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安居樂業,整日歡慶,卻只有蕭瑾珏坐臥難安,時時關注着青州的異動。
年關一過,成王忽然揭竿而起,以匡扶正統之名,對朝廷發起戰爭。
幸虧蕭瑾珏早有準備,一場惡戰,從此打響。
成王的軍隊比蕭瑾珏想象中還好戰,不出三月,朝廷連着丟了兗州和冀州。
蕭瑾珏急了,趕忙將周圍幾個州的兵力調動了過去,眼看着成王的軍師就要攻破雍州後,謝蒼流忽然奮起,只領着少數人將成王圍戰于山谷中,總算替朝廷打了第一次勝仗。
八百里加急文書送到上京時,蕭瑾珏長長吐了一口濁氣,心下大悅。
謝蒼流管着青州地界的軍,他對他本還存着懷疑,原本也沒敢將人馬交到他手上,不想,他竟給了他這麼個一個驚喜。
蕭瑾珏當機立斷,立馬就讓自己的人帶着虎符去找了謝蒼流,並從旁相助。
此後,以謝蒼流爲首的朝廷軍勢如破竹,立馬就打了成王一個節節後退。
同年七月,謝蒼流斬成王於豫州!
自此,朝廷軍隊士氣大漲!
謝蒼流領着朝廷軍一路緊追,還真就成王的軍隊一舉殲滅。
蕭瑾珏龍心大悅,當即對謝蒼流進行了宣封。
趙懷安把這個消息說給羅婉兒聽的時候,羅婉兒忽覺一陣肚腹裏一陣劇痛,下腹也是一陣墜痛,這種症狀和生瑞哥兒時一模一樣。
趙懷安不敢耽擱,趕忙請了穩婆過來。
雖然他們已經有了一個瑞哥兒,但這還是趙懷安守着她生孩子,他心下緊張無比,只在門外走過來又走過去,時不時的還要湊上房門處看上兩眼。
間或能聽到裏面的哭嚷聲傳來,他便心下一緊。
“怎麼還沒生下來,這穩婆是不是不行?”
流風見狀,忍了好幾次,總算沒忍住道:“主子,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的。”
“都這樣?你沒聽見夫人痛成什麼樣了嗎?趕緊,再去找兩個穩婆回來!”
流風一臉無奈的看着趙懷安,這才哪兒跟哪兒啊。
夫人才進去不過一會兒,他家主子就急成這樣了,若再耽誤幾個時辰,他家主子還不得急瘋?
心裏這麼想着,流風也不敢再耽擱下去,匆匆就往外頭去了。
趙懷安又等了一陣,外頭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以爲是穩婆回來了,結果,一回頭,就發現瑞哥兒在小廝的陪同下過來了。
父子倆對視了一眼,趙懷安還來不及開口,就聽瑞哥兒正色道:“爹,你別擔心,當初娘生我的時候,足足生了一天一夜,咱們耐心點等。”
趙懷安驚駭,一天一夜!
她如今纔剛剛進去,他就擔心的不行了,若真生上一天一夜,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趙懷安既懊悔又心疼,當初,她獨自生孩子時,一定是痛苦又絕望的吧,可是這些,他都未曾聽她提過。
他若早知道她會這般艱辛,如何也不會那麼急着要第二個孩子啊!
趙懷安爲了遏制住自己撞門而入的想法,兀自問了瑞哥兒一句:“你聽誰說的?”
其實,當時他問出來後就後悔了,因爲,他知道,除了趙暮外,絕對不會是別人了。
果不其然,瑞哥兒在看了他好一會兒以後,方纔開了口:“趙千戶。”
趙懷安心裏很不是滋味兒,越發懊惱自己當初的缺席!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頭心急如焚的等了多久,直到一道嬰兒嘹亮的哭聲響起,他驟然狂喜。
“生了,生了!”
瑞哥兒也鬆了一口氣,父子倆急急走到了房門處,穩婆正好抱着孩子,推門而出。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是位千金呢。”
穩婆將襁褓中的嬰兒遞到了趙懷安面前,原本還等着他打賞,結果,趙懷安看都沒看她和襁褓裏的孩子一眼,直接就進了產房中。
產房裏瀰漫着一股子血腥味,羅婉兒虛弱的躺在塌邊,有丫頭正在拿巾帕幫她擦着臉上的汗水。
她整個人就像是在水裏泡過了一番,整個人溼噠噠的,形容憔悴,連着話都說不出來了。
趙懷安快步上去,拿過丫鬟手裏的巾帕,小心翼翼的幫她擦拭着。
羅婉兒休息了一陣,迷迷糊糊醒來時,就看到趙懷安正握着她的手,紅着眼看她。
“娘子,讓你受苦了。”趙懷安說着,將她的手拉到脣邊,親了一下。
羅婉兒朝他笑了笑:“是兒子還是女兒?像你還是像我?”
他聽得這話,微微一愣,一回頭,就看到穩婆還抱着孩子,蹲在一旁給瑞哥兒看。
一時間,他面露尷尬之色,就聽瑞哥兒笑着走了過來:“娘,你醒了?是個妹妹呢,長得像你一些。”
頓了頓,小傢伙兒掃了趙懷安一眼:“爹只顧着你了,還沒看過妹妹一眼。”
羅婉兒有些意外,手上緊了緊,就聽趙懷安道:“適才擔心你,我給你抱來。”
他從穩婆手裏抱過孩子一看,忍不住直皺眉。
瑞哥兒說孩子像她,可如今看着那皺巴巴的小臉,他如何都沒看出一點相似模樣。
“孩子才生下來,都是如此,瑞哥兒小時候比妹妹還難看。”羅婉兒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忍不住笑了笑。
“妹妹像娘肯定比我好看。”瑞哥兒對此,頗有些義正言辭。
羅婉兒和趙懷安相視一笑,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剛剛出世的小糰子身上。
小糰子正睜着圓溜溜的眸眼看他們,羅婉兒伸手逗了逗小糰子,小糰子立馬含着她的手指賣力吸允了起來。
“夫人,她應該是餓了。”穩婆在一旁提醒道。
羅婉兒點頭,順勢將小糰子抱在自己懷裏餵養了起來,趙懷安還是第一回看到妻子哺乳,一時間看的怔了。
再後來,門房來報寧氏夫婦和韓松柏他們來了,趙懷安纔不得不離了妻女,直接拉着兒子就去外頭迎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