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犯個個面露兇狠,縣太爺則冷笑着。

    “楚老頭,莫要怪本官,本官治理一方,當然要做出一方父母官的樣子,不然上對不起朝廷,下對不起黎民,你帶着全村老少造本官的反,本官若不拿你等開刀,你當本官好欺!”

    “大人莫要生氣,邊民難教化,和這些將死之人,有什麼好說的。”一旁的師爺輕笑道。

    赤牙縣縣令,名爲葛雷。

    縣太爺葛雷的旁邊坐着一縣檢校花北寒,再次之纔是師爺葛二。

    師爺葛二和縣太爺說這話,看到花北寒眼神瞥過來,還連忙點頭哈腰,一幅諂媚之色。

    要說樣貌,縣太爺葛雷模樣兇橫,一臉橫肉,眉毛連成一條,這樣貌,一看就不是科舉從士當的官,他走的是軍功,因爲在邊關有功,這才做了一方縣令,論煉氣,他也是有金丹修爲的。

    其實不說岐王帝當政期間的修真者橫行,單說地域上因爲定州近邊關,所以官員們本就大多都有修爲在身,而像齊州,因爲是在夏朝南方,民風安逸,反而官員多是文官。

    至於他身旁的校尉花北寒,面容看上去彷彿一少年,眼神銳利如刀,這卻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金丹修士,而且他本身修爲不提,花家乃是睆江府修真世家花家傳人,地位極高!

    修真世家,往往有個金丹老祖就了不得了,這花家近幾年來人才輩出,接連出了六個金丹修士,人稱“花家六童”,花北寒排名老六,還有一個花家老祖是元嬰大修士,在這小小一縣城中,誰敢惹花北寒。

    葛二,沒什麼修爲,資質極低,粗通煉氣,可爲人奸詐,一肚子壞水……是葛雷認得幹孫子,見了葛雷的兒子叫義父,見了葛雷叫幹爺爺,他本不姓葛,爲了攀附葛雷才改了姓。

    前面兩人在赤牙縣就是兩尊大神,知府都是睜隻眼閉隻眼,一來是忌憚花家,二來是忌憚葛雷背後的軍衛。

    軍衛出身,哪怕是不在軍衛裏面了,也能拉出一片關係來。

    “不公,朝廷不公!我兒對朝廷有功,你們坑害我兒,殺我孫兒,我楚氏恨不能喫你們肉,喝你們血!”

    跪在刑臺上的一魁梧大漢怒罵道。

    旁邊的一衆族人也咬牙切齒,羣情激奮:“不公,朝廷不公!”

    “還我三哥命來!”

    ……

    “哼。”葛雷冷哼着。

    瞄了一眼旁邊的花北寒,花北寒臉色如常,卻看不出什麼神情來,彷彿只是一羣蚊子在呱噪,葛雷冷聲道:“師爺,時辰還沒到嗎?”

    “回老爺,快了,這就快了。”師爺葛二擡頭看看天上的太陽,嬉皮笑臉道。

    縣裏的縣民只是戰戰兢兢遠遠看着,事情他們都清楚,校尉花北寒弄死了楚家三郎,又弄死了楚三郎的兒子,楚氏不幹了,反了天,然後被縣裏輕易鎮壓下。

    縣太爺就是他們的父母官,就是他們的天,敢反抗,這就是下場。

    平日裏葛雷做事就出格的很,這次有心震懾,當然要做的更張揚,更狠。

    沒人注意,刑場外一道身影站着,看着。

    看着臺上的縣太爺,眼中依稀有着回憶之色,還記得當初在安城縣,他做縣太爺的光景。

    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

    左右看看,安城縣的縣民連個煉氣的都少,多是務農經商,不像這赤牙縣,煉氣的不在少數,那刑臺上的楚氏一族,領頭的老者就是先天高手,一聽以氏族命名,就知道是邊民入關。

    這些部落氏族,在外極其團結,凝聚力強的可怕,因爲楚氏殺妖有功,這才得以遷入關內,不過金丹修士楚三郎卻和校尉花北寒有了矛盾,花北寒設計坑殺了楚氏三郎,再見楚三郎的兒子天資過人,索性斬草除根,一併除去了,這一來惹了楚氏震怒。

    他們骨子裏的信條,就是團結對敵,族人重於一切,在關外,如果外敵打來,拋開族人自己逃跑的,將沒有一個族羣願意收留,而在關外,一個人想要生活下去是很難的,食物,生活必需品…等等都是問題!

    你們覺得我們是邊民,看不起我們,可以,我們躲遠點,他們住的地方是縣裏環境最差的。可是你們動我一個族人,那我就反了!

    這就是氏族!可以擡着頭去死,也不苟延殘喘苟且偷生!

    但是在夏朝,他們算什麼,自然輕易被鎮壓。

    “這花北寒,有點意思。”徐川看着那花北寒,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這時日上杆頭。

    “時辰已到,人犯楚氏部族男丁一共七十二人,皆驗明正身,行刑!”師爺擡頭一看天空,興奮喊道,就彷彿要看一出好戲般。

    葛雷冷然一笑,揮手丟出了一枚令箭,令箭之上圈着的黑色“斬”字觸目驚心!砰然落地!

    刑臺上整整齊齊七十二個大漢個個血灌瞳仁,死死擡頭盯着葛雷,花北寒…

    刷刷刷。

    七十二柄鋼刀,映日生寒,一揮而下。

    不少觀刑的百姓都閉上眼睛。

    可想象中的慘呼聲沒有傳來,反倒傳來了一片叮叮噹噹的聲響,個個睜開眼睛看去,只見刑臺之上七十二個劊子手都愣愣看着手中那又寬又重的半截大刀,

    而跪着的楚氏衆人也定定看着面前掉落的半截刀刃。

    一刀下來,他們的脖子沒斷,刀斷了?

    刑場內外一片譁然。

    縣太爺葛雷,師爺葛二,就連一臉淡漠的花北寒臉色也變了。

    “這?”

    “有修真者插手?”

    “這是什麼手段,我都沒感覺到真元波動。”

    葛雷看向花北寒。

    花北寒和他對視一眼。

    “不知是哪位高人到此,朝廷行刑,高人還是莫要插手的好。”葛雷拱手道。

    沒有迴應。

    縣裏的百姓們面面相覷,有的則隱隱有些興奮期待,莫不是有大修士來替天行道了?

    想當初安城縣的百姓也期盼過有修真者出現斬了徐川。

    “哼,藏頭露尾,算什麼高人,我等乃是朝廷命官,誰敢放肆,大人無需懼怕,繼續行刑便是。”花北寒冷聲道。

    聲音響徹刑場,同時悄悄傳音給葛雷:“放心,我已經給老祖傳訊,老祖片刻就到,先前,可能是什麼障眼法術,不足懼。”

    葛雷一聽繼續殺還有些猶豫,再聽傳音說花家老祖馬上就到,不由心中一鬆。當着全縣百姓的面,他豈能慫?當即喊道: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