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徐川一行纔回到定江知府府衙中。

    “將花劍飛帶到我書房中,讓蘇姨也過來。”徐川吩咐一聲。

    “是。”李明走過去打開囚車,像拎小雞似得將花劍飛拎了出來,一個丹田被廢的先天,別說李明這等後天煉氣高手,就是普通人也比不上。

    另一個護衛則立刻去請蘇晴了。

    花劍飛這會兒已經清醒了,心中既惶恐絕望,又無比怨恨,他的修爲被廢,生不如死,他原本還抱有種種幻想,可沒想到這徐川的手段比他想象的還要狠辣。

    直接把他廢了。

    一路被帶到書房中,花劍飛跪伏在地上。蘇晴一身白衣,妝容樸素,執筆坐在案後,徐川當了知府,洛杏堂也沒跟來,原先江知府的人員都是江家族內人員,幾乎讓徐川整整齊齊送走了,所以人手都是新提的。

    可蘇晴原先在縣裏還能時時見到徐川,如今後者成了知府,似乎更忙了,前兩個月清掃府內不法官員,徐川處理公務更重,只能在飯桌上見到。蘇晴心中一動,便和徐川討了個差事,幹一些抄抄寫寫的事情,她雖然是個徐家的侍女出身,可書香門第,更身負大祕密,學問豈能差了,自然輕易就能勝任,能與徐川一同辦公,樂在其中。

    其實知府府衙中的人手,還真不缺她這麼一個,不過徐川能時時刻刻見到蘇晴,怎麼不願意。

    “說吧。”徐川站在花劍飛面前,目光冰冷,聲音卻不急不躁,兩個字說出來,彷彿有如山壓力。

    “嘿,嘿嘿…我說了,有什麼好處?我現在都是個廢人了,徐大人,你好狠!”花劍飛努力擡起頭,一張蒼白的面孔上帶着病態的扭曲。

    “選項一,哄騙花劍飛認罪。氣運+20。”

    “選項二,交給府衛折磨審問。氣運+1。”

    “選項三,直接打殺。民意+20,聲望+20。氣運-40。”

    徐川的腦海中彈出三條選項。

    第一條幹乾淨淨增加氣運,在徐川眼裏當然是最佳選擇。這也和他回來時在路上所想差不多。

    於是,徐川的臉上露出了親和笑容,俯瞰着跪伏在地上的花劍飛,慢悠悠道:“廢人怎麼了,留着一條命,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嗎?”

    “你,你可以讓我活?你先前…”花劍飛面露錯愕。

    “你是真蠢,先前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當着苦主的面,本府若是不懲治懲治你,如何向象山百姓交待,豈不是影響本府清譽,這你都看不出來?現在這裏沒有外人,你說吧,只要你將背後主使之人供出來,本府保你不死。”徐川說道。

    門口的李明看到徐川臉上的笑容,卻感覺有些怪異。案後的蘇晴卻已經在捂嘴偷笑了。

    “保我不死?當真?”花劍飛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驚喜,雖然他被懲治的很慘,可人只有面臨死亡的時候,才知道有多麼想活,只有在絕望中聽到一線生機,才知道這絲生機多有吸引力。

    生命有了意識,不就是爲了活嗎?

    不過花劍飛馬上又搖頭:“不,不可能,你騙我。”

    徐川皺眉。

    “本官乃是大夏先天榜排名第三,聲名顯赫,在這齊州,也就齊州牧和錦王兩位地位可以凌駕於本官之上,本官一言九鼎,豈會騙你?只要你認罪伏法,招供畫押,本官保你無事。”

    州牧?聽到這句話,花劍飛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異彩。同時心中也說服了自己,越是實力強者,越是心高氣傲,這徐川年紀輕輕就名列大夏先天榜第三,當然越加在意承諾!

    他說的話,那肯定是一言九鼎的!一定會說話算話!

    他卻不知道,

    自己騙別人的時候,騙那些婦人的時候,可曾想過承諾?…信承諾,那纔可笑。人都是這樣,會下意識的把對方的社會地位和信譽掛鉤,實則純粹扯淡。

    “好,我說,我說,小人只是一個馬前卒,背後主使乃是齊州牧第九妻,袁氏夫人!”花劍飛說道。

    徐川眉頭一挑,門旁的李明都面色一變,蘇晴正在紙上劃過的筆尖也頓了頓。

    州牧夫人?

    宰相門前還七品官呢,何況州牧夫人!好一個大人物!

    “你仔細說…”徐川沉聲道。

    “是,我們奉九夫人之命,蟄伏一處,擄掠十歲以下的嬰童,用他們的血肉提煉回春水…”花劍飛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交待着。

    越交待,徐川越心驚,回春水,乃是數萬面前的一位自號回春老祖的邪修所創,這回春老祖修爲一般,可最喜歡研究旁門左道,煉丹製藥,最爲有名的便是研製出了回春水,其功效可以讓人容顏不老,令老婦如少女!甚至到死都能保持少女模樣,不過必須長期敷用,一旦終止面容就會迅速老化。

    回春水的主要材料,便是十歲以下嬰童的血肉精魄,而提煉經過也很簡單,九夫人會定期給他們諸多提煉瓷瓶,那瓷瓶算是半個法寶,只要將嬰童放血,瓷瓶感知的嬰童血肉,便能直接吞吸提煉,直到活生生將嬰童吸成白骨。

    過程之殘忍,讓人聞之色變。

    “多少嬰童血肉…能提煉一瓷瓶這回春水。”徐川沉聲道。

    “一個嬰童血肉,一般能提煉瓷瓶一成的回春水,十個嬰童就是一瓶。”花劍飛不敢隱瞞,有問必答。

    徐川心神掃了一眼儲物玉佩中的那數千瓷瓶,一感知重量,便知道幾乎過半瓷瓶都裝滿了。十個嬰童就是一瓶,這得多少嬰童?

    “給他簽字畫押。”

    徐川眉宇間有着煞氣。

    李明大步走到案前,將蘇晴寫好的供詞以及硃砂盤擺到花劍飛面前。

    花劍飛看着面前的供詞,嚥了一口唾沫。擡頭戰戰兢兢看了一眼徐川,他也看到徐川臉色的難看,強大的氣勢瀰漫,意境層次先天強者的殺意,彷彿讓他置身於地獄!

    就像一隻螞蟻面對一頭猛虎!

    心慌,發顫!

    他根本不敢開口談什麼承諾,條件…只能心裏祈禱着徐川守信,規規矩矩籤供畫押。

    然後在徐川的示意下被關押在了府邸內的一處地牢中,這地牢,是上一任江知府在這知府府邸中修建,江家一出事,徐川上任,立刻便知道了這地牢之事

    地牢內關押的不是犯人,而是諸多被拐騙強搶來的婦人,女童,**!這個江知府明面上不如江有德囂張,沒有江浪邪異,可他的惡,是在暗處。

    每當夜深人靜,江知府便會進入這地牢中,彷彿帝王般享受,掌控那些人的生死。當然,這等醜聞被朝廷授意壓了下來,江家已經完了,再宣言這些,那就是朝廷的醜聞了。何況徐川爲了那些婦人女童們回去能夠重新生活,所以刻意隱瞞了這事,對外便說是在一處人販子手裏解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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