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尾巴的錘子那麼有力量，就連坦克都沒辦法承受住打擊，兩隻爪子可以撐起龐大的身體，天生就是一個劊子手。”
袁天洋在遠處的樓頂通過‘遠視’，見到在A組和C組的共同配合下，成功的將怪物引到了‘之’的最後一個部分，坦克的炮彈和火箭炮像不要錢一樣射了過去，也是停止了使用能力。
這種體型的怪物在這輪打擊之下，絕無任何生還的可能性。
只要它們是血肉之軀，就承受不住如此規模的炮火洗禮，只要它們沒有達到更高級別的怪物。要不是城市裏還有着大量的未能及時撤離的羣衆，以及怪物襲擊的太過於突然，這場戰爭絕對不會如此的困難。
然而，身邊的孫鍾祥又開始了迷惑性發言，袁天洋聽了半天沒有弄明白他想說什麼。
正當他要開口呵斥時，一個熟悉但又不該出現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後響起。
“對啊，怪物的出現真是最讓人類意想不到的事情。它們比人類強壯，有着獨特的種族能力，甚至...人類的炮火雖然能夠對怪物起到作用，但是你們也看到了，近五十人，還需要三輛坦克，十幾個火箭筒，十多分鐘的糾纏牽制，才能擊殺一頭怪物。”
林禹伸了個懶腰，一屁股坐在樓頂的護欄上，毫不擔心自己會掉下去。
自從他可以在天空自由的飛翔時，就再也不會恐高，反而越來越享受這種感覺。在天上的時候，很輕鬆，很自在，更加的廣闊。
袁天洋倒是沒有林禹的這種體驗，臉上佈滿了凝重之意。
在他們決策要直接去市中心的時候，林禹獨自一人殺向了廣場之上，並攪亂了怪物的包圍圈。
他親眼看着林禹帶着三頭體型巨大的怪物離開了廣場，走向了遠方。
如今林禹回來了，怪物沒有了身影。這讓他想起與林禹的戰鬥，也是呈現出被碾壓之勢，這種人留在身邊真的好嗎？
“但是啊，即便如此，你會放棄嗎？你作爲人類甘心嗎？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想問這樣的抵抗有什麼意義，因爲這是一場不對等的戰爭，對嗎？”
孫鍾祥站起了身子，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點了點頭，同意了林禹的說法，只不過他的語氣很沉重，充滿了悲哀之意。
“看樣子你贏了？不愧是死神大哥。可是，你是死神啊，我們不是。你打的贏，我卻從這場戰鬥之中看到人類的悲哀與...”
“無力！”
林禹斜着眼看向孫鍾祥，也沒什麼額外要說的。
自己作爲一個已經知道結局的人，自然是沒什麼後顧之憂的，反正都是失敗。但是處於這場大戰之中的人是不知道的。
袁天洋也沒有開口反駁。
他們都很清楚，事實就是如此。
隨着林禹將三頭怪物引走後，他們也展開了行動，聽到動靜趕來的人也很多，足足有百人的規模。
但是經過靡戰，現在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的規模。千餘名被困的百姓也死傷慘重，只有三百多人成功的在怪物的亂潮之中活了下來，但接下來呢？
他們要去支援市中心，無法貼身的保護這些人。
而整座城市早已佈滿了怪物，沒人能夠保證城外就是安全的。這些被困的百姓到了城外，估計下場也不會很好。
林禹嘆口氣，“走吧，這次小規模的作戰已經結束了，看看下一步該怎麼做吧。”
至於一些安慰的或者是駁斥的話語，林禹沒有開口，也不打算說。不管孫鍾祥怎麼說，或者有多麼的絕望、頹廢，遇到了怪物他還是會第一時間衝上去的。
三人一同來到了樓底下，配合着打掃戰場，救助受傷的人員。
忙活了大半個小時，原來的五人組加上林禹才重新聚到了一起。
幾人抽着煙，坐在一輛已經報廢的坦克上面，看着其餘的人蒐羅着食品和藥品分發給慌亂的市民，沒有上前湊熱鬧。他們已經喫過一頓了，沒必要與他們搶奪。
孫鍾祥看着推推搡搡的人羣，以及維持紀律，不斷地出聲讓他們小點聲說話，以免將怪物再一次引來的戰友，也是長長的嘆息一聲。
“隊長，我真的不怕死亡，但是就怕死了依然沒能改變任何的東西。這座城市屍體的數量已經遠遠大於還活着的人的數量，怪物卻遍地都是。”
袁天洋抽完了最後的一口煙，在坦克上按滅之後，隨手將菸蒂扔出，反正下面基本上都是血污，也不用擔心會引發火災之類的。
“想這麼多沒用，車到山前必有路，大方針還是不能變，支援市中心爲第一作戰目標！”
袁天洋低頭看了一眼手錶，“現在是凌晨兩點左右，十點整所有的軍隊都會發起正式的進攻。海市距離蘭山市大約有五十公里的路程，時間緊急，容不得我們患得患失了！”
“孔隊長，時間來不及了，我們必須立即出發，像市中心發起進攻，然後急行軍支援蘭山市！”
林禹看着一路小跑遠去的袁天洋，以及沉默不語的幾個人，想起他們在與怪物作戰的時候沒有一個膽怯的，也是明白他們幾個人的顧慮。
這就好比一場考試一樣，前往市中心進行全市廣播支援蘭山市，就好比考試通過。而他們營救被困的人員，與怪物進行戰鬥，來回的奔波，就好比考試途中的解題思路。
也許思路是對的，也許方法是對的，但你答案是錯的，導致沒能通過考試，作戰失敗。
但是戰爭與考試不同的一點，考試考砸了下次努力就行了，戰爭失敗了下輩子努力就行，又或者說永遠的沒有下一次了。
林禹知道了這場戰爭的結局，倒是沒有太多悲觀的情緒，笑着開導道：
“生活不就是這樣嗎，總要面臨選擇。悲哀也好，無力也好，逃跑也好，戰鬥也好，都是你們的選擇。去選擇一種你們不會後悔的方式就好了。”
‘說來倒是可笑的，我在一旁開導別人不要後悔，但是我卻第一時間後悔了。我應該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纔對，爲什麼要遵守這裏的規則啊？早早地救下那個小女孩多好！’
林禹苦笑着站起身，內心對自己菲薄頗多，其實他纔是後悔的那一個。
噠噠噠~
林禹正打算以‘過來人’的經驗繼續開導時，人羣中突然傳來一陣槍響。
人羣隨即爆發了驚恐的呼喊聲，還有一些孩童因爲害怕而大聲的哭泣，廣場西北角的人羣很快將一個地方空了出來，向四周跑去。
孫鍾祥幾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了殺意，以爲又出現了怪物，旋即端起槍就跑了過去。
林禹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看着他們的背影，思考着事情，嘴角卻帶着一絲的笑意。
此時他有些明白爲什麼戰爭的初期，人類被打的那麼慘，最終卻在這場戰爭中贏了。
就是有太多像孫鍾祥這樣的人，嘴裏罵天罵地，怨天尤人，但是遇到了怪物依然會第一時間衝上去，這可比只會動嘴皮子的人強多了。
但是，這個地方一時半會出不去，只能不斷地參與其中的事件，尋找突破口。
現在的時間線應該會在市中心來一次很大的轉折點，所以要想辦法擺脫這些人，獨自進行調查，不能相信這些‘本地人’。
其次，要將神知心帶回來，兩人一起有個照顧。神知心對世界上的事情瞭解的很少，腦子一根筋，沒有什麼對錯可言，也很少有規矩能束縛到她，所以絕對不能讓她和幕後之人單獨接觸，以免被人利用。
至於據湘村只能交給林卓偉和趙天宇來解決了，反正此行的目的林卓偉已經知道，按部就班的去做就不會有大問題。
不過這些怪物真有意思，它們居然知道將市民圍在中間，當成人質，就像...有人指揮一樣！
想到這裏，林禹猛然一驚，一股涼氣從後背涌了上來，雞皮疙瘩順着手臂浮現。
他好像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百年之後的世界，基本上都是很和平的，怪物也都是單獨出現，沒有像現在這般集羣作戰，所以推斷不出什麼東西。
但是怪物能夠聽得懂人類的語言，足以證明它們有着一定的智慧，在聯想到怪物之間有配合，甚至知道逃跑，賣‘隊友’，不能斷定怪物之間不存在一個指揮官！
林禹停留在原地思索半天，聽到西北角已經停止了槍聲，也是連忙跑了過去，爬開圍觀的人羣，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