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還沒說話,宋怡就替他接過來,塞進他手裏,“你還不瞭解小唯?他最像你了,哪兒捨得亂花一分錢,一門心思都在學習上。”

    這話聽得沈戰輝心裏舒坦,又跟沈唯聊了一會兒。

    等喫完飯,沒坐一會兒,沈戰輝就起身說要走了。

    宋怡怔了一下,“小唯馬上就要走了,今晚不留下來陪陪孩子嗎?”

    “孩子大了,又不是小時候,不能總把他當小孩子,你也是,過幾天他就走了,自己一個人在那邊生活,你總得適應孩子長大獨立。”

    宋怡……

    她是真不知道沈戰輝是真不懂,還是故意這麼說,沈唯自然只是藉口,她不過是想留沈戰輝過夜,好旁敲側擊一些事情。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收拾收拾早點睡吧,我走了,月歌馬上就要結婚了,家裏還有得忙,最近我應該都不會過來了,你照顧好小唯。”

    送走沈戰輝,宋怡再也忍不住,當着沈唯的面就罵了起來。

    什麼難聽腌臢的詞彙都能用上,罵完霍心慧罵沈月歌,最後罵沈戰輝的薄情寡性。

    沈唯在旁邊沒什麼表情的聽着,等她消停了,慢騰騰給她端了一杯水。

    宋怡抿了一口,心中那股鬱結之氣依然難以嚥下,“你爸根本就靠不住,現在他或者尚且如此,等他哪天死了,還有咱們母子的活路嗎?我算是明白了,靠誰都不如靠自己,你要爭氣知道嗎?媽現在就只有你了。”

    沈唯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了,只是輕輕“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回到房間,翻開書卻怎麼都看不進去,呆坐了一會兒,拉開抽屜,拿出一直放在那裏的一條項鍊,勾在指尖兒對着檯燈細細打量。

    腦子裏難以抑制的想起那天在酒店,沈月歌毫無防備躺在牀上的樣子。

    耳尖兒漸漸發燙,胸口跳動得厲害。

    他觸摸着那條項鍊,好像是能透過它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突然,身後冷不丁傳來宋怡的聲音,“你手裏拿的什麼?”

    沈唯反應極快,將項鍊攥到掌心,轉身有些生氣道,“媽,你以後進我房間能不能先敲門?”

    “我不是忘記了嘛,幹嘛這麼生氣,”宋怡將疊好的衣服,放進他的衣櫃,扭頭又問,“你剛剛手裏拿的什麼東西?”

    “沒什麼。”

    沈唯繃着臉,不想多說。

    宋怡瞭解他,不願意說的事情再問也沒有用,沈唯從小心思就重,越長大越不跟她親,上高中後這種情況更甚。

    她把衣服分好類,跟沈唯講,“衣服就少拿點吧,到那邊重新再買,不然行李太多了。”說着看到櫃子裏放着的一個小箱子,問,“這也要帶走嗎?”

    沈唯“嗯”了一聲。

    “這什麼東西呀?”說着就打開了盒子,裏面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鉛筆刀,鋼筆,不知道什麼年代的明星貼紙,摔成兩半的木質梳子,小鏡子,刀口發鈍的小剪刀,掉色的髮卡等等,全都是些雜物。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去上學帶這些東西幹嘛?”

    宋怡胡亂翻了兩下,剛想說要不拿去扔了,沈唯就把箱子奪走了,表情不悅,“我有用。”

    “這是些雜物,有什麼用?還有刀具剪子,上飛機還得託運,到那邊再買不就行了。”

    “我說了我有用!”沈唯繃着臉加重語氣,將箱子放到了牀頭。

    這一吼把宋怡給嚇了一跳,回過神想着裏面的東西,好多都像是女孩子用的玩意兒,特別是那個髮卡,總感覺有點眼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沈唯該不會是還跟那個女聲藕斷絲連吧。

    一想到這兒,宋怡就緊張起來,“你是不是跟那個侯曉然還有聯繫?你是不是偷偷跟那個賤人交往着呢?你瘋了嗎?她把你害得還不夠慘嗎?要不是那件事,你用得着出國唸書嗎?!”

    沈唯簡直無語,“什麼侯曉然,你想多了,我跟她沒聯繫。”

    “那你箱子裏的髮卡是誰的,還有鏡子,梳子,那不都是女孩子用的東西,你收藏那個幹嘛?”

    宋怡腦子一直不夠靈活,不然也不能給人做了快二十年小老婆,也沒討來個名分,她跟侯曉然只見過兩次,只要她仔細想想,就該知道,那姑娘齊耳短髮,根本不需要髮卡,那沈唯收藏在箱子裏的髮卡也不可能是她的。

    但她顯然是沒想起來,執意認爲東西都是侯曉然的。

    沈唯乾脆也不解釋,只說,“我出去唸書,至少四年,我總得帶點東西留個念想,媽,我知道你對我傾注了很多心血,也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宋怡稍稍安心了些,嘆了口氣,“你現在還小,再過幾年,你眼界寬了,你就會發現,這些女人根本不值一提,以後你身邊多的是優秀的女孩兒,你跟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一個階層。”

    沈唯“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喬聿北又是兩天沒有回家,但是還細心的給沈月歌點了餐,她在家養傷這兩天,倒也舒坦。

    這天晚上,喬錦年打來電話,說他今天回老宅,喬克說約個時間,兩邊長輩坐下來談談,把日子定了,讓月歌有個心理準備。

    他不是來跟她商量,只是來通知她。

    “喬錦年,你還是人嗎?我傷到現在還沒恢復,結什麼婚?辦什麼婚禮?你有病是不是?”

    “我也沒說現在,只是商量下日期。”說着淡笑一聲,開玩笑,“你這麼想嫁給我嗎?”

    想你大爺!

    沈月歌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她閉了閉眼,怕自己一激動,再給傷口掙開。

    出院養好一點的心情,瞬間被破壞殆盡,連帶看電視的心情都沒有了。

    她給喬聿北發短信,問他晚上回不回來。

    等了半個小時,也沒見喬聿北恢復,短信石沉大海,電話直接是忙音狀態。

    她嘆了口氣,抱着小白捏着它柔軟的耳朵,“你爸是不是不要咱倆了,我馬上都要被人娶走了,他連我電話都不接,男人是不是都是大豬蹄子?”

    小白“嗷嗚”了兩聲,像是在迴應。

    沈月歌抱了它一會兒,鬆開手,拿起手機給小志打了電話。

    “幫買份禮物,貴重一點的,我明天去看喬總。”

    沈月歌做好了攤牌的打算,只是還沒有等到天亮,她就被顧一念狂轟濫炸的電話,炸醒了。

    “是你爆出來的嗎?我去,姐妹你太禽獸了!”

    沈月歌迷迷糊糊,“你在說什麼東西?”

    “熱搜炸了!喬錦年包養未成年女學生,網上都在扒他鍊銅!”

    沈月歌猛地睜開眼,一下子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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