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紅衣女子轉身就走。

    “寧家妹子,急着走什麼,我們奉命來追查仇冷之事,這個縣太爺也得知會一聲,好協助我等,聽說他武功還不弱。”握着酒壺的老者笑道,卻也跟上去。

    他說話,明明是直接說出來,可偏偏聲音卻凝成一條線徑直傳入紅衣少女耳中,絲毫不外露。

    “待查探清楚,再與他說也不遲,若是他與仇冷勾結,反而打草驚蛇,這是我們聖職司行事的規矩,候老還需要問我?”紅衣女子同樣嘴脣微動,接着大步而去。

    老者嘿嘿一笑。

    “鼎州寧家的女人,果然和別家不一樣。十七歲就跨入先天,成金丹有望啊。”

    他們兩人相伴走去,迅速消失在街頭,不知去了何處。

    縣衙府前,一羣人散去,洛平平和丫鬟小飛一左一右伴着洛杏堂出來,兩個少女一臉明媚,小飛述說着徐大人英明睿智,聰明絕頂,竟然能察覺那程家的陰險惡毒的騙局,實在是明察秋毫。

    洛平平也是笑意盈盈,她經此一事,已經對徐川大爲改觀,後者的睿智,英明,武功造詣,堪稱完人,這次兄長遭人陷害,她一個弱女子只覺天塌了一般,彷彿一隻無頭蒼蠅,四處亂撞,而徐川明察暗訪間,便將案子破了,她的兄長回來了,日子又恢復了一樣的美好。

    “唉。”唯獨洛杏堂輕嘆一聲。兩女還道他平白無故承受了一番牢獄之災,心中悽苦呢,正想出言安慰一番。

    哪想只見洛杏堂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峽明關遠不遠,那裏冷不冷,勞役…張姑娘她怎麼能承受的了勞役之苦?”

    洛平平頓時無言以對。

    丫鬟小飛則忍不住道:“公子,你就別替那張姑娘操心了,你被她害得還不夠慘嗎?”

    哪想洛杏堂眼眸一瞪:“你不懂,她定然有苦衷的。”

    小飛氣道:“有苦衷也和公子你沒關係了,怎麼,難道公子你還要隨那張姑娘一起去流放做勞役不成?”

    “流放?勞役?”洛杏堂聞言眼前一亮,似乎頗爲意動。

    “公子你可想清楚,萬里之遙,天寒地凍,你要去我們也不攔着你。”

    洛杏堂一聽這話,男人脾氣上來了,有何不敢?他堂堂男子漢,還畏懼嚴寒?情義炙熱知道嗎?

    可是一股寒風吹來,洛杏堂頓時打了個哆嗦,褲襠都是一涼,他還沒表態…只聽小飛接着道:

    “不過到了那裏可就沒有家裏的棉被,釀好的美酒了,更沒有肉丸子,紅燒魚,滷三鮮了。”小飛笑道。

    洛杏堂呆住了,是啊,他也好幾天沒喫外面的酒肉了,現在突然想到那些美食的味道…嘴裏嚥了一口口水,一腔熱血也隨之嚥了下去。

    “還是算了,我還是心中祈禱張姑娘一路順風,身體安康吧。”洛杏堂癡情道。舔狗有情,奈何無力啊。

    只能祝張姑娘好走了。

    小飛鄙夷得看了自家公子一眼,旋即看向一旁從剛剛開始便一直沉默的小姐,問道:“小姐,你在想什麼呢?”

    洛平平回過神來,一半回答,一半自語道:“這次徐大人救了兄長,這等大恩,我們也當報答吧。”

    “是啊,可是要怎麼報答?我們沒錢沒勢的…”小飛說到這裏,瞄了洛平平那一馬平川的身子:“還沒有色,怎麼報答。”

    洛平平感受到小飛的目光,白了她一眼,一句話不說朝着前方走去了。

    ……

    時間一天天過去。

    轉眼便是七天之後。

    “呼呼呼……”寒風呼嘯,鵝毛般的大雪飄揚而下。

    這個世界靈氣濃郁,雪花彷彿也大的多。徐川坐在縣衙庭院廊下,厚厚的棉袍披在身上,手裏還帶着一對毛皮手套,他手裏正握着一柄小劍,一塊並不如何純淨的玉石,神情專注的雕刻着。

    蘇晴則在一旁捧着一卷書讀着,只是比起徐川的專注來,她卻是偶爾會將目光往徐川手中的雕像瞥上一下,每瞥一次,眼中的甜意便濃一分。

    廊道十數丈外,李明正光着膀子修煉着劍法,身周有一道道白色氣流轉動,帶着凌厲的氣勢,將靠近的雪花都盡數壓迫開。

    遠處解語和月舞端着溫好的酒水,滷好的豬蹄,一張張在盤子裏擺放整齊的肉餅。靜靜等待着。

    大人雕刻的時候,是不能打擾的。

    “看李護衛,身體多麼強健,武功真高。”解語瞄眼看着。

    月舞偷悄悄掐了一下她的大腿肉:“小妮子,思春了吧。”

    “大人沒指望,我還不能指望一下李護衛。李護衛武功這麼高,將來成就定然不可想象。”全然忘了,她們第一次見李明時根本沒把李明放在眼裏。

    “你啊,見識淺薄,我看大人的武功才高呢。”

    “大人?”

    她們倆朝着徐川看去,徐川坐在那裏,披着棉袍,整天也不見修行,除非有人報案,不然就是坐在那裏雕着手裏的玉石,哪裏有高手的樣子。

    而且徐川體型偏瘦,李明卻是粗獷高大,龍精虎猛,看起來李明確實比徐川要有氣勢的多。

    “你不懂,我上次見過李護衛和大人比試,大人就用了一招,李護衛便認輸了。”月舞輕笑道。

    “一招?”

    解語瞪大眼睛。

    李明已經很強了,一招擊敗李明,徐川的武功得多高?

    徐川雕刻着手中的玉石,手中的小劍每落下一次,都是一式劍法。

    “我所創的魔劍式,最重殺伐,主人你其他七式都進境頗快,可是這一式卻進展緩慢,知道爲什麼嗎?”雪山劍客搖着尾巴,在徐川識海中說道。

    它是萬萬不敢真的考問徐川的,所以話音一落,不等徐川回答,他便搶先接着道:“那是因爲主人你的心中缺乏殺意,只有濃郁到極致的殺意,才能完美將這一式掌握。”

    “殺意?”

    徐川笑了笑。

    其實隨着劍法提升,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法門三千,情感更是萬千。

    殺意,是一時的情感,開心快樂,仇恨怒火,也是一時的情感…

    情融入法,能讓法門威力倍增,可是這一切的前提,是自身駕馭的。

    不然像雪山劍客,一味得追求“殺”意,最後直接入魔,失去理智。完全就是走了偏路了。

    “我要做的是駕馭,不是被駕馭。”徐川內心通明。

    這段時間,他已經將“殘劍式”提升到了極限極致,一式十八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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