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聿北嗤笑一聲,“勸着老頭子把我丟到國外也是關心我?喬錦年,你還以爲我是當年那麼好糊弄?”

    喬錦年抿緊脣。

    喬聿北說的沒錯,他長大了,他不像當年那麼好糊弄,也不像當年那樣依賴信任他。

    當初是他騙他上了飛機,說是送他出國玩幾天,十歲的少年對哥哥充滿着信賴,還天真的問哥哥爲什麼不去,他是怎麼說的?

    他說哥哥還有工作要做,等忙完工作就飛過去找他。

    結果呢,他沒有去找他,十歲的少年被丟在異國他鄉,打電話給他,聲音裏滿是恐懼的哭腔,他喊哥哥,喊他接他回去。

    他卻狠心掛斷他的電話。

    後來,喬聿北再也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也再也沒有喊過他哥哥。

    回過神,定了定神,他低聲跟喬聿北說,“創業不是憑你那一腔激情就能做好的,你要打交道的那些人都不簡單,你真想學做生意,你回公司,我教你。”

    “你教我?”喬聿北笑了一下,“整個喬森,最不希望我進公司的不應該就是你嗎?你能教我什麼?教我怎麼花天酒地?還是直接往我牀上塞女人?這些我在國外都玩膩了,要不你想點其他招數,我考慮考慮。”

    喬錦年神色冷淡下來,抿緊脣,沒再說話。

    黎朔視線淡淡的從兄弟二人身上掃過,突然問,“我聽說錦年訂婚了是吧,跟沈家千金,怎麼不見她?”

    喬聿北動作僵了一下。

    喬錦年跟喬克都沒有注意到,但是黎朔卻盡收眼底。

    喬錦年說,“月歌有些不舒服,我就沒讓她來,朔哥知道她?”

    黎朔淡淡一笑,“有過一面之緣,之前黎展跟人打架進了派出所,我去接人的時候碰到了她,漂亮大方,談吐得體,印象挺深刻的。”

    喬錦年果然聽出了不對勁兒,“黎展跟人打架,月歌怎麼會在場?”

    喬聿北攥緊筷子,沉着臉盯着黎朔。

    後者在他的眼神威懾下,絲毫不慌,不緊不慢道,“跟黎展打架的那小子好像是她弟弟,也是過去保人的。”

    沈月歌只有一個弟弟,那就是沈唯,喬錦年是知道他的存在的,沈月歌雖然跟宋怡不對付,但是對沈唯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還是挺上心的,如果說月歌是去保釋沈唯,倒也說得過去。

    “那應該是沈唯,黎展沒事吧?”

    黎朔也沒否認,“沒事,一羣小孩,能鬧到哪裏去。”

    喬錦年深深的看了一眼黎朔,將一碗湯灌進嘴裏。

    “沈唯那孩子平時看着挺安靜的,不過說到底也是個小孩,沒事就好。”

    喬聿北放下碗筷,“我去下洗手間。”

    喬克擰了一下眉頭,不過也沒說什麼。

    一頓飯總算是相安無事的喫完,喬克對黎朔這個人相當有好感,喫完飯還留着他在家閒聊。

    黎朔從小不在黎家長大,後來接回家那幾年也是陪在黎老爺子身邊,他沒有見過黎清音,也不清楚兩家的恩恩怨怨,不像黎家其他晚輩態度中立,他從進門到現在,一口一個姑父,一句敬稱,完全將他當做自己的長輩。

    要是這是個一清二白的傢伙,喬聿北就要懷疑是不是故意過來拍喬克馬屁,沾親帶故圖點什麼。

    可是這傢伙啥也不缺,有必要這樣?

    還有,他知道沈月歌,知道他,剛剛飯桌上提起那件事,他明明知道是他,但是喬錦年說沈唯的時候,他爲什麼沒否認呢?

    看不懂的傢伙。

    喬聿北在這兒聽着喬錦年說年輕時候的事,耳朵都要起繭子。

    乾脆趁着人不注意,溜出去抽菸去了。

    院子裏亮着幾盞燈,暖黃色的光暈,映在鏡面一般的泳池裏,景色絕美。

    老傢伙那老胳膊老腿兒遊得動嗎,簡直浪費!

    說起來,他還沒有跟沈月歌一起遊過泳,以後買房子,也要買這種院子裏帶泳池的,以後就可以隨時跟她在家裏游泳。

    小白聽到他出來,從狗窩裏鑽出來,衝着喬聿北嗚咽了一聲。

    喬聿北叼着煙過去,蹲下身擼了擼它毛絨絨的毛髮。

    狗東西,還挺知道冷暖,天一冷,毛都長厚了不少,rua起來手感好得不得了。

    張嬸大概是把它當豬養,這纔不到兩週,長了多少肉,爪子都肥了不少,個子好像也長高了點,體型已經跟成年德牧差不了多少。

    這一身白化的毛髮,看上去更加的威風凜凜,就是這性格太他媽傻了,喬聿北嫌棄的看了一眼在自己腿邊翻肚皮的某狗,戳着它溼漉漉的鼻子說,“能不能有點種族優越感?高貴一點?你是個土狗嗎?”

    這要是被沈月歌聽到,她肯定會以爲喬聿北在說他自己,畢竟沈月歌眼裏,喬聿北就是那隻帶着高貴血統的小土狗。

    大冷天,這傢伙居然也不冷,爪子都是熱乎乎的。

    喬聿北擡頭一看,發現這狗窩居然給裝了空調,難怪這傢伙不冷。

    “你還挺享受。”

    喬聿北在他下巴上擼了一把,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歪念頭。

    他眯起眸子,在旁邊花圃裏薅了一枝梅花,讓小白咬住,“把這個叼進去。”

    小白聰明得很,而且還特意送去訓練過,那些課課都沒白上,喬聿北幾乎不用過多交代,他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立馬叼住那枝梅花,跑進屋裏。

    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沒一會兒,喬聿北就聽到屋裏起飛狗跳的聲音。

    他勾起脣角,心情愉悅。

    幾分鐘後,張嬸把小白牽了出來,

    “小北!你怎麼能把小白放進去?先生跟今年都對寵物毛髮過敏,你看你鬧得事兒?”

    喬聿北滿臉無辜,“它自己進去的,不是我放的。”

    小白吐着舌頭,瞪着烏溜溜的眼睛,看上去比喬聿北更無辜。

    張嬸沒好氣道,“要是你沒授意,它能進去嗎?”

    喬聿北聳聳肩,“我看這梅花開得不錯,讓他送一枝給客人,誰知道他們反應那麼大。”

    張嬸一看被喬聿北薅掉的臘梅,頓時痛心疾首,“這可是先生最喜歡的臘梅,你怎麼把它給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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