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滅巫家!”
“消滅巫家!”
人民的怒吼響徹着蒼穹。
一杆杆鋼槍被遞到了人們的手裏。
館長不由得激動萬分。
這武器是從祕境裏拿出來的,在如淵的幻想中,如果有一天,外界的畸變修士大舉進攻永禁島,那也許這些鋼鐵火藥武器會成爲他們保衛自己的關鍵。
館長懂的,他是最理解如淵的。
那是個偏執又帶着理想主義的瘋子。
那個瘋子甚至幻想過,在永禁島這個地方大力發展祕境的科技,不依賴於修仙,使人類走上另一個道路。
那個瘋子也不止一次地爲了永禁之地,爲了人類留下後手。
這些鋼鐵的火藥武器每一次的運送,都代表那個瘋子又犧牲了一位自己的朋友。在這個禁飛,禁靈氣的永禁之地,也只有巫家的祕法可以自由出入。
館長不清楚如淵這個瘋子時不時誕生的想法,是否真的有用。
但館長只覺得如淵是沒有感情的——從他這個下屬的視角。
跟着如淵,沒有利益可言。
也許是因爲如願的身邊存在的戰友都是理想主義者,自我犧牲已經成爲了他們的下意識地本能。
所以他並未意識到並非所有人都像他們這麼高尚!
“我爲你做了這麼多年事,卻連不老泉都不給我喝!”
館長不禁咬牙切齒,他可是清楚的!
城外木屋處的那幾個活了幾百年的怪物,平時藉着壽命招搖撞騙,實際上都只是喝了不老泉!
而那些人都是如淵的朋友!
這樣是吧?你朋友喝得!我喝不得!
你等着吧,如淵!
你會付出代價的!
館長站在牆上,腳下的牆刻着:“被關住的從不是我們。”牆上的字已經有些風化了,看上去有些含糊不清。
館長就這樣踩在牆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持着槍的人們。
如淵,你費盡千辛萬苦弄來的武器,終將會打在你自己身上,這就叫自食惡果!
我會讓你清楚的知道小瞧我的代價!
我可不是什麼小人物啊!
館長想到這裏不禁輕笑一聲,正如當初他的祖先內侍,在關鍵時刻襲殺巫難一樣,館長只覺得自己此刻和幾百年前的先祖是何其的相似啊!
但這一次可沒有李長夜,人們會記住的,只會是我這個內侍的後人!
“等殺了你,我就讓你的那些朋友都變成船!我會踩着他們離開這個鬼地方,然後去找到你的不老泉!”
“之後再以永禁之地做投名狀……”
館長只覺得自己的慾望正在不斷的膨脹。
這內心激昂的情緒無處抒發,只好提亮着嗓子,高聲呼喊着:“消滅巫家!消滅——”
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被公雞被掐住了脖子一樣。
“轟!”
遠處的欲蛇海變得一片昏暗,不停的掛起一陣陣海龍捲,伴隨着驚濤駭浪,整個世界都昏天黑地的,讓人心生絕望之感。
狂暴的慾望之蛇如閃電般在風暴中游走,攜帶着難以言喻的陰霾鋪天蓋地的向永禁城的上空涌去。
好似不停膨脹的慾望。
這洶涌黑暗景象,讓所有人的熄了火,連同館長在內。
“館長,救救我們吧!”
“對呀,你是渡劫期啊!”
無數期盼的目光投向了館長。
更何況館長只是個普通人。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編造自己是渡劫期的證據,來提升自己的聲望。
所以大家第一時間纔會如此的推崇他。<spanstyle>谷</spanstyle>
渡劫?館長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看向了不遠處的高等城區,那邊住着真正的渡劫期。
可他們估計也沒什麼辦法。
這大概就是命吧!
難道他們內侍家的子嗣註定無法出人頭地嗎?
館長手持着祖傳的匕首,不禁發問:“祖先啊,你可是說好要庇佑我的!”
“館長大人……”
“館長大人……”
一聲聲的期盼壓得館長煩躁不已,“閉嘴!”
“你們這羣賤民!”
話一說出口,館長就後悔了,因爲大家都在喫驚的看向了他,但是緊接着館長就醒悟過來了,這欲蛇海一落下大家都得死,他還怕什麼?
“哈哈哈,我就說了怎麼了!就是一羣賤民!一羣沒有思想和理想的賤民!看什麼看!”
館長開始一個一個的謾罵着。
匕首落在地上,發出了叮叮的響聲,像是想要制止什麼。
但謾罵聲依然響徹不停。
大家的臉色逐漸難堪起來,像是吃了屎一樣,但是欲蛇海壓頂,大家又沒什麼興致去反駁館長。
館長那膨脹的慾望,像是被欲蛇海所刺激。
也許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館長才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無邊的慾望之蛇瞬間如閃電般衝向了館長的方向。
腳下的人民頓時驚呼起來,若是欲蛇海此時下落,他們必死無疑啊!
“轟!”
一個背影擋在人民之前。
這背影有些熟悉。
“是如淵!”
人羣中的過鐵平驚呼出聲,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明也震驚的擡起了頭,他們剛從渡劫期那邊趕出來想要通知李重開他們。
就已經看到如淵替人們擋下了攻擊。
看着如淵的背影,明不自覺得有些恍惚。
像是一瞬間看到了李長夜。
緩過了神,才發覺天上的人依舊是那個如淵——那個年齡最小的如淵,這一次也站在了衆人身前。
微風,漸漸的颳起了。
吹拂在了人民的臉上。
“咔噠。”
有人悄悄放下了槍,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有人怒火中燒,高舉起槍,對準着館長!
“砰!”
人民背叛了他們的領袖,但領袖的鋼鐵依舊在保衛他的人民。
館長死了。
他本想對着如淵的後背開上一槍。
可是人們更快,因爲人民的眼睛睜開就再難閉上。
也許人們一時會被小人矇蔽,但人們的眼睛一直睜着,總會看清楚真正的領袖在哪裏。?
就像當初的如淵一樣,有些人是找不到自己的路的。
必須要跟着大人才能走出去。
只是這一次如淵不再是被人拉着走。
他也帶領着別人走上了路。
這條路上,也不再是他一個人。
吹拂在人民臉上的風之大道,好像吹起了一團團烈火。
傳承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