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燕鋒看到燕飛雲,酒意瞬間清醒了七八分。整個青玄劍宗上下,他最畏懼的就是他爹。因爲他是燕飛雲獨子,從小就被燕飛雲寄予厚望,親自教他劍法,功法,燕飛雲很嚴苛,他稍有懈怠,便會施以懲戒,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沒有那麼嚴苛了,可他看到還是會緊張膽怯。

    燕鋒如今雖然已經六十多歲了,可金丹虛丹修爲,讓其整個人看上去只有二三十歲,模樣跟了自己老爹,也算是五官端正,一幅正派模樣。

    “又去喝酒了?”燕飛雲冷冷注視着自己的兒子。

    燕鋒不敢開口,一旁身穿黑衣的陸師兄連忙開口道:“師父莫怪師弟,實在是那些帝俊衛軍衛太熱情,不得不應酬。”

    燕飛雲怒道:“哼,一個修士最重要的是自身實力,結交些酒肉朋友,有什麼用?你若是實力足夠強大,就算是不看他們一眼,他們也會敬你,怕你,巴結你!我讓你進帝俊衛,是積攢軍功,修行神通法術的,不是讓你整日遊手好閒的。”

    那陸師兄是個察言觀色的好手,立刻察覺出師父今日語氣不對,似乎是在外面受了氣了,當下低着頭不再說話。

    燕鋒更只是乖乖受着教訓。

    燕飛雲數落了兒子一番之後,目光這才一瞥旁邊的陸姓弟子:“剛剛聽你們說“畫中仙”。”

    “師父…”陸師兄大喫一驚,連忙要開口解釋,燕鋒也臉色一緊。

    “好了,不用和我解釋,我只和你們說一句。這裏是夏都城,不是咱們青玄劍宗的那一畝三分地,行事規矩些,眼睛放亮點,別惹到不該惹的人……”話說到這裏,燕飛雲突然一怔,這話怎麼感覺聽着有些耳熟呢。

    他突然想起來,這話不就是那徐川嘲諷他的嗎,當下臉色更黑,連教訓兒子弟子的心氣都沒有了,冷哼一聲長袖一甩,轉身便去了。

    燕鋒和陸師兄卻是同時長長鬆了一口氣。

    “師父今天好大的氣性,師弟,你看那畫中仙的事是不是放放…”陸師兄傳音道。

    “哈哈,陸師兄啊,你又不是不瞭解我爹的性子,在我爹眼裏,只要你努力修行,以實力爲主,享受之事是不會管的,這畫中仙我要定了,自打見了那小娘子,我的心可一直癢癢的,這事情交給你了,你去給我辦。我爹提醒咱們幾句,是他今天受了氣了,我現在是帝俊衛軍衛,更有青玄劍宗少宗主這層身份,誰不是對我客客氣氣。”燕鋒這兩日進了都城,見過夏津公子,又成爲帝俊衛軍衛之一,加上還有個元嬰修士的老爹,自覺高人一等,酒桌上更是被幾個同僚吹捧,那些漂亮話聽一點半點沒什麼,聽的多了,他也難免有些張狂。

    “好。”陸師兄點頭了。

    ……

    玲瓏意境局還在繼續,今天是第五天,也是決出五位意境勝者的最後一天。同樣的紅絲湖,但是明顯更加熱鬧了一層。

    經歷了昨夜徐駙馬這位觀者一現身就壓到冷門,豪取三萬多顆靈石的奇聞,加上聽夢閣花魁月牙兒現身一舞報恩,添酒侍奉,更是將玲瓏意境局的人氣達到了頂峯。

    可以說盛況空前了,竹源青鵬一張陽氣不足的臉頰都笑的多了幾分紅潤,也不知道這一次讓他賺了多少。

    “諸位,今晚第一局由修士“荒”守局,莫前臣破局。”

    竹源樓七層上,竹源青鵬微笑着和在座五位觀者道,夏津依舊到場,一仙姑娘殷切的坐在一旁,只是比起昨日來,那髮髻已經變成了一個婦人髻。妝容雖少了幾分豔麗,卻多了些淑雅,嫺嫺靜靜地坐在那裏,風姿韻味別有一番嬌魅。

    一仙姑娘是竹源氏培養出來的,憑着其人氣和竹源氏的背景,夏津也會給其一個名分的。

    如果這時候有個文采飛揚的文士,或是穿越而來的文科生看到這位一仙姑娘昨夜今夜的變化,怕是會忍不住吟一首:“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的佳句。

    可到了徐川這裏,徐川只能心中感慨一聲,男人總是比女人厲害的,因爲男人能把一個守身如玉的處子一夜之間變成婦人。

    嘖嘖嘖…

    當然,徐川只是掃了一仙姑娘一眼就沒再多看,他正和身旁一位麗質盈盈,姿容出衆,彷彿天生有一股讓人憐惜氣質的侍女傳音交談着。

    這侍女給徐川倒酒夾菜,雖然沒有月牙兒那般的美的讓人驚心動魄,可是卻多了幾分嫺熟,且舉止得當,從容恬靜。禮數之上比起紅塵女子來更要嚴謹的多。只是徐川有些詫異…

    “吟星,你怎麼會來?”

    吟星入了宮,卻沒有修煉的登堂入室,所以傳音是萬萬不會的,只能輕聲迴應:“公主讓婢子來,婢子自然不能不來。”

    “公主?”徐川一愣。

    吟星笑意吟吟道:“公主說駙馬出門在外,沒人伺候總是不好,鳳姑乃是東河軍衛出身,這種事做不來,婢子來最是方便。”

    “我哪裏需要什麼人伺候…”徐川苦笑。突然語氣一頓。

    不對啊,就算是他身邊需要人伺候,那他府上還有心蘭呢,吩咐一聲心蘭來便是。讓自己的貼身侍女來?

    加上昨夜月牙兒當衆給他獻舞獻酒……今天就安排人伺候了?這感覺怎麼怪怪的,是做給別人看的?

    廳堂裏的人的確看着,夏津本來還不爽今天繼續看到月牙兒給徐川添酒加菜,見到吟星反而暢快許多。而烏石和燕飛雲就只是看着了,他們倒不是沒資格讓個侍女添酒夾菜,只是人設不同,排場自然不同,他們正道中人沒辦法和這些皇親國戚比啊。

    吟星心裏喜滋滋的,她纔不管自家公主打的什麼主意,總之能坐在徐川身邊伺候,這就足夠了,誰都不知道,她得到這個命令的時候有多開心。

    “徐駙馬,這第一局,你準備壓哪一位?”一道聲音傳來,卻是竹源青鵬開口問道。

    徐川這才收斂心神,目光一掃,突然發現廳堂內的花道人,烏石,夏津乃至燕飛雲都在若有若無看着他。似乎這一注很是難壓一般。

    昨天徐川一注爆冷,十注全中,已經證明了他的眼光,今天不知不覺這五位觀者壓注,都準備看看他第一注怎麼壓。

    不只是竹源樓內的觀者,外面的觀戰者們都翹首以盼。

    主要也是因爲今日之戰,這第一位守局者就很神祕…的確很神祕,徐川從竹源樓望去,那左邊石柱頂端端坐一道身影。其身穿法寶長袍,頭戴白玉面具,只露出一個鼻孔兩隻眼瞳,連嘴巴都看不到。實在神祕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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