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夏朝,寒煙宗,清冷的月光映照在宗門山峯上,能夠被修真者當做修行寶地,且宗門中甚至有化神期老祖坐鎮,寒煙宗的宗門豈會差了。

    一處雲端光影一閃。接着兩道身影出現在宗門之上,化成一男一女,男子身穿青衣,女子恭敬站在身後,正驚愕看着面前的場景。

    “這…這是寒煙宗?從關外天狼山到這裏,何等遙遠,僅僅片刻就到了?”清煙長老震撼了。

    修真者趕路,弱小時還乘坐飛舟,戰車之類,那樣趕路最快最省力。修爲強一些,趕路就很少用飛舟之類的了,因爲自身飛行的速度更快……駕馭飛舟,除非是不急着趕路。

    到了徐川如今,意境大圓滿,微微釋放意境玄妙就能帶着清煙飛行,施展仙家妙法遁術「天地無極」,一個呼吸就是千萬裏,幾乎可以說是瞬移了,比豐城城主那位揮一下翅膀就十萬八千里的大乘鷹妖都恐怖。

    當然,天地無極消耗真元也更多,可是對於有九個丹田的徐川而言,這點消耗也就不算什麼了。

    清煙長老被這趕路速度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才鄭重又朝着徐川躬身道:“清煙,謝公侯救命之恩。”

    徐川擺手,笑道:“舉手之勞罷了,你如何認出是我?”

    的確是舉手之勞,徐川本是衝着觀雲老道去的,哪裏想到正好看到那一幕。

    清煙連道:“當年明王帝陛下登基定天下,我家老祖也曾入都城拜見。清煙有幸遠遠見過公侯一面。”

    “原來如此。”徐川恍然。寒煙老祖也算是半個朝廷的修士,新帝登基,也會見一見,不過明王帝是命令不動寒煙老祖這一層次的,至於清煙說遠遠見過……徐川雖是金丹,可二十年前就可擒拿化神,那等場面,元嬰修士的確沒資格靠近他。

    清煙看着徐川,眼中露出奇特的光彩,道:“如今外界都傳說,公侯身負重傷,可誰能想到,公侯不僅沒受傷,而是修爲更高,已經達到意境圓滿,就是天狼蛛大妖王,公侯都不放在眼裏了。”

    她說着,似乎既爲徐川平安無事激動欣喜,又忍不住吹捧,眼神中都滿是崇拜。

    徐川卻搖頭:“那天狼蛛大妖王可不敢小覷。”

    他如今劍法意境大圓滿,雖然不懼大乘,可是也得承認那天狼蛛大妖王的道行。

    “好了,就送你到這裏,日後闖蕩,多加小心。”

    徐川道了句。

    清煙這次也是要尋一靈物,纔會去天狼山附近,的確冒險了些,她開口還欲要再說什麼,可面前光影一閃,徐川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清煙只能默默看着,眼波閃動,良久才輕嘆一聲,修真者也是人,女修士愛慕強者,也是情理之中,何況還有救命之恩,她當然對徐川起了愛慕之情,不過顯然,她和徐川之間完全不可能。

    “對於顯聖公侯而言,我也只是他救下的衆多修士之一吧。”清煙心中悵然。

    望着天上的月光,不管怎麼樣,這一夜她會永遠記住。

    ……

    鼎州,徐府。

    徐川回到徐府中,一來一回,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府上的夏無爭都沒發覺。

    “夫君。”蘇晴和妙音,黃梅夫人都在房中等待着,突然房門打開,徐川面帶笑容走進來,兩者立刻起身相迎。

    “公侯。”黃梅夫人也行禮。

    “嗯,這世上,再不會有觀雲老道了。”徐川笑道。

    蘇晴和妙音相視一笑,一旁的黃梅夫人則暗暗咋舌。

    一來一回,不到一個時辰,化神後期,意境圓滿的觀雲道士就死了?真是…

    徐川坐下,蘇晴手中立刻出現酒壺和酒杯,倒了一杯,遞到徐川手中,盈盈笑道:“夫君仔細說說。”

    殺一個化神後期的意境圓滿修士,定然不是動動嘴那麼簡單。

    妙音也看着他。

    徐川也不隱瞞,將去了天狼山的所見所聞一一說了,金環公主和觀雲道人的邪異,出手斬殺觀雲道士的經過…最後想要斬殺金環公主,結果天狼蛛大妖王已經現身了,徐川和天狼蛛大妖王只是略一交手,便立刻抽身而退。

    “夫君做得對,關外不比關內,修真界妖魔匯聚,一個不謹慎,那可就追悔莫及了。”妙音聽到這裏,立刻道。

    蘇晴也贊同的點頭。

    徐川能感覺到她們的情意,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頷首道:“我知道。”

    他冒險,擔心的是家人,蘇晴和妙音都不是會束縛他,拖累他的女人,可那種柔柔的,溫馨的情感,正是親人的感覺。

    夫妻三人再聊了會兒,黃梅夫人早就到外面去了。

    眼看天色都要亮了,妙音纔是起身。望了望徐川,然後道:“時候不早了,夫君和姐姐早些休息吧,我也回房了。”

    蘇晴難得臉色一紅,看向徐川,徐川看着妙音,二十多年相處,他也不知道妙音公主的“心結”如何了,不過妙音對他的感情他是能感覺出來的,夫妻名分放在那裏,可兩人都是相敬如賓,徐川也從來沒表達過什麼。

    但在他心裏,妙音當然也是他的老婆的。

    修真者壽命漫長,情感也自有不同。妙音沒說破,徐川也不說破,他也輕輕低笑一聲:“夫人早些休息。”

    妙音便儀態從容的出了房門,當然,蘇晴立刻起身相送。

    送了妙音,她纔回到房中。卻見徐川已經起身,似乎要出去。

    蘇晴一愣,詫異道:“夫君這是要去哪?”

    徐川一笑,說道:“如今我已經意境大圓滿,渡元嬰天劫輕而易舉,就在今日渡了吧。”

    “渡劫?”蘇晴眼前一亮。

    做爲修真者,她當然知道徐川天劫的可怕。徐川也曾和她說起過。

    “放心,元嬰天劫對我如今而言,不算什麼,待夫君渡過天劫,再回來和夫人溫存。”徐川笑道,說着手掌還輕輕在蘇晴的下巴一挑。

    換來了蘇晴一個含情脈脈的眼神。徐川笑着出去了。

    ……

    出了房間,徐川身影一閃,便出了徐府。

    府城內一處渺無人煙的空曠江河畔。

    徐川踏着江波,走到江河中央,大江寬過數裏,他坐在中央,如同一塊石頭,毫不起眼,神識瀰漫開。

    “當初岐王先帝渡天劫,興師動衆,召來衆多護法,還是不自信。”徐川心中暗道。

    渡天劫,外界能影響的微乎其微,以徐川如今的修爲道行,誰能影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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