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踢掉鞋子,洗了個澡,月歌就鑽進了被窩。

    她有點累,可能真的是有點縱慾過度,一整天都有點無精打采,她懷疑喬聿北是不是會什麼採陰補陽之術,不然爲什麼每次做完,她跟要了半條命,他卻能精神好幾天?

    迷迷糊糊快要睡的時候,手機響了。

    她閉着眼睛抓過手機,滑了半天,摁了接聽,“喂。”

    因爲睡意,聲音帶着點鼻音,不太像她平時說話的樣子。

    電話那頭的人沒說話,也沒有掛斷,只是握着手機的手,有些輕微的收緊。

    “喂?哪位?”

    見對方不說話,沈月歌將聲音提高了些。

    那邊依舊是長久的沉默,安靜地,能聽見對方略有沉重的呼吸聲,說不出的詭異。

    月歌突然清醒過來,拿着手機坐起身,聲音也恢復成平時的模樣,“請問您是哪位?”

    “嘟——滴——滴——滴……”

    對方掛斷了。

    月歌拿開手機,看着上面的未知號碼,秀眉深蹙。

    楚河將手機放在茶几上,拿着酒杯,去了陽臺,點燃一根香菸。

    煙霧嫋嫋,眼前的景物也變得有些縹緲,五十二層的酒店套房,足以將大半個雲城盡收眼底,高樓林立的萬千燈光裏,興許就有那個接他電話的人。

    他在陽臺呆了很久,抽了三指煙,直到客廳燈亮了,姜妍拿着外套披在他的身上,纔回過神,將續了很長的菸灰彈掉,摁滅,“怎麼醒了?”

    他颳了刮她的鼻子,動作有些親暱。

    姜妍有些意外,心裏甜蜜,“起來喝水,看不見你,跑陽臺上抽菸,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不冷嗎?”

    “還好,”他攏了攏衣服,“你進去睡吧,我再呆一會兒。”

    “我陪你吧,也不睡不着。”

    楚河摸了摸她的頭髮,將外套披在她肩上,沒說話。

    “青宇說你曾經在雲城生活過是嗎?”

    “呆過幾年。”

    姜妍動作頓了頓,“怎麼沒聽你說過?”

    楚河聲音淡淡,“不算什麼美好的回憶,沒什麼好提的。”

    “那你在雲城這邊有親人嗎?等我們結婚的時候,需不需要請他們?”

    楚河手指一頓,沉默了一秒,冷淡道,“沒有。”

    話落就鬆開她的手,轉身離開陽臺,“不早了,睡吧。”

    姜妍蜷縮了一些手指,楚河從來不願意提起他的家庭,在一起這麼久,她甚至不知道他家裏還有什麼人,當初學校信息表上,父母那一欄也是空着,她問過王青宇,他也不清楚,唯一透露出的,她所不知道的信息,就是楚河在雲城呆過幾年,後來去個B市唸書,再然後就出國,她努力想跟楚河變得親近,卻總感覺跟他之間隔着一道鴻溝,她在這頭拼命的想跨過,每靠近一步,又被他推遠,你不願意敞開心,究竟是因爲不信任我,還是心裏還有她?

    月歌將手機重新放在牀頭櫃,卻沒有了睡意。

    她翻了翻身,突然聽見客廳傳來的開門聲,客廳傳來開門聲,接着是小白撒歡的腳步聲,沒一會兒,喬聿北就推門而入。

    他身上帶着點酒味,一進來就撲牀上抱住她,用一晚上沒刮鬍,就竄出來的鬍渣,使勁兒在她臉上蹭,就跟小白撲懷裏撒嬌一樣,持靚行兇。

    “屬狗的吧你!”月歌一邊掙扎,一邊罵,“撒開!”

    喬聿北沒鬆開,反而掀開被子鑽了進來。

    月歌踢他,“去洗澡!一身煙味!臭死了!”

    “沒吸菸,”他小聲撒嬌,“他們吸的,我沒碰。”

    “那也得去洗澡,你聞聞自己的味兒,還沒小白香!”

    喬聿北低頭嗅了嗅衣服,然後坐起身,將衣服扒乾淨,只剩下內褲鑽了進來。

    “沒味了。”

    沈月歌……

    “你是不是喝酒了?”

    她湊過來,才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喬聿北閉着眼睛,輕輕“哼”了一聲,“只喝了兩杯,還是白葡萄酒,你知道的,那種酒,兩杯是喝不醉的,我就是,覺得開心。”

    他側着身,看着她,聲音有點低沉的沙啞,十分有磁性,額前的頭髮,被他胡亂往後撥了撥,亂糟糟的立着,有些孩子氣,這張臉,無論看多少次,都讓她心動。

    沈月歌跟他面對面躺下來,伸手戳了戳他的頭頂立起來的那撮兒頭髮,軟聲問,“爲什麼開心?”

    “以後你就知道了。”

    月歌被他賣關子弄得有點心癢,扯了扯那撮毛,威脅,“你現在不說,以後想說我就不聽了。”

    “那也不說。”

    小狼狗這次態度堅決,任憑沈月歌軟硬皆施,就是撬不開他的嘴。

    她有點不甘心,憤憤的咬了咬他的胸口,喬聿北順勢將人摟進懷,“我明天就殺青了,想想怎麼給我慶祝。”

    “獎勵大掃除一天。”

    喬聿北嘴角抽了抽,“你閉嘴吧。”

    沈月歌笑了笑,趴在他的胸口,“最近有幾部不錯的戲,改天我把劇本拿回來你看看。”

    “不用,我不拍了。”

    沈月歌愣了愣,“不拍戲……你要回公司上班?”

    “有個朋友,弄了個電競俱樂部,新手,不會搞,我去幫他幾天忙。”

    沈月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非常不給面子道,“除了傅景安,陸驍,你還有朋友嗎?”言下之意,除了這倆,誰受得了你的狗脾氣?

    喬聿北臉一黑,瞪着她,“你想說什麼?!”

    沈月歌閉上嘴,“沒什麼,挺好,去吧。”然後快速轉移話題,“我都見你玩過遊戲。”

    “玩得少,基本上都在傅景安那兒,他電腦配置高,你這電腦,玩遊戲不行。”

    “還挺講究,”月歌小聲嘀咕了句,“遊戲ID叫什麼?”

    喬聿北沉默了幾秒,說了個單詞,“Satan。”

    月歌愣了一愣,然後就不給面子的笑起來,“撒旦?你怎麼這麼中二!”

    喬聿北面容抽搐,他就知道!

    遊戲裏,服務區聞風喪膽的野區之王,在沈月歌這兒,就是個笑料!

    他不高興的捂住她的嘴,兇巴巴道,“不許笑!”

    沈月歌一邊樂一邊點頭,“苦苦哀求”後,喬聿北終於鬆開了手。

    她笑夠了,枕在他的臂彎裏嘆息,“這算不算是代溝啊,遊戲我只會玩個消消樂。”顧一念倒是喜歡玩這些競技遊戲,曾經也帶着她玩過,只不過她的操作跟意識都不行,對這類遊戲也沒有太大的興趣,沒玩幾局,就不玩了。

    “你想玩我帶你啊。”

    “算了,萬一你看我那麼菜跟我分手怎麼辦?我不能在你面前泄露我的短板。”

    喬聿北笑了,耳垂都有點紅,臉頰的酒窩若隱若現,簡直不要太好看。

    月歌伸手戳了戳他的酒窩,故作嚴肅道,“笑什麼?”

    喬聿北捉住她的手,“總得有一樣,我比你強吧。”當你男朋友實在是太有挫敗感了,畢竟你是那麼優秀。

    沈月歌嘖了一聲,“小男人。”

    他翻身將她的雙手撐在頭頂,“那我乾點大男人乾的事。”說罷,低頭吻住她的脣。

    月歌閉上眼,環住他的脖子,強也罷,弱也好,只要是你,怎樣都好。

    喬聿北殺青之後,正式忙了起來,有時候一整天都見不着他的人影,沈月歌是那種即便談戀愛,也不會很粘人的女人,所以一開始兩天還好,時間一長,身邊少了個粘人的傢伙,就有點不習慣了。

    發短信,喬聿北也不像之前那樣秒回,甚至有時候回家才發現她發的短信,抱着她親熱一會兒,洗了澡躺下就睡了,第二天她一睜眼,旁邊又空了。

    不知不覺已經十二月初,天氣已然轉冷,午飯剛過,毫無徵兆的迎來了今天冬天的第一場雪,她突然想起喬聿北今天早上離開的時候,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外套,傻子一樣,都不看天氣預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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