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以前，李長夜會說是：智慧！
但現在，李長夜會鄭重地回答：“時間！”
裂縫與人類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
正如神話中所說的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一樣。裂縫裏的世界與人類世界似乎也巧妙地符合着這個定律。
或許這些章魚怪物真是所謂的神仙吧……
但是在李長夜對他們深入瞭解之後，只覺得這種神仙遲早有被螞蟻們喫透的一天！時間流速的不同導致了，凡間經歷了幾年時間，而他們卻還只是經歷了幾天的時間。
伴隨着這樣的時間流速，人類時間只要不停的發展下去，遲早有超越他們的一天。
所以李長夜就反方向推測，以最大的謹慎態度評測對方，對方一定針對時間流速有着相關的制衡手段，或者說有恃無恐的地方。
而拋開時間流速，李長夜對他們的研究也不止於此。
精神障礙導致了李長夜耳聾的同時，也給他打開了另一扇窗戶——他只聽得到怪物的語言，而且可以大致揣摩出怪物語言的含義。
當他的耳中只聽得到這一種語言的時候，他的學習效率十分恐怖。
憑藉着對語言的瞭解，李長夜收集了世界上怪物對人類展開殺戮時的音視頻，從怪物閒聊時的話語中不斷地揣摩名詞，不斷地消化知識。
“宗派的社會結構……歧視的觀念……我們就是輸給了這樣的文明嗎？”
如果說李長夜認爲自己的故事是一個爛俗npc的故事，那他們的故事簡直就是一部濫俗的修真小說。
靈氣修煉、落後的宗派教學、上等人與下等人的歧視觀念、以及他們曾經也是人類這一點。儘管他們仍有許多故事可挖，但對李長夜來說，這些瞭解就已經夠用了。
“嗡！”
就在此時，警報聲響起。
李長夜順勢看向了監控視頻，隨後迅速熟練的打開了靈氣遮擋罩。
幾名凝氣境界的扭曲修士立刻從裂縫中出來了。
但他們似乎沒有注意到李長夜，而是一下來就徑直的朝着遠方飛去。
這就是觀點誤區！
李長夜猜到那個裂縫世界可能打開過不止一個世界的通道，他們說不定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所以那裏的修士對於人類世界的處理都很有規律。
就像是遊戲清怪一樣。
裂縫就是初始點，順着裂縫往四周探索纔是玩家的常識，幾乎很少有一直呆在新手村的玩家。畢竟現實是要獲取利益的，而遊戲則不需要，裂縫初始點的靈氣早已被瓜分完了，只有向外探索才能獲得靈氣。
李長夜代入了一下他們的角色。
想必通過裂縫來這邊的世界，對他們這些凝氣境界修士來說也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機會，畢竟在他們的語言裏，這裏的世界可是被稱作爲“祕境”的。
這個寶貴機會肯定是需要宗門內部的競爭才能獲得，他們必然會格外珍惜，絕不會輕易地在初始點逗留。
所以李長夜只要屏蔽掉對方對靈氣的檢測，就能一直在裂縫的眼皮底下活下去。
而且對方對於監控設備這種無生命的偵測還真是手段比較匱乏。
通常來說，沒有一定時間的相處或是觀察，人類是很容易臉盲的。
同人種還好說，要是連物種都不同那纔是難以分辨。
尤其是面部變化的如同章魚一般的人類，那近乎相同的褶皺，大致一樣的宗門服飾，數不清楚的下巴觸鬚。
李長夜憑藉着驚人的毅力和記憶力，將三所裂縫對應的三個宗門的所有出現過的所有人員面部全部辨認清楚。
並給對方取了名字。
在滿足了這麼多反擊的先覺條件之後。
還有最後一項，也是最重要的一項。
他轉身從離自己最近的地方找出了兩份死亡證明，這是他妻子與女兒的死亡證明！
翻開死亡證明，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一頁。
猛地撕下來！
“孟寧優，女，二十五歲，於九月十三日下午兩點在醫院確認出現發燒。”
很普通的一項報告，卻讓當初的李長夜看着死亡證明陷入了沉思。
這是他妻子的在災害第一天檢查的報告，剛從醫院出來就被殺害。
她那天上着班，感覺有些不舒服，還以爲是被女兒傳染了發燒，就去醫院看了看，果不其然發燒了。
李長夜在當時拿到報告的第一時間就覺得不對了。
因爲女兒就是死在了他找妻子的路上，但是妻子恰巧又不在上班的公司，這讓他回想的時候總會懺悔不已，如果當時提前知道了妻子不在公司，會不會有不同的結局？
但比起後悔，李長夜當初最先意識到的就是他的女兒那時候也同樣發燒了。
而那個編號爲1-23殺死他女兒的那名扭曲修士在見到他們時的眼神，李長夜做夢都不會忘記，因爲那是玩家發現精英怪物的眼神。
“這就是我反擊的希望。”
李長夜轉身看着身後的黑板，黑板上那密密麻麻的線路連接着一份份的死亡證明，在他收集的死亡證明裏，有百分之八十都處於發燒狀態。
“優先擊殺世界中的天才。然後通過門下弟子殺戮天才的數量來進行弟子們的宗門排名，一石二鳥。這就是他們給時間流速上的保險之一嗎？”
要想與玩家對抗，沒有“等級”的npc是不夠格的，只有擁有“等級”並且與玩家敵對的野怪才擁有反抗的權力。
所以人類要先變成他們的野怪才能反抗！
“偏偏他們又可以隨意通過修爲檢測到身懷靈氣的人，然後提前殺掉……”
“人類當中意識到這一點的絕對不在少數，但是苦於天才們死的太快，研究只能寸步不前……”
“所以……人類只要能找到屏蔽靈氣感知的手段，就能逐漸步步爲營，發出反攻的號角。”
李長夜擡頭看着頭頂那遮蔽了三名凝氣修士的靈氣遮擋罩，慢慢露出了一絲猙獰的微笑。
雙手一揮，無數金屬原件便隨着他的手指開始舞動。
“我已經步步爲營整整三年了！”
“號角，該吹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