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着呢,齊慕殊一手控着繮繩,一手從她手上奪過馬鞭,湊到她耳邊曖昧地吹氣,“既然王妃很急,那便不坐花轎了,爲夫騎馬接你回府。”

    “駕!”

    齊慕殊言畢,直接揚鞭縱馬,也不管街上還圍着密密麻麻的人。

    馬蹄一揚,嚇得人羣四散而逃,柳雲葭也被嚇到了,下意識地緊緊縮在齊慕殊的懷裏。

    也不知是齊慕殊御馬的技術好,還是這匹罕見的黃金馬極具靈性,從那亂做一團的人羣中躍出來輕鬆地如入無人之境,不僅沒顛到柳雲葭,也沒傷到一個人。

    馬兒跑得極快,身後的嘈雜聲伴隨着耳邊呼呼的風聲被漸漸拉遠。

    柳雲葭束髮的簪子不知什麼時候脫落了,長髮隨風揚在齊慕殊的臉上,伴隨着不知名的輕淺香味,引起細細酥酥的瘙癢。

    齊慕殊垂眸深沉的看向懷裏的人,卻不想她突然回首,齊慕殊反應迅速地換上嘴角一揚,整個人瞬間又變得邪氣起來。

    回眸的那一瞬間柳雲葭似乎墜入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海,但仔細定睛一看卻還是那個孟浪的齊慕殊。

    看着齊慕殊那輪廓極好的下顎,柳雲葭厭惡中又多了一絲惋惜。

    傳言中的齊慕殊雖然種種不堪,但說到他年少時,卻大都是惋惜,那少年時的閒王,一身紅衣,馬踏京都,是這弈寧城中最熱烈的少年,也是先皇最喜愛的皇子,卻偏偏爲了一個賤籍伶人,自甘墮落,自毀前途。

    柳雲葭默默嘆了一口氣,可恨之人其實也有可憐之處啊。

    看在他跟上輩子的自己都是爲情所傷的份上,只要他肯乖乖交出血蠶蛹,她也就不計較他今天做的這些噁心事了。

    但是!

    柳雲葭終究還是低估了齊慕殊的無恥!

    他一路縱馬回了閒王府,然後當着所有人的面大大方方的把血蠶蛹交到柳雲葭手上。

    但齊慕殊卻完全沒給柳雲葭驗貨的機會,就立刻快趕不上吉時了爲藉口,強行脅迫着她先拜了堂,然後又不明不白地就被送入了洞房。

    “假的?”柳雲葭怒得拍案而起,剛剛齊慕殊那麼着急地趕流程,她就覺着事情不對,果不其然!

    齊慕殊那個混蛋,是鐵了心的要把血蠶蛹私吞了,虧得她還打算不跟他計較了!少年濾鏡也救不了他了,他現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只適合去死!

    柳雲葭對面的白鬍子老者將手中的“血蠶蛹”放在火上一灼,頓時冒起了黑煙,“這就是普通的蠶繭,淬了血再曬乾,別說解毒了,連入藥的價值都沒有。”

    柳雲葭盯着那空中嫋嫋的黑煙,眼中寒意炸起,她拔出頭上的一支珍珠簪子,“師父,你帶着聚魂散即刻啓程前往朔邊,務必先保住我哥哥的性命。”

    桂岑接過簪子,神色也很凝重,聚魂散是她這徒弟差點折了條腿才求來的保命奇藥,如今都拿出來了,看來是被逼到絕境了。

    “丫頭,縱然是有聚魂散,恐怕也只能最多在多撐三天。”

    “好,勞煩師父了。”

    柳雲葭的眼中是桂岑久未見過的狠意,讓他都不禁有些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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