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歌心急火燎的趕到現場,車一停就衝了下去。

    着火的那棟樓已經被消防隊隔離開來,不許外部人員接近,樓裏斷斷續續有人被救出來,大火是從七樓開始燒,現在十樓以上全是濃煙跟火光,完全看不清上面情況。

    消防車來了一輛又一輛,一部分消防人員穿着防火衣進樓裏滅火,另一部分,搭建雲梯試圖解救高層被困羣衆。

    現場有些亂,有人哭喊,有人拿着手機錄視頻,月歌撥開人羣,終於在急救車附近看了了小志。

    “人怎麼樣,都出來了嗎?”

    她抓着小志,因爲着急,有些失態。

    “都出來了,小張跟玲玲受了傷,其他同事都沒事,我們在六樓,樓下傳來動靜的時候,就往下跑了,小張跟玲玲當時在洗手間,被困住了,剛剛纔被消防員救出來。”

    小志臉上一層黑灰,其他同事也是狼狽不堪,不過幸好,都沒什麼大事。

    月歌略微鬆了口氣,“他倆傷得怎麼樣?”

    “小張傷的輕一些,玲玲也還不知道,逃跑時候被掉下來的樑柱砸到了腿,被救出來的時候還昏迷着,剛剛直接送去了醫院。”

    月歌心裏微微沉了沉,“通知他們家屬了嗎?”

    “還沒來得ba9909fb及,發生得太突然了。”

    “我先去醫院看看,你留下,安排剩下的同事回家,讓大家今晚都好好休息,明天到公司再說。”

    交代完小志,月歌轉身就走,她腳步很急,沒有注意到旁邊過來的擔架,要不是有人拉了她一把,差點被撞到。

    “小心點。”

    耳邊傳來的聲音清冽磁性,莫名有些耳熟,月歌擡頭一看,驚訝道,“梁警官?”

    拉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山上救助過他們的消防隊長梁豐。

    他穿着防火服,渾身上下都是煙熏火燎的痕跡,顯然是剛從樓裏出來,“你怎麼在這兒?”

    梁豐還沒來得及回答,對講機裏就傳來呼救聲,“梁隊,六樓發現傷者,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收到!”

    梁豐回過頭要說什麼,沈月歌趕緊擺手,“您忙您的,注意安全。”

    梁豐笑了笑,說了聲“謝謝”,戴上安全帽,再一次衝進了樓裏。

    “你跟誰說話呢。”

    喬聿北終於從擁擠的人羣裏找到了沈月歌。

    “梁豐,之前救過我們那位消防警官。”

    喬聿北蹙起眉,“他怎麼在雲城。”

    月歌搖頭,“不清楚,你先回家吧,公司有兩個員工受傷了,我得去醫院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

    她一個人在醫院呆一晚上,他哪裏放心。

    “你明天不是還要拍戲。”

    “不會耽擱的。”

    月歌無奈,“那好吧,一起去,你要是待會兒撐不住,就回家,知道嗎?”

    喬聿北攥緊她冰涼的手,“走吧,羅裏吧嗦。”

    他們倆趕到醫院,就見到了小張,小張傷得比較輕,見到月歌的時候,傷口都已經包紮好了,月歌去打發了醫藥費,慰問了幾句,打車先把人送回了家。

    玲玲還在搶救室,現在什麼情況還不知道,玲玲不是本地人,月歌就先沒聯繫她家屬,畢竟大半夜,情況也不知道怎麼樣,說了老人家趕不過來不說,還得跟着擔心。

    她在手術室外來回徘徊,喬聿北站在旁邊看了半天,終是忍不住拉住了她,“你腰不疼嗎,走來走去?”

    他這麼一說,月歌才覺得紋身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剛紋完就到處亂跑,能不疼嗎。

    沈月歌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里面情況怎麼樣,我擔心啊。”

    “手術沒結束,你把這塊兒地踏平了也沒用。”喬聿北將她摁坐在椅子上,握住她從出事到現在都沒熱過的手,低聲道,“其實我很慶幸。”

    月歌看向他。

    喬聿北吻了吻她的手背,“你要是今天跟他們一起去了,沒準呆外面着急的人就是我了,幸好你沒去。”

    從到現場看到那些被燒傷的人時,喬聿北就在後怕。

    月歌心裏軟了軟,蹭了蹭他的臉,“說這個幹嘛,我不是好好的嘛。”

    “讓一讓!讓一讓!”電梯裏推出來一張牀,護士高聲吆喝着,推着病牀,快速往搶救室衝,病牀裏伸出的一隻手,被燒得有些可怖,卻緊緊的握着旁邊另一隻同樣佈滿陳舊傷痕的手,月歌順着那隻手看過去,突然怔住了,被握着那隻手正是剛剛纔在火災現場見過的梁豐。

    情況危急,她也沒敢打招呼,那張牀從她旁邊經過的時候,月歌瞥了一眼病牀上的人,臉色陡然一變,“尚茜?!”

    她下意識喚了聲她的名字,病牀上的人毫無知覺。

    月歌站起身追過去,在病牀推進搶救室的前一刻,終於確定她沒有看錯,的確是尚茜,她身上穿的那身衣服,跟之前兩人在h市喫飯的那身一模一樣,不過此時的她,滿臉灰燼,表情痛苦,帶着呼吸機,頭髮也被火燒去了大半兒,腿上胳膊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痕,握着梁豐那隻右手,傷的更爲嚴重。

    “啪——”搶救室的門應聲關上,月歌站在原地,手腳發寒。

    喬聿北抿着脣,拿着手機打給傅景安,電話響了半天,無人接聽,再打過去直接關機。

    這傻逼!死哪兒鬼混去了!

    喬聿北繃着臉又撥了他公寓的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所有能想到的聯繫方式,竟然怎麼都找不到傅景安那孫子。

    “沒人接嗎?”

    月歌冷冷的問了句。

    喬聿北攥着手機,“我打給陸驍。”

    沈月歌扯了扯嘴角,不再說話。

    陸驍這幾天被他老子關在家裏,同樣也沒有跟傅景安聯繫。

    幾分鐘後,尚茜被打了麻藥,鬆了手,梁豐才從搶救室出來。

    沈月歌立刻迎上去,着急問,“梁警官,裏面的人怎麼樣了?”

    梁豐意外道,“裏面的女孩兒,你認識?”

    沈月歌點頭,“是我朋友,我當時不知道她也在樓裏,她傷的怎麼樣,有沒有危險。”

    梁豐朝病房看了一眼,“等醫生消息吧,我也不清楚。”

    沈月歌心裏涼了半截。

    “不過,她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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