散開來，下一刻，楊毅再次感到腦海中“叮”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打開。
知道肯定又激活了更多的鏡面，不過，現在沒時間去看，吐出一口氣，輕輕一晃，從洗臉池跳了下來。
離開學校後，他看過身後，還是有行動隊的人跟蹤，只不過見他們只是喫飯，沒跟進飯店！
現在……客人都被趕走，大門突然封閉，對方肯定會懷疑，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衝進來。
所以……必須趕在他們來到之前，將所有看過自己動手的傢伙，全部解決！
脊背貼着牆面，緩緩打開衛生間的大門。
“老闆……”
一個聲音響起，似乎守在門口的服務員，以爲是袁老闆出來了。
沒待他喊完，楊毅一個箭步來到跟前，一指對着他的咽喉紮了過去。
堅硬無比的中指，輕易刺穿了對方喉嚨，這個服務員，滿臉不敢相信的倒在了地上，楊毅遲疑了一下，對着對方濃密的頭髮摸了一下，果然捏住了一根釘子。
輕輕拔出。
化妝鏡內，同樣有影子浮現，越來越淡，短短兩個呼吸，便消散開來。
這個影子，很是薄弱，不像袁老闆那樣，可以維持很久。
“袁老闆應該是更高級的影人，而這些人只是他的傀儡，或者用來驅動的怪物……”
心中推測，楊毅向大廳看去。
所有服務員，都在四處尋找自己，並未發現這邊出現了異常，算是很好的機會。
將剛被斬殺的服務員拖進衛生間，把他的上衣脫了下來，套在自己的校服外面，這才輕輕一晃，向不遠處的一個包間走去。
“發現了嗎？”
裏面的服務員，以爲來了同伴，詢問了一句，話音未落，咽喉一疼，下一刻，頭上的釘子同樣被拔了出來。
噗通！
屍體倒在地上。
經過剛纔與袁老闆，和其他服務員的戰鬥，楊毅也猜出了一些事情。
不出意外，對方應該是用釘子，將影子束縛在體內，纔可以控制身體行動，只要將這東西拔掉，就會和拔掉氣門芯的輪胎一般，直接死亡，根本不需要花費氣力。
此時的楊毅，如同一個隱藏起來的幽靈，遇上的，只有殺戮和死亡。
將負面情緒全部屏蔽的他，如同冷血的殺戮機器，只要機會合適，絕不會手軟，或者遲疑。
當然，也和這些人已經死了有關，如果是活着的普通人，肯定下不了手。
……
……
李景陽、孫巖飛是今天負責保護張振的特別行動隊隊員。
見對方進入飯店，便沒再跟上，而是坐在車裏休息。
正常情況，他們是可以進去，在隔壁叫上飯菜，邊喫飯邊等的……但東西太貴了，他們的工資，都不夠喫一頓，想想還是算了。
喫個飯而已，應該問題不大，更何況隊長親自交代，對方遇到危險，只要不涉及性命，先彆着急幫忙，看看有沒有其他人出手再說。
實在沒有再上。
知道這是個觀察多於保護的任務，二人也就放鬆下來，沒跟的太近。
“我可聽說這傢伙，變異了‘喫’的能力，你說……這頓飯能喫多久？”抽着煙，孫巖開玩笑似的道。
“怎麼也要過了十二點吧！我可聽說，這個飯店的老闆做菜很好喫，在郯城都算得上一絕。”李景陽笑道。
“過不了這麼久，半個小時還是有的，不然，菜都上不來……”
孫巖點頭，突然微微一笑：“一直乾等着也沒意思，我知道不遠處有個大排檔，裏面的【塌煎餅】不錯，要不要邊喫邊等？”
李景陽道：“你一說，我也覺得餓了，那就先喫點！”
那位張振，已經連續兩天都遇到變異人了，總不能今天還遇到吧……
二人走下車，剛想去找點喫的，就看到酒店內的顧客，全都罵罵咧咧的向外走去，似乎被人趕了出來。
“怎麼回事？”
二人皺眉，停住腳步。
吱呀！
隨即看到飯店的大門，緩緩關了起來。
（晚上有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