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傑,辛苦了。”
孫世傑看着廖呈,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這幾天,他終於體會到廖老師的艱辛。
“不辛苦,廖老師,我終於明白您平時的工作有多累了。”
孫世傑以前就知道廖老師經常在實驗室,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偶爾還做一下實驗,等到真的幫助他做一些事情的時候,這才知道,原來他的生活那麼累。
怪不得廖老師很不喜歡說話慢的人,像他這樣快節奏生活的人,和一個慢性子的人合作,被氣瘋都正常。
“是吧,我也覺得我很辛苦,這幾天被關押的日子,居然是我這幾年來睡覺做多的時候。”
廖呈很是感嘆,拉着孫世傑問了些實驗室的情況。
“廖老師放心,咱們實驗室運轉正常,校長也來給大家開過會,安宜師妹也給大家送來了新的滅菌鍋,有他們在,實驗室同學們的心都很安定。”
廖呈點頭,這纔是他找安宜的目的,有安宜在,實驗室就不會亂。
至於同學們心思波動,也是正常範圍的事情。廖呈很少去試探人心,那是世界上最涼薄的東西。
人性複雜,深思傷身。
廖呈笑了笑,拍了拍孫世傑的胳膊,讓他去做試驗了。
他去實驗室轉了一圈,同學們和老師們都知道他回來了,樂呵呵的和他打招呼,侯老師和韓老師也發來的微信表示恭喜。
廖呈去實驗室看了眼,桌面上擺着一些材料。
他打開一看,是他這些年管理實驗室的安全記錄,還有在學校例會上的發言記錄。
有這些東西,就能說明他在實驗這一塊做的足夠多。
哪怕滅菌鍋的事情調查不清楚,也能把他從這件事中摘出來。
他能想到的人,就是安宜。
廖呈知道,他現在雖然回來了,有很多事情都在等着他,這件事如果不清不楚的結束,會成爲他學術生涯不可磨滅的污點。
安宜這孩子,有心了……
把這些東西交給他,在合適的時間拿出來,就可以抹除這件事的影響。
廖呈給安宜發了微信,內容只有兩個字。
“謝謝。”
平時說話很多的人,在真正感謝人的時候,只有最淳樸的兩個字。
過了五分鐘,安宜回了過來。
“老廖同志,記得給自己洗白。”
安宜只淡淡的提醒了一下,廖呈笑了笑,回道:“安全問題,一點也不退讓。”
這次對方對實驗室的學生出手了,觸碰到了廖呈的底線,如果他這次忍了,以後再有學術紛爭,再有人對學生出手怎麼辦?
廖呈拿着這些材料,笑了笑,把材料一一拍照存檔,把他們鎖在保險櫃裏,起身回家休息。
翌日。
廖呈回到辦公室,拿着材料走到了校長室。
“喬校長……”
廖呈一開口,就帶着哭腔。
喬遠道瞥了他一眼,道:“忍着情緒,別在我這裏哭,走,我們去該哭的地方哭。”
兩人做了十幾年的同事,接觸也很多,彼此互相都很瞭解。
喬遠道嫌棄的笑了一下,拿起自己的包,帶着廖呈去了教育部。
這件事,教育部也早早的就來到了學校調查,都被喬遠道輕飄飄的攔住了。
但這次,兩人要一起去哭訴。
教育部的秦部長,就是兩人的哭訴對象。
秦部長最近在忙着處理京城大學事故在網絡上的影響,也是頭大。
網友們喫瓜喫的開心,對這件事的關注度莫名就上升了起來。秦部長一邊被喬校長催着調查,一邊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降低廖呈時間的影響。
好在學生們都沒有事,這要是學生出事了,事情就大發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秦部長摸了摸有些禿的腦袋,禮貌的說道:“請進。”
他嘆了口氣,擡頭一眼,見進來的是喬遠道和廖呈,面目表情停滯了一下,說道:“兩位啊,你們來了。”
秦部長嘆了口氣,把兩人請到了待客區,拿着茶杯的動作很緩慢。
“兩位,你們知道我最近的心情嗎?”
秦部長好笑的看着對面表情不太好的兩位,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監獄的風很涼,不僅是環境冷,更是心冷。”
先開口的是廖呈,他沒有接着秦部長的話繼續說,而是先開始哭泣。
雖然臨時監管室的空調開得很足,環境也很舒服,要不是他着急做實驗,甚至想在裏面多住幾天,但今天來是來訴苦的,他不能表現得太開心。
“是嗎?”
秦部長一噎,他不傻,從一開始就知道廖呈是無辜的。
如果他不是無辜的,不會直接被帶走。
對方過於着急的動作,反而說明了廖呈的無辜。
再加上廖呈這個人,確實是個科研瘋子,秦部長也不想毀了這樣的人才,這幾天才一直爲他的事情苦惱。
此刻聽到他說自己這幾天的生活,也有些震驚。
“他們虐待你了?”
秦部長雖然嫌棄廖呈和喬遠道,但他是個護短的人,無辜的人才,不該被這些事情打擾。
國家培養一個科研博導很難,培養一個能獨挑大樑的科研領袖更難。
如果因爲一些小人的動作毀掉一個科研匠人,這是對教育的侮辱。
“那倒是也沒有……”
廖呈雖然在訴苦,也不會污衊人,那羣年輕的警官,對他還是很好的。
“主要是心裏原因,我很擔心那幾個受傷的學生,也很擔心我們實驗室的運行受影響,還有我那些申請下來,正在完成和將要完成的科研項目,我在那裏待着,卻什麼也做不了了。”
廖呈說着說着,鼻子就有些紅了。
“我每天想着我的那些實驗,喫也喫不好,睡也睡不好……”
一旁的喬遠道直呼高手,他坐在廖呈的一旁,甚至都覺得他胖了一些,居然能理所當然的睜眼說瞎話,也是絕了!
“哎……”
秦部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做你的實驗,剩下的事情,有我和老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