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頭望着背對着他的楚泱,眼神閃了閃。
柏羽沒有那份閒工夫去考慮剛剛丟的力道怎麼樣,她也厭煩了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找她麻煩的人。
她剛剛纔從擁有一切到一無所有,纔過去多久,實在懶得搭理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
“你還說你們沒關係……”黃毛吐了口血水,氣急敗壞的大喊大叫。
柏羽目光冰涼的落在他的身上。
“是聽不懂人話嗎?”柏羽幽幽的問了一句。
黃毛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一種難言的恐懼從腳底板順着後背直躥到腦門,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他被嚇得一個哆嗦,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嘯哥目光沉沉的盯着柏羽,微微擡了下手:“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根本不打算乖乖聽話了。”
柏羽笑了下,笑意不達眼底:“顯而易見,讓我聽話,也得看看你配不配。”
嘯哥道:“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不將你的利爪拔掉,你是永遠不知道低頭了。”
話音落下,嘯哥的那些手下像是得了什麼訊號似的,一起朝着柏羽圍了上來。
他們的手上都拿着武器,十多個人圍着柏羽一個人,怎麼看都知道優勢在誰一邊。
“小,小心……”
身後傳來細細弱弱的提醒聲。
柏羽有點意外,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很快的就收回視線。
“嘖!”
她咂了下舌,眼底不加掩飾的不耐煩暴躁。
柏羽從來不是一個耐心十足的人,也從來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她的這個性子真的非常容易得罪人,有權有勢的時候還好,自然有人會忍着跟着後面巴結着。
可一旦失去了所有依仗的東西,多的是落井下石的人。
不過柏羽壓根不在意就是了,能落井下石也是個本事,還得看能不能下得了這個石頭雨。
柏羽絕對練過!
嘯哥看着柏羽身手矯健凌厲的一腳將欺近的人踹飛了出去,又劈手奪了另一人手中的武器,反手就一棍子落下,將另一人砸得頭破血流倒地不起。
一對多也不見怕的。
柏羽在裏面遊刃有餘,甚至嘯哥的這些人都沒有辦法靠近她的周圍。
嘯哥覺得自己今天的臉又被打的有點疼。
媽的,他帶着人難道就是來找揍的嗎?
他這行爲叫什麼?左臉被打疼了,還順道着將右臉送上門來?
眼看着人都被柏羽打的爬不起來,站着的人越來越少,哀嚎聲,呻吟聲,看的嘯哥眼皮直抽。
不大的屋子裏面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柏羽的手上被鮮血浸透了,臉頰上被血跡濺到,白皙徑直的臉龐上,鮮血的暈染,彷彿盛開的花似的,讓她整個人顯得妖異嗜血。
嘯哥狠狠的抽了口煙,這真的是個狠角色。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要上的意思,從他黑沉沉的臉上難以看出來他究竟多生氣,他只是冷眼看着柏羽的動作,看着他帶來的人都倒了下來。
他悄悄的繞到了後面,想要將莊祈抓過來。
一開始還非常順利,等到他剛要伸手抓莊祈的時候,突然後背一陣寒意襲來,緊接着後背傳來一陣劇痛,疼的他眼前發黑,‘啊’的慘叫一聲,整個人撲倒下去,掙扎了許久都爬不起來。
緊接着他的後背被人用力的一腳踩下,原本因爲疼痛拱起的後背,再次傳來的劇痛,讓黃毛覺得他的後背骨頭是不是碎了。
“你是真的一點教訓都記不住啊。”柏羽涼涼的說道,帶着濃郁血腥的木棍伸到黃毛的面前,用棍子用力的挑起他的下巴,目光幽冷:“說了不要牽扯無關的人,你當我是死人嗎?”
黃毛冷汗直淌,本能的搖頭,卻一句話都說不來。
他真的背心嚇到了,眼淚鼻涕都淌下來了,只能用眼神懇求柏羽放他一馬。
莊祈呆呆的看着眼前這一幕,看了看悽慘卑微的黃毛,又慢慢的擡起頭看向柏羽。
這個人……真的好厲害。
柏羽注意到他的視線,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又毫無感情的瞥開了。
咔嚓——
是子彈上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遊戲到此結束,現在轉過來!”
嘯哥叼着煙,獰笑着拿着槍指着柏羽的後背。
柏羽緩緩的擡起頭,微微轉身看向嘯哥。
短短的幾天時間,這已經是第二次被人拿槍指着了。
“呵!”
她倏地低笑一聲,直起身,卻依舊單腳踩在黃毛的後背上。
“這遊戲太挺有意思的。”柏羽說道,她攤攤手道:“行吧,你有槍,你說了算,你要幹什麼?”
嘯哥眯起眼睛盯着她,緩緩道:“我本來只是看上你這張值錢的臉,你要是乖乖聽話,就沒有後續這麼多的事情,可你偏偏找死。”
柏羽道:“可能我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要是你和我認識的久一點就知道,我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找死。”
死到臨頭,還牙尖嘴利!
“而且,受制於人,我也不喜歡!”柏羽嗤笑,突然丟掉手中的棍子,手一翻,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把水果刀。
嘯哥見狀突然目光一凜。
“這張臉就那麼值錢嗎?”柏羽微微垂眸,從泛着光的刀面上望着自己的臉。
“你要幹什……”
嘯哥的心中升起一股荒謬的想法,話剛出口,就看到對面的柏羽突然擡起手,手起刀落,直接在自己的右臉劃下了一道長長的血口。
頓時鮮血如注,順着她的臉頰不斷的淌下來,頃刻間將她的臉頰脖子都染得通紅。
所有人都被柏羽的這一舉動嚇得呆滯。
誰也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狠,能對着自己的臉狠狠的一刀下去。
這一刀可以說一點也不留情,皮肉外翻,就算以後傷口好了,也絕對會留下一刀非常可怕的疤痕。
嘯哥愕然的看着她。
柏羽自始至終嘴角的笑容都沒有下去過,彷彿劃爛的不是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