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子夫夫二人從湯池裏出來,之前吐得天昏地暗的康王殿下終於一臉慘白,腳步虛浮地從他自己的院子裏走了出來。

    畢竟是東道主,哪怕是身體再不舒服,霍承雲也有他自己的驕傲,讓僕人準備了一大桌子的飯菜。

    這些飯菜都是莊子上廚子的拿手好菜,比如說竹筒飯,血皮菜炒豬肝,五花肉炒鮮筍,紅蔥頭石螺蒸雞……都是些農家特色菜。

    不得不說康王殿下這個莊子雖然小了點,破舊了點,但是維護得很不錯,湯池不錯,飯菜也不錯。

    因爲康王殿下身體不適,所以他當晚乾脆就留在了莊子上不打算回城,並且送給了蕭含章一副畫卷。

    “皇嫂跟皇兄成親這麼久了,臣弟尚不曾送過任何賀禮,況且臣弟說起來還是個囊中羞澀的,故此只能仗着手上這點兒能耐做了一幅畫,送給皇嫂。”霍承雲怕蕭含章誤會,又專門解釋了一番:“皇嫂不要誤會,這不是昨天被人扔在地上被人羞辱踐踏的畫,是臣弟今天專門又重新畫的。”

    蕭含章這才知道,這畫是霍承雲趁着他們二人去泡湯池的時候畫出來的,那個時候應該是霍承雲因爲暈馬車身體正不舒服的時候。

    打開畫卷,只見畫卷上畫着的正是這幅莊子的那處由竹子圍成的小院,院子畫得非常精緻,院子中間的石桌旁還坐了兩個人,正是蕭含章跟霍承疾。

    “康王殿下有心了。”蕭含章是真的很喜歡這幅畫,他又看了一眼畫卷:“康王殿下畫技獨特且富有靈氣,萬不可再像昨日一般妄自菲薄,自古以來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磨其筋骨,以後的康王殿下定然能夠成爲一代文人畫師的驕傲。”

    聽了蕭含章的話,霍承雲眼眶紅紅的,很是感動,他重重地點頭,目送二人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霍承雲的畫畫得很好,很合太子妃的心意?”霍承疾坐在馬車裏跟個大神似的,冷着一張臉,語氣也是一股拈酸喫醋的勁,他是個大老粗,一看書就覺得困頓非常,他的太子妃好像很欣賞那些有文化的人,比如說明太傅,又比如霍承雲……

    蕭含章一本正經地點頭:“康王殿下很有繪畫的天賦,不久的將來定然能夠在大梁文壇有一席之地。”畢竟康王殿下可是後世極其有名的大畫師,而且還有詩作文章留存於世。

    “哦,是嗎?”霍承疾冷哼一聲:“原來太子妃就喜歡這樣的!”

    還沒等蕭含章去安撫這位拈酸喫醋的大醋王,太子殿下就已經捏住了蕭含章的兩頰:“不過呢,太子妃喜歡也是沒有用的,畢竟你只能是本宮的,只能是我霍承疾的人!”

    太子殿下眼中有幾分癲狂般的偏執,他落在蕭含章身上的目光既瘋狂又執着,蕭含章被捏着兩頰,就像一隻被捏住的兩頰的貓兒,是溫馴的也是獨立的,他擡起身體,霍承疾怕捏疼了他只能放手,只覺得一個個溫熱的吻依次落在他的額頭,眉心,鼻尖……就像他今天在湯池中對他的太子妃做的一模一樣。

    “嗯,康王殿下確實是非常的優秀,但是我蕭雁行在學術造詣上也是非常優秀的,像我這般特立獨行的文人就喜歡太子殿下這般英武俊美的兒郎。”

    “嗯,聽說太子妃之前是打算去科考的人。”霍承疾瞬間沒了脾氣,摟着太子妃的腰,眉目沉靜。

    “那可不!”蕭含章對自己的學問還是頗爲自信的,當然他沒有自大狂妄的認爲自己能夠一舉考上狀元,但是中個進士應該是可以的吧!

    “太子妃容貌不凡,堪當探花郎。”

    從康王殿下的莊子上回來,很快就到了除夕這一天。這一年太子府上多了個太子妃,新年的氛圍也濃了些許。

    四處都掛上了紅燈籠,小貴子跟平文正在外面監督着下人貼對聯,這些對聯都是太子殿下跟太子妃一起寫的,可不能讓下人們手上沒個輕重再給糟蹋了。

    蕭含章讓平文準備了好些打賞用的紅包,一一發給了府上的下人,整個太子府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悅中。

    大家趁着不忙的時候圍在一起說些小話,小貴子也難得大方,沒有去約束、管教他們。

    “果然我們那邊老人說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再渾的人只要娶了個賢良的妻子,都能慢慢地學會過日子。”孫御廚一邊切菜,一邊感慨。

    “可不是嘛,自從太子妃嫁進了太子府,咱們的日子過得也一日比一日舒坦。”廚娘如是說着,小丫頭們皆是認同地連連點頭。

    “太子妃殿下真是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小丫頭笑了笑:“太子殿下以前雖然恐怖了些,但是對太子妃卻格外的溫柔,希望太子殿下能夠跟太子妃殿下一直都這樣,倖幸福福的待在一塊!”

    小丫頭恨不得說出讓太子殿下跟太子妃殿下鎖死在一起的話,這樣他們這羣下人也能一直過上平平安安,舒舒坦坦的日子,不過想到後院那邊皇帝賜下來的五個美人,誰也不能保證,現在太子殿下不去碰她們,之後也不會碰。

    下人們的擔憂,兩位主子爺自然是不知道,他們倆正窩在書房裏各忙各的。

    不過蕭含章在書房裏待了一會兒,連續打了三個噴嚏,老話都說“一想、二罵、三感冒”,霍承疾對着蕭含章招了招手:“過來,坐在本宮這邊!”

    蕭含章起身坐了過去,太子殿下放下手中的冊子,湊到蕭含章面前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摸了摸蕭含章的額頭,一時有些不確定,又將自己的額頭貼上了蕭含章的額頭。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畢竟自己的太子妃嬌嬌弱弱的,一想起之前太子妃犯了喘症的畫面,霍承疾就不由得心裏揪得慌。

    蕭含章拍了拍太子殿下的胳膊,讓太子殿下放開自己,進而搖了搖頭說道:“殿下放心,我沒有不舒服,就是覺得今天書房裏的薰香味道有些奇怪!”

    一般身患喘症的人住處是不能點燃薰香的,但是太子府裏的薰香都是府醫自己做的,裏面加了些特殊的藥劑,點燃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味道。但是今天的薰香,蕭含章卻感覺卻與平日裏有些不同,明明也沒什麼味道,但是他的鼻子卻告訴自己,這薰香不太正常。

    霍承疾眸子暗沉了片刻,他端了一杯熱乎乎的花生酪遞給蕭含章:“嗯,應該是小貴子不小心用了摻了雜質的薰香,待會去讓他換了!”

    蕭含章端着熱乎乎的花生酪小口小口地喝着,慢慢的便不再一直打噴嚏了,香甜的熱茶順着喉嚨一直暖到了胃裏,直到全身都是熱騰騰的。

    剛剛做出來的花生酪香甜濃稠、細膩又順滑,蕭含章不太喜歡甜食,孫御廚便沒有額外放糖,原汁原味,滋味格外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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