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這幾天澳洲那邊的生意進展不錯，喬錦年的聲音稱得上愉悅。
“還好，”月歌回道，“本來也不嚴重，過兩天去醫院拆一下線就好了。”
“沒事就行，”喬錦年沒多問，這本來也不是他打電話來的主要目的，“這幾天在家休息一下，月底喬宇有一個新品發佈會，到時候你替我參加，何宴會告訴你該怎麼做。”
月歌蹙起眉，“什麼新品發佈會，之前沒聽你說過啊。”
“喬宇跟H&K合作推出的一套以七夕爲主題的產品，代言人是最近熱播劇《天下》裏的男女主角，半個月前才敲定，我也剛知道不久。”
喬錦年言簡意賅，月歌卻隱隱聽出他話裏的一些譏諷，但也僅僅只有一瞬間，喬錦年的聲音就恢復如常，“你到時候代我去現場露個臉，走個過程。”
“好……我知道了，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喬錦年沉吟了片刻，突然道，“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樣。”
月歌一頓，笑，“哪裏不一樣？”
喬錦年沉默。
其實哪裏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沈月歌似乎比以前對他的態度疏離了點，雖然之前他們也談不上親密。
良久，喬錦年淡笑一聲，“是我想多了吧。”
月歌攥緊手機，喬錦年的敏銳，完全超脫她的想象。
喬錦年的聲音跟喬聿北是有些相似的，尤其他冷下聲音說話的時候，她剛剛只是有一瞬間的恍惚，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糾正了自己的態度，卻沒想到喬錦年居然那麼敏銳的察覺了。
好在喬錦年也沒再多說，只是叮囑她，“儘快把手機卡補辦了吧，聯繫起來方便。”
“好。”
掛了電話，將手機還給何宴，月歌將視線挪到窗外。
她離開酒店前，是給喬聿北打了電話的，但是沒打通，事實上，從喬聿北離開之後，她就一直沒能再聯繫上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何宴將她送到香山公寓，留下一個聯繫方式就離開了。
闊別快兩週，雙腳實實在在踏到這片土地的時候，她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離開前，抱着跟喬聿北撇清關係的決心，沒想到回來一趟，卻已經跟這傢伙成了正式情侶。
換做半年前，她是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會跟這個二世祖變成這種關係，果然什麼話都不能說的太絕對。
推門進去的時候，月歌就知道喬聿北沒有回來。
屋子裏的東西沒什麼變化，玄關鞋櫃的裏的鞋子一雙不多一雙不少，甚至她臨走前放在桌上的半杯水，都沒有動。
她關上門，將東西往玄關一放，就進了臥室。
然後她看見了唯一能稱得上變化的地方——喬聿北那個王八蛋，將她打包好的東西全都丟了出來，亂七八糟的攪和在她的衣櫃裏，其中一條內/褲還四仰八叉的丟在她的內/衣上，月歌當時臉就黑了。
如果說她剛剛還在期待一開門會看見他，她現在恨不得一巴掌抽死這小王八蛋，這傢伙就是老天派來跟她討債的！
花了一下午時間，將房間收拾乾淨，月歌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休息的時候，才用家裏座機給喬聿北打了電話。
然而依舊沒有打通，那邊直接提示關機。
月歌終於皺起眉頭，調出了陳靚的電話，但是打過去的一瞬間，又掛斷了，幾秒之後，打去了喬家老宅。
這一次，沒多久就接通了，接電話的是張嬸，接起話筒試探性的“喂”了一聲。
月歌溫聲道，“張阿姨，是我，沈月歌。”
“沈小姐啊，怎麼是你，”張嬸鬆了口氣，“我還以爲是……”
她話沒說完，又頓住，低聲道，“之前聽說你去了F市，那邊下好大的雨，你沒事吧。”
“沒事，我已經回來了，我在F市幫我媽媽買了些高山紅景天，順便給您也帶了份，本來想讓小北給您捎過去，但是沒打通他電話，我就打個電話看看您在不在，待會兒好過去一趟。”
“你上次送我的點心都還沒喫完呢，怎麼又破費，錦年平時給我買的已經夠多了，你還這麼客氣。”
“他就是瞎買，買一堆沒用的，紅景天對心血管好，我知道張叔心臟一直不好，這次就特意多帶了點，那我現在過去成嗎？”
沈月歌直覺有點不對勁兒，以往提起喬聿北的時候，張嬸總是說上很多，但是這次，她似乎是在有意避開。
“現在？”張嬸有點猶豫。
月歌不着急，還是很溫和，“不方便嗎？”
她說話的同時，隱隱聽到那頭一些沉悶的聲響。
“也……不是，唉，算了，你來吧，來了再說。”
掛了電話，月歌想着剛剛那個聲音，似乎還隱隱夾雜着喬聿北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她聽錯了，但是心裏卻不由得發緊，一分鐘也坐不下去，迅速換了衣服，就出門了。
計程車剛到喬家老宅，月歌就瞧見兩個體型彪悍的穿着黑西裝的男人，在老宅門外踱步，瞧見車子停了，就將視線落過來。
月歌付了賬，下車跛着腳朝大門走去，還未走近，就被一條胳膊擋住了去路。
“你是誰？來幹嘛？”
冰冷的質問，毫無感情，聯想到電話裏那個沉悶的聲音，月歌心裏突然有一個詭異的猜測，這個猜測在腦海裏冒出來的時候，她就想一巴掌抽這倆人臉上，然而沒等她這麼做，門就開了。
張嬸擋在沈月歌身前，慌忙解釋道，“這是錦年的未婚妻，我讓她來的。”
兩人未動，張嬸有點火了，高聲道，“老爺只是不讓小北出門，你們這是把他當囚犯看守嗎？再說這是找我的！”
那倆人互相看了一眼，這才鬆開手放行。
張嬸一把拉起沈月歌的手腕，就將她拉了進來。
到了客廳，張嬸接過她手裏的禮物遞給張叔，自個跑去燒水沏茶。
月歌朝門外看了一眼，抿着脣，直到張嬸將沏好的茶遞過來，抿了一口，才狀似無意道，“張阿姨，您剛剛說小北被喬總關起來了？”
張嬸嘆了口氣，“小北失蹤了一個星期，老爺急壞了，還以爲出了什麼事，前天晚上他突然就回來，老爺擔驚受怕了好幾天，沒忍住就說了他兩句，父子倆就吵了起來，小北脾氣犟，說了些……不好的話，老爺就發了火，讓他在家裏反省，什麼時候想明白，認了錯，什麼時候放他出來。”
月歌臉色一下難看起來，“這不是非法拘禁嗎？那麼大一個人，喬總是怎麼想的，把人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