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帶着張桐,楚光熊和鳳姑趕到都察院時,還沒進都察院大門。便看到諸多身影將都察院圍堵着,前面還跪着一排排身影,男女老少都有,足足百人。他突破金丹,耳目靈敏,看到這一幕不由腳步微頓,耳中已經聽到人**談,這才得知那些男女老少都是自發來給陶家助聲勢的。

    剛剛周雲給徐川傳訊,徐川已經得知了陶元的根底,這是一個可以讓周雲都稱呼一聲良紳的人。其樂善好施,雖出身低微,年輕時還當過幫派打手,但有了家底之後,收的弟子大多是窮苦出身,傳他們藝業,導人向善,品德極好,這次好人受欺,受他恩德的弟子,鄰里都自發前來助聲威。

    這種自發行爲,導致雖是夜間,街上都火把通明,人影閃動,徐川看到人羣之後有一獨立區域,那裏有六道身穿銀絲長袍的身影簇擁着一位高大青年。

    在他看過去的一瞬,那高大身影也看過來,這一刻,徐川只覺得一股逼人的氣魄直衝他壓來。

    “是他。”

    雖然沒了白玉面具,可徐川一眼就知道這高大身影是誰了,荒!那個大荒氏嫡系傳人,難怪有六位元嬰修士護衛。他竟然還插手這事…不過六祖氏不插手朝廷之事,這是妙音公主告訴徐川的潛規則。

    徐川面露沉吟,只是不卑不亢的對視一眼,旋即收回目光,出示身份令牌,步入都察院內。

    而遠處兩輛車攆停穩。其中一輛坐着妙音公主,吟星等人,另外一輛則是竹源子魚,竹源青鵬和夏無爭坐在其中。

    他們也發現了人羣景象,再看到人羣后的荒,同樣認出了其身份。

    “徐駙馬今天這案子不好審。處理不好,他聲譽怕是有損。”竹源青鵬搖頭。

    “那燕鋒不就是青玄劍宗的弟子,燕飛雲的獨子,帝俊衛軍衛而已,有什麼不好審的。以徐駙馬性子,會秉公執法吧。”竹源子魚現在倒是向着徐川了。

    竹源青鵬白了她一眼,低聲道:“徐駙馬秉公執法容易,可最後結果不讓人滿意,這筆爛賬還是會算到徐駙馬頭上,到時候徐駙馬怕是裏外不是人,你啊,官場上的水渾的很,你不懂。”

    竹源子魚眨眼。

    夏無爭看着外面那跪在那裏的一排排身影,罕見的眉頭皺了皺。

    這次和審彭浩不一樣,審彭浩,當時在場的人不多,事後才傳揚開,這次卻是已經事態嚴重,傳播極廣,若是結果不讓人滿意…

    他是知道,上一次彭浩被特赦,因爲被人刺殺才死的,被人刺殺的事打壓下去,說成了賜死自爆。實際上,岐王帝的態度纔是最重要的。彼時彭浩,會不會是此時的燕鋒呢?

    妙音公主坐在車攆內,一雙美眸只是一掃外面的身影,臉上卻帶着淡淡的憂慮,剛剛她已經通過千曉樓得知,燕飛雲已經進宮找夏津了。夏津一到,若是用帝俊衛的身份保那燕鋒,扯皮到最後,結果她都可以預料……

    這種事,越扯越不好。

    花道人,烏石站在人羣之後,默默看着熱鬧。金丹榜排行第三的天琊陸合手裏還端着一酒壺,也在看着。

    意境玲瓏局是他們的場子,可是都察院,朝廷,纔是徐川真正的舞臺!

    先前人們都在看意境玲瓏局的意境高手對決,這一次,卻是無數人,無數道目光在看着徐川怎麼處理這事。

    意境對訣輸了便輸了,可這種事處理不好,卻是留一世罵名不止還得罪人的。

    修士不願意當官,也嫌當官麻煩。當然修爲高深,也不代表能做好一個官。好官…不好做啊!

    這時…

    “大御史有令,打開都察院大門,請百姓入內,公審燕鋒一案!”

    一聲郎喝傳來,蘊含着真元波動,清晰的響徹在每個人的耳畔,那傳話的人站在硃紅的大門口,正是張桐!

    “公審?”

    “徐駙馬要公審?”

    竹源青鵬一愣,接着哈哈笑了。

    “徐駙馬果然機敏,若是暗中審理還要顧及許多,這公開審理,到最後岐王帝特赦怕也要顧及幾分,且不會影響徐駙馬聲譽,佩服佩服。”

    竹源子魚也笑道:“我這姐夫滑頭的很。”

    夏無爭同樣笑了。

    妙音公主坐在車攆上先前的一絲憂慮悄然散去。接着就拉着吟星走出車攆。

    大門開了,原本跪在地上的百姓們個個激動起身,大荒御,烏石,花道人等都神情微動。朝着都察院內走去。

    人太多了,但有修爲在身的還是不知不覺就站到了前方,哪怕身邊空間還富裕的很,可那些百姓就是擠不到。只能一直排到門外。妙音公主身邊蘭姑守候,吟星陪伴,視線一轉,和大荒御觸碰。

    大荒御見了妙音公主,同樣微微點頭,儼然以往便相識的模樣。

    而竹源子魚他們當然也靠近到了妙音公主身邊。

    百姓們眺目望去,都察院的大堂在夜色下彷彿閻王殿,燈火雖然通明,可畢竟是夜晚,光線有限的很,寬敞的堂內兩排處置者直挺挺站定,個個都散發金丹氣息。上方中央坐着已經將御史官袍套上,帶了官帽的大御史徐川,一旁則是鐵青着臉的左都御史周雲。

    連帶着還有幾位御史臺的御史,喜歡美色陰陽之道的衛御史也在其中。

    衛御史看着徐川,他這是第一次見這位徐駙馬呢。果然儀表堂堂,氣度不凡。聽說上次就辦了火雲道人弟子,如今第一次在都察院升堂,就是公審,這氣魄。

    難怪人家能成駙馬,佩服啊。

    堂內中央站着依舊身穿帝俊衛金甲的燕鋒,燕鋒手腕上已經鎖了法寶鎖鏈,但依然怡然不懼,漠然望着徐川。而一旁的陶元,扣兒姑娘,卻是雙眼通紅,死死瞪着燕鋒。

    “你就是徐駙馬?哼,我和那大漢公開鬥法,他技不如人,我打殺了他,犯得什麼法?”燕鋒還高呼着。

    燕鋒身上的傳訊符等還在,剛剛已經有同席飲過酒的同僚傳訊給他,這事兒帝俊衛會管,畢竟他現在是帝俊衛的人,大家乃是袍澤戰友,軍衛有軍衛的軍法,豈是都察院說辦就辦的?再說他也收到信兒,他老爹燕飛雲已經聯絡了夏津這等重量級的人物。只要夏津這岐王帝儲君出馬,這徐駙馬能奈何的了他?審案?審就審吧,他活了六十多年了,人老成精,嘴皮子功夫也不弱。

    他這等模樣,別說百姓們,就是堂外的諸多修士都有些皺眉,花道人厭惡的看着燕鋒,青玄劍宗也算名門正派,可是燕飛雲不是個好東西,這兒子更不成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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