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個多月沒見,顧景遇似乎比之前更冷漠了點,眉頭緊抓着,整個人總透着一股凌厲,少了以前那股溫潤。

    姚幼熙蹙了下眉,接着笑道,“碰見沈小姐,隨便聊兩句啊,問問一念什麼時候回來。”

    顧景遇怔了一下,抿起脣,“該回來的時候自然就會回來,又不是小孩子。”

    “我就是問問嘛,都出去這麼久了,二哥二嫂也擔心啊,你不擔心嗎?”

    顧景遇沒接這句話,只說了句,“她是成年人,自己會照顧好自己。”

    說罷衝沈月歌點了下頭,拉着姚幼熙離開了。

    月歌看着這倆人的背影擰起眉,顧景遇……態度怪怪的,姚幼熙也是。

    封錦堯辨認了半天,才問,“這是顧一念小叔?”

    月歌回過神,點頭。

    封錦堯當年跟她交往的時候,跟顧一念也算熟悉,多多少少知道一點她的事情,不過了解不深,也沒有多問。

    “你們一直有聯繫?”

    “是啊,”月歌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看了一眼時間,都已經快九點了,門口也已經有人開始離場,月歌擡頭對封錦堯道,“不好意思啊,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下次再聊吧。”

    她說完就匆匆往門口走,封錦堯拿起桌上的禮盒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月歌幾乎是瞬間就將手抽離出來,抿脣問,“還有事嗎?”

    封錦堯蜷縮了一下空落落的手指,笑着將禮盒遞過去,“你東西落下了。”

    是唐心蘭送的禮物。

    月歌接過來道了聲謝,剛要走,封錦堯又叫住她,“留個電話吧。”

    “嗯?”

    封錦堯笑了一下,“不是說以後聊嗎?”

    沈月歌……

    那只是一句客套的話,就像“下次我請你喫飯”一樣,誰都知道永遠也不可能有這頓飯。

    月歌從包裏拿出一張名片遞過去,“上面就是我的電話,有機會一起喫飯。”

    封錦堯捏着名片仔細的對完上面的數字,突然道,“你高中那個號碼什麼時候不用的?”

    “啊?”月歌皺眉想了想,實在想不起來,“不記得了,很久了吧。”

    “難怪……”

    “什麼?”

    “沒事,”封錦堯將名片收起來,笑着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司機在樓下等着呢,不說了,我先走了,再見。”

    月歌一手拎着禮盒,一手抓着裙襬,行色匆匆的離開了他的視線。

    封錦堯看了好久,心裏說不出的悵然。

    “喜歡那個女孩兒啊?”

    封錦堯回過頭就見自家老爸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站那兒。

    封錦堯無奈道,“您看多久了?”

    封老爺子鬍子抖了抖,“臭小子,我是你爸,還怕我看?那姑娘看着確實不錯,你要是喜歡,我幫你問問是誰家的姑娘。”

    “人家早訂婚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那姑娘看着有點眼熟啊,這是不是你牀頭那張照片裏的姑娘?”

    封錦堯……

    “您老記性真好。”

    “好個屁,”封老爺子瞪他一眼,“難怪這幾年談一個黃一個,心裏一直惦記着人家的吧?”

    “真沒……人家又不喜歡我。”

    “那照片是怎麼回事?”

    “同學拍個照片多正常。”

    “正常嗎?”

    “非常正常。”

    封老爺子有點遺憾,又有點恨鐵不成鋼,“你說你喜歡人家,你怎麼不早去追,讓別人捷足先登?”

    “你見過像我這麼帥的,去主動追別人嗎?”

    封老爺子嘴角抽了抽,“你可真不要臉!”

    封錦堯攙扶着封老爺子,點頭道,“這不隨您嘛。”

    “臭小子!”

    ……

    “唐總,沈小姐走了。”

    唐心蘭動作一頓,淡淡道,“東西拿了嗎?”

    “帶走了。”

    唐心蘭沒再說話。

    助理有些困惑道,“唐總,您不是不喜歡沈小姐嗎,爲什麼還把您最喜歡的那套首飾送給她?”

    唐心蘭掃了她一眼,“我什麼時候說我不喜歡她?”

    助理趕緊低頭,“您沒說,是我說的。”

    “下去吧。”

    “是。”

    唐心蘭手上一用勁,花瓶裏的一朵玫瑰腦袋就垂了下來。

    她是不喜歡沈月歌,也許跟她是喬錦年的未婚妻有關,也許還有別的,那雙眼睛,不屑,冷漠,彷彿要把人才在塵埃裏的倨傲,莫名的令人不喜。

    當然,她至少做了一件讓她意外的事情……

    唐心蘭勾起脣角,又慢慢將剛剛掐斷的花骨朵,重新插回了花瓶。

    “唐總,”助理去而復返,“之前忘了說,下午發佈會那會兒少爺來電話了,說要推遲兩個月再回來。”

    唐心蘭皺起眉,“怎麼又推遲迴來?”

    “好像是他女朋友那邊有點事情沒有處理完。”

    “她怎麼總有處理不完的事情,她是不是不想回來?”

    “這……我不知道。”

    “算了算了,”唐心蘭煩躁的擺擺手,“你出去吧,我一會兒自己打電話。”

    何宴一直在樓下候着,月歌出來之後,本來想打車回去,結果撞見何宴,也不好推辭,就上了他的車。

    今天七夕,出來玩的人很多,已經這個點了,交通還是有些堵,車子在鬧區堵了十幾分鍾,月歌等得有點無聊,伸手將車玻璃放了下來。

    路邊廣場附近,不少賣花的小孩兒,捧着花籃子跑來跑去,月歌心念一動,突然喚道,“小朋友,賣花嗎?”

    扎着小辮的女孩兒回頭,找了半天才發現在車裏喚她的沈月歌。

    車流卡了老半天沒動,周圍也沒有交警維持秩序,小姑娘就大着膽子走過來,怯怯道,“你要玫瑰嗎?”

    月歌看了看花籃裏的花,已經不剩幾朵了,而且基本上都已經不新鮮了,月歌猶豫了一下,看見小姑娘攥緊的手指,突然笑了一下,“都給我吧,多少錢?”

    “五十。”

    月歌拿錢的動作一頓,笑着問,“好幾朵呢,五十不虧嗎?”

    小姑娘搖頭,想了想又道,“不新鮮了。”

    月歌抽出一張五十遞給她,“謝謝啦。”

    小姑娘還是搖頭,然後手腳麻利的將玫瑰給包起來,遞給沈月歌,接過錢抱着籃子跑掉了。

    月歌抱着花聞了聞,香味濃郁,月歌拿出手機給玫瑰拍了張照,發了朋友圈,配文:七夕禮物。

    然後不管朋友圈炸成什麼樣,直接把消息提醒給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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