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涼州牧離去,徐川臉上的笑容才收斂,旋即輕嘆一聲。

    這時一道身影翩然而至,靜靜地出現在一旁。

    蘇晴看着徐川的表情,溫和道:“夫君這樁生意談崩了?”

    徐川在蘇晴面前當然隨意得很,像個孩子似的一聳肩道:“也不算談崩,夏朝十二位州牧,個個都了得,根據妙音給我的情報裏,這十二位州牧中,中州牧,燕州牧對仙魔池是沒興趣的,因爲那是兩位大乘期修士,最難的一步就是渡過混沌屏障,打通上界之路,白日飛昇,其餘十位州牧卻都是化神,雖然意境圓滿,可他們個個都是對天劫沒把握的,和我同病相憐,所以個個都對仙魔池看的極重。而這其中,涼州牧,齊州牧,禹州牧…又是最渴望一個名額的。”

    從當初封王四起時各方州牧的態度就能看出來,齊州牧,禹州牧,那都是暗中輔佐衆多封王的,可惜一個個都壓錯了寶,涼州牧倒是一心輔佐岐王,岐王夏津甚至都立下誓言,只要重登帝業,必定有一個涼州牧的仙魔池名額。

    “不過這些強者,也惜命的很,和他們要普通寶物,哪怕是仙器,怕是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可讓他們冒險…”徐川搖頭。

    千潮山的危險,不是意境圓滿,都不敢去闖,意境圓滿,也有栽在那裏的。

    涼州牧雖然渴望,也得考慮衡量衡量。

    蘇晴看着徐川悵然的神情,連道:“夫君無需擔心,以夫君的修爲道心,就算元嬰天劫再難,也定能渡過的。”

    徐川看着她,夫妻二十載,很多話都無需多說,都能感覺到彼此的心意。

    他哈哈一笑:“夫人放心,若是我都渡不過這元嬰天劫,那纔可笑。”

    他是誰?

    徐川一掃自己腦海中的三根植,民意根早就過九萬,聲望根也達到九萬五千多,氣運根稍微差些,也有八萬之多。再說他還有「鴻運當頭」稱號,若是說他死在天劫之下…徐川不信。

    不過隨着修爲越發提升,意境提升,元神更在「真靈神元塔」的加持下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層次,他的實力越高,冥冥中一股大壓力也在降臨。

    逆天遭天妒,這點的確不錯。

    更保險一點,總是沒錯的。

    “嗯。”蘇晴的臉上又浮出溫和笑容。她似乎比徐川更有自信。

    夫妻倆又說了些家常,也談起因爲公子堂一事受到處置的諸多公子世子。

    “這次明王帝可是下了狠手,不給任何一方顏面,相信接下來數十年,那些權貴們也會都收斂收斂。”蘇晴說道。

    “是啊。”徐川微微點頭。

    他成爲顯聖公侯,地位超然,雖然暗中也出手除掉不少賊子邪修,可是明面上,還是朝廷監管,震懾有用。

    他出手,是將爲禍的除去。朝廷律法,卻是讓那些想要爲禍的清醒,在他們頭頂懸浮着一柄刀,敢爲禍,就要準備好承受代價!

    徐川對如今的朝廷很滿意,夏朝百姓的生活也比過去好了很多。

    “對了,妙音妹妹去關外也有一年了,算算時日,也該回來了吧,夫君不去接一接?”蘇晴想起什麼,嫣然道。

    “算算時日,是該回來了,我過兩天動身吧。”

    徐川一笑。

    ……

    涼州牧走出都城,這才一飛沖天,以他對天地的掌控,速度何等快,對他這等強者而言,飛舟的速度在他面前就是笑話。

    “這徐川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定海神珠」得到何等艱難,竟然讓我去千潮山冒險?”

    涼州牧渴望渡過大乘天劫,再進一步,可是到了他這一層次。對危險也更敏銳,千潮山的危險,讓他只感覺一旦去了,能安然脫身的機會小之又小。

    涼州牧搖頭:“若是這名額在明王帝手中,代價定然不會這麼離譜,可惜偏偏落到了徐川手裏。”

    徐川何等逆天,他們這些州牧早就看出,徐川的元嬰天劫肯定無比可怕,然而那會兒他們是看笑話,沒想到現在徐川竟然用這個來拿捏他。

    “這徐川,才二十年,修爲已更加深不可測了,加上他的身份,在夏朝,誰能奈何的了他,一些小手段是用不了了,罷了,就去借個寶物吧,那寶物若是能借到手,就可以去南海一趟,借不到…”涼州牧臉色沉重。

    天劫之下,徐川急,他更急!

    大家都是同病相憐,涼州牧反倒又很理解徐川了。

    涼州牧沒有回涼州,而是一路飛到燕州。到了燕州地界,他的身形漂浮在高空,接着袖中飛出一塊令符,那令符上雕刻着一朵奇特的黑色花朵。

    “燕州牧大兄,小弟特來拜見。”

    僅僅片刻,一縷縹緲氣息便出現在他身周,順着那縹緲氣息,涼州牧明明感覺氣息就在身邊,可又彷彿在萬里之外。

    他的臉色微微一變,然後身影一動,朝着這氣息源頭衝去。

    燕州,一處不起眼的宗門中,這宗門名爲黃雲門,門主雖也只是金丹修士,可神通卻有些造詣,還是姓夏的,據說有明王一脈血脈。

    “六師兄。”

    “六師兄早。”

    一道手裏提着酒壺,隨意點頭招搖走過宗門山路的瀟灑身影樂呵呵笑着,諸多弟子打着招呼,他雖然不修邊幅,可也能看到一張俊朗面孔。

    “聽說仙魔池要開啓了,這涼州牧不去尋摸仙魔池名額,找我幹什麼?難道在徐川那小子那裏吃了鱉?”

    這時前方一道俏麗身影走過。這瀟灑青年連忙開口喊道。

    “噯,江師妹。”

    那俏麗身影看來,略帶出塵氣質的面龐上露出一絲笑容。

    “是六師兄啊,聽說六師兄前些時日鬥法贏了“鐵劍山莊”的那位少莊主,很是了得,小妹可佩服的很。”

    “哈哈,那少莊主徒有虛名而已,算不得什麼,師妹若是無事,不如咱們切磋切磋。”瀟灑青年笑道。

    江師妹嫣然一笑,就要點頭,她這時剛好出現在這裏,當然不是碰巧,而是刻意過來,這六師兄時常粘着他,經常指點她修行,下山回來有些寶物收穫,也會送給她,她也對後者有意思。

    “江師妹,六師弟。”一錦袍青年走過來,身旁前呼後擁,諸多弟子,男女都有。

    “大師兄。”

    “見過大師兄。”

    路過的弟子都個個行禮,唯獨那瀟灑青年卻是看都不看一眼,反而舉起酒壺看着天邊的雲彩。

    “大師兄。”江師妹也連忙躬身行禮。

    錦袍青年冷冷掃了一眼酒壺青年,暗暗哼了聲,然後看向江師妹:“江師妹,聽說你和六師弟要結成道侶了?”

    江師妹一呆。

    定定看着錦袍青年和那酒壺青年。

    一個大師兄,一個六師兄。

    大師兄修爲和六師兄修爲相***日裏雖然不苟言笑,對她淡淡的,可是她能感覺出,兩人之間是有些情愫的。而六師兄對她極好,完全真心相待,日久生情,她都主動表示過親暱,閒來無事,也是想找六師兄見面。

    感情的事,做爲女子,江師妹當然是不急着確定的,她喜歡朦朦朧朧的吸引感,更喜歡被衆星捧月似得追逐。

    但此刻大師兄竟然當着六師兄的面這麼問她,她卻是無法迴避了,看着六師兄的眼神,還有周圍的諸多同門師兄弟。

    江師妹沒有再看六師兄,而是走向大師兄,邊走過去,邊道:“大師兄誤會了,小妹和六師兄只是偶爾切磋比試,哪裏說過要成道侶。”

    大師兄笑了。

    六師兄則呆了呆。

    他清晰記得,這小師妹前天還主動親了他一口的。

    “六師兄,別怪我。”江師妹心中暗歎。大師兄那是燕州豪門嫡系傳人,背景頗大,對她未來也更有幫助。

    而六師兄,雖然談情說愛很是風趣,可終究不過一散修。

    要選,當然選大師兄。

    “哈哈,這就好…”大師兄得意笑着,還朝着瀟灑青年冷冷道:“宗門學藝,終究只是一時,他日闖天下,尋機緣,建功立業,六師弟還是低調些的好。”

    “低調?”瀟灑青年怪異搖頭。

    大師兄身邊的幾位弟子還有嗤笑兩句,突然前方飛來兩道身影。

    “就在前面,就在那裏…”一道身影正在給另一位指路。

    那一位一頭黑髮柔順直垂腰際。

    “師父。”

    “他身旁的那是?”

    “讓師父陪着來?師父可是明王帝一脈傳人。”

    燕州,這是明王帝崛起的地方。明王一脈在這裏也散播最廣,這麼多年下來,旁支有多少讓明王自己數都數不清有多少了。

    可是掛個名頭還是不一樣的。

    讓他們師父這麼陪着?

    那黑髮身影看過來,一個眼神,所有弟子都眼前一黑,彷彿天塌地陷,撲通撲通全部跪下。

    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六師兄還捧着酒壺喝着酒。

    黑髮身影當先飛過來,然後朝着六師兄一拱手:“大兄!”

    涼州牧無論修行歲月還是修爲實力,稱呼燕州牧一聲大兄都再正常不過了。

    “大兄?!”

    跪在地上的一個個黃雲門弟子,那大師兄,江師妹等一個個都喫驚萬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