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志興奮的跑上前,一邊遞水,一邊拿扇子給喬聿北扇,“小北哥,你剛剛真的太棒了,我就說你一定能演好!”

    喬聿北沒說話,抿着脣四處瞄着尋找沈月歌的身影。

    “她呢?”

    小志愣了愣,“誰?”

    “她!”

    喬聿北皺着眉,臉色不好。

    小志一個激靈就反應過來,“您說沈經理啊,剛剛沈經理說公司有事,她就先走了。”

    “什麼時候?”

    “就剛剛,導演喊卡之前……”

    小志話剛落,喬聿北就追了上去。

    沈月歌並沒有走遠,她快出片場的時候,顧一念電話打到了她手機上,顧一念下週就要回學校參加畢業答辯,答辯之後,授予碩士學位纔算徹底畢業,統共也就兩週的時間,這傢伙非要拉她聚一聚,說什麼兩週不見會想死她。

    月歌聽着那頭“虛情假意”的哀嚎,低笑,“得了吧,我還不瞭解你,咱倆在一個城市也不見你一週看我一次,說吧,要多少?”

    顧一念“嘖”了一聲,“你這話說的,咱倆的友誼是能拿錢衡量的嘛?庸俗!”

    “聽你這麼一說,我有點慚愧,”月歌嘆了口氣,“本來我還想着你畢業這麼大的事兒,我怎麼着也得給你包個大紅包,既然你思想覺悟這麼高,我也不好體現我的庸俗……”

    顧一念一聽就急了,“別呀,子不是曾經曰過,大俗即大雅,咱倆這關係,你越俗在我心裏形象越偉岸。”

    月歌沒忍住笑起來,“你課堂上跟你那幫學生,也這麼不要老臉啊?”

    “那幫熊孩子比我當年可熊多了,我要那種臉皮薄的,早就被氣得蛻幾層皮了,我這一高小霸王的名號也不是白來的。”

    月歌笑夠了,才道,“什麼時候走?”

    “明天早上的飛機,今晚見一面吧,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老地方見,別忘了我的大紅包。”

    月歌失笑,“知道了,忘不了!”

    她剛掛斷手機,就見不遠處喬聿北緊繃着臉,搜尋着周圍。

    她心裏一突,下意識的躲到了柱子後面。

    喬聿北尋不見人,臉色越發的難看,沈月歌的車子停在影視城外,而拍戲途中演員不能離場,他沒辦法追出去。

    他們之間只有不到十米的距離,月歌的身影完美的隱匿在牆柱之後,她有點緊張,按理說就算被喬聿北發現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就直接說自己有事,要先走,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現在一點不想跟喬聿北有接觸。

    剛剛拍戲時候,喬聿北那個眼神,不僅砸中了導演的情緒,同樣也震顫了她的心。

    她從來不知道,有些人,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讓人手腳發軟,但是比起這些,率先做出警惕的是她的大腦。

    危險,是她此刻唯一的認知。

    所以逃避,是遭遇危險的時候,大腦首先指揮身體做出的反應,至於爲什麼,此刻都不重要。

    就像是動物天生具有趨利避害的本能,人也一樣。

    只不過月歌更敏感些。

    喬聿北尋不見沈月歌,心情越發煩躁,他也說不清楚自己是爲什麼,這會兒就突然特別的想見到沈月歌,只是看見都好。

    他抿起脣,決定朝前再走一段,但是剛擡腳,身後小志就喘着氣追上來,“小北哥,待會兒還有一場你的戲,導演讓換裝呢。”

    喬聿北頓住步子,擰起眉。

    小志生怕他再跑了,趕緊道,“沈經理他剛剛對您的演技挺滿意的,您可別讓她失望啊。”

    喬聿北繃着一張臉,良久才扭頭原路返回。

    牆柱後的沈月歌輕輕鬆了口氣,掌心一層薄汗。

    喬聿北戲份不算多,但是造型卻不少,他所飾演的角色本身就是反派,所以黑色調的服裝居多,除此之外,就是大紅色跟明紫色。

    他今天的第二個造型的色調就是紅色,妖冶的紅,冷魅而孤傲,霸氣外露。

    定妝出來的時候,連陳導也驚訝了一把,喬聿北的顏值身材,能輕鬆駕馭得了所有的顏色,當初這套服裝定製的時候,陳導還擔心效果不好,現在他倒是有點後悔當初沒有將主色調定爲紅色。

    片場不少人偷偷拿着手機拍照,即便喬聿北這段時間在劇組已經有所適應,但是依然會覺得不自在。

    小志怕他發脾氣,用自己厚墩墩的身體不停的擋去喬聿北身上的攝像頭。

    “喬先生,”楊若欣大膽上前,見喬聿北看過來,不禁露出一個笑容,低聲道,“你剛剛的表現,特別好,陳導誇了你好半天。”

    喬聿北沒什麼興致的“哦”了一聲,站在原地,任由小志幫他拉扯衣服上的褶皺。

    他低垂着眼眸,睫毛又密又黑,眉毛如刀刻在臉上一樣,透着一股冷峻,因爲不耐煩而蹙起的眉頭,更是將這種冷傲凸顯到了極致。

    畫中謫仙……

    楊若欣回過神,大膽道,“喬先生,一起對對詞吧,下一場很快就捱到我們了,我們互相找找情緒,爭取一遍過。”

    喬聿北對對戲沒什麼興致,但是聽到一遍過,就動搖了,他也想早點拍完回去找沈月歌,於是點頭應道,“可以。”

    楊若欣一愣,她只是一時衝動提了建議,絕對沒有想到喬聿北就這樣答應了,心頭還覺得有點夢幻,直到喬聿北問她對哪一段,她纔回過神。

    月歌離開橫店,先回了一趟家。

    小東西被她跟喬聿北丟在車裏,差點忘了,幸好她沒在片場呆太久,這要是到了下午,車裏的溫度能生生把這小崽子烤熟。

    回家給小東西餵了水,又衝了奶粉,喫完休息了一會兒,就恢復了活力,叼着沈月歌的拖鞋滿屋子跑。

    醫生說這小傢伙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因爲之前一直營養不良所以看着才那麼小,這幾天他們使勁調養,這小東西幾乎一天一個樣,毛色也越發油亮起來,幼犬貪玩的天性很快就暴露出來,哪怕沈月歌總是不給它好臉,這小東西也樂意黏着她。

    月歌好不容易逮到它,從它嘴裏解救出拖鞋,就把它關籠子裏了。

    小傢伙委委屈屈的哼唧起來,一雙眼睛巴巴的看着她,活跟喬聿北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月歌換好衣服出來,它叫得更兇了,月歌一看,才發現這小東西想越獄,結果把腦殼卡進了縫隙裏,她當場就不厚道的笑起來。

    小傢伙委屈極了,嗷嗷叫着,說不出的羞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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