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州,黃州,涼州,如今都是夏津的地盤。”徐川走進嘉雨城,看着城中景象。雖是寒冬臘月,可這嘉雨城卻是典型靠海天氣,道路兩旁栽着許多柳樹,這時節竟然柳絮隨風飄起,彷彿迴風之雪,異常縹渺。

    兩人結伴入城,徐川欣賞着沿途景緻,陳柯煙懷抱女童,心中則想着自己師父交代的和師叔天女仙姑接頭地點。

    宗門祕傳,分支,沒有親自交給的傳訊符,都不能互相傳訊,這也是宗門的一種保護手段,很多時候想要趕盡殺絕,搜魂等手段都完全沒用。行不多遠,陳柯煙認了認路,找到一處地標,面色一喜,正要開口,卻見徐川正饒有興趣看着遠處。陳柯煙順着徐川的目光望去,這一看不由一愣,卻見百米開外,街頭之上竟然有衆多修士在鬥法廝殺,殺得還很兇狠,鮮血四散飛濺。

    “六個金丹修士,上百位先天后期的高手…”陳柯煙目光一掃,清晰感知到這交戰雙方的修爲實力。

    “這可是府城,這麼鬥法,朝廷不管管嗎?”陳柯煙皺眉道。

    徐川一笑,道:“這就是朝廷中人,怎麼管?”

    “朝廷中人?”陳柯煙怔了怔,仔細看那些交手的修士,其中幾位先天修士還真是穿着聖職司的官袍,而鬥得狠了,幾個金丹修士都激發軍衛甲衣,似乎有深仇大恨似得。

    兩撥人馬當街廝殺,在隔街相望的兩處酒樓之上,臨街的窗戶大開,各露出兩道身影來。

    “你司徒老祖不過元嬰前期,只是岐王殿下麾下一幕僚,我田家老祖乃元嬰後期,貴爲殿下軍衛統領,你司徒笑敢和我爭?”

    “田廣,是你先當衆侮辱我!這口氣若不討回來,我司徒笑還怎麼在嘉雨城立足?!”

    “侮辱你?那是看得起你,和我鬥?哼哼哼,我田廣就拿你殺雞儆猴。”

    兩道聲音肆無忌憚的在鬥法廝殺的上空謾罵着。這兩位也都有金丹修爲,正因爲他們盯着,街上鬥法的修士纔不敢放水,個個你死我活,毫不留情。

    “是夏津麾下的人,兩個元嬰修士的子嗣?”徐川聽着,微微搖頭。

    夏皇詔,封王起,到如今七十二封王敗的敗,淘汰的淘汰,依舊屹立的也就那幾位了。

    這夏津能網羅衆多修士支持,全是因爲他對修真者的放縱,也因爲放縱,治下完全是一片烏煙瘴氣。

    “駙馬,我們要插手嗎?”陳柯煙輕聲道。

    “管他作甚。”徐川一笑,這要是明王地盤上發生這種事,他不能不管,可是夏津地盤上,愛怎麼鬥怎麼鬥去吧,他的目標是「雷霆玄石」。

    陳柯煙也微鬆一口氣。

    沿着嘉雨城的正街一路往裏走,走到一處名爲悅來客棧的酒樓前,陳柯煙面露喜色,和徐川說了與師叔相會的地方就是此處。

    旋即進去查探。

    這裏和那鬥法所在相隔不遠,恰好在一千三百丈左右,徐川神識依舊籠罩着,這場街邊鬥毆終於引出了上面的修士。

    來的正是那位田家的老祖,一身大袖飄飄的白衣,滿臉的傲然,高高在上,只是其面龐鼻樑不高,雙頰又高,加上一張國字臉,看上去就彷彿一個麪糰裏捏出了個人模樣般,若不是仗着元嬰後期修爲,單單這模樣,怕是沒人會多瞧他兩眼。

    那田廣口氣極大,仗着的就是背後這位老祖的寵溺,他囂張跋扈肆意妄爲,早就成了嘉雨城的一霸,府城知府都儼然他養的一條狗一般。

    田家老祖一到,司徒家這邊頓時氣焰弱了九分,下方的修士們心生畏懼不敢再出手了,但田家一方的修士卻是毫不留情,諸多法寶揮動,一時間司徒家一方的修士叫苦不迭,傷的傷死的死,而田廣則哈哈大笑着,手掌一揮,旁邊一位金丹護衛立刻飛身而出,衝到對面的酒樓中,礙於田家老祖,司徒笑身邊的金丹護衛都不敢出手。那護衛如虎入羊羣,袖中飛出一鎖鏈,那司徒笑便被捆綁着扔出了大街上。

    “司徒笑,乖乖給老子磕三個響頭,老子今日就饒你一命。”

    司徒笑怨忿得道:“田廣,田家老祖,以大欺小,好樣的,要麼現在你們就宰了我,想讓我磕頭認錯?做夢!”

    “掌嘴。”

    不待田廣再開口,田家老祖冷哼一聲,當即有金丹修士衝過去衝着司徒笑一通耳光抽了個痛快。

    司徒笑臉皮都被扯爛又迅速恢復,一言不發,只是雙眼滿是怨毒的望着田家老祖和田廣。

    田家老祖當然不會真的打殺了這司徒笑,司徒笑背後的司徒老祖雖然是元嬰前期的修士,可這點修爲差距,他有把握勝過司徒老祖,但是想要斬殺後者,那就難了。真的生死鬥法,誰生誰死還兩說呢,他敢這麼欺壓,也是因爲在岐王殿下麾下他乃是軍衛統領,這司徒老祖只是一幕僚,論權力卻是他大了許多。

    等到懲罰了司徒笑,田家老祖,田廣都坐在酒樓中喝酒飲宴。司徒笑則帶着麾下衆多修士灰溜溜去了。

    “哈哈,痛快,那司徒笑,幾次三番和我做對,今日真是痛快!”酒樓裏,田廣哈哈笑着。

    田家老祖則道:“孫兒。你莫忘了我說的,修真界藏龍臥虎,不可肆意妄爲。這次我出面,替你爭了口氣,你要想真正出氣,還得靠自身修爲,等你的實力超過那司徒笑,他見了你都會恭敬行禮。”

    “孫兒知道。”田廣笑容收斂,這次的確是司徒笑修爲勝過他諸多,這纔敢在他面前耀武揚威,他也因此惱怒,可是修行不易,哪有依靠靠山來的痛快。

    “對了,老祖,岐王殿下要找的那人物找到了?”

    “嗯,岐王殿下背後有州牧支持,衆多化神大修士相助,遍尋天下都是輕而易舉,自然找到了,不過找雖找到了,但要拿下卻不容易,如今將其圍困,此事事關重大,岐王殿下極爲重視,已經命麾下強者傾巢而出,老祖我此刻本也應該在那裏,只是收到你傳訊,這才趕回來。稍後還是要立刻趕過去的。”田家老祖長嘆一聲。

    田廣連忙感激的舉杯:“多謝老祖。”

    他們交談着,絲毫沒有防備,這聲音一點不落全進了徐川的耳朵裏。

    徐川心中一動,夏津的大事?似乎是在圍攻什麼人?

    徐川心中念頭轉動着。

    陳柯煙卻是皺着眉頭從客棧出來。看那神情就知道,客棧中並沒有找到她的那位師叔。

    “走。”

    徐川說了句,當先朝着前方走去。就在剛剛,他念頭一起,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了兩個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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