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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腦的說完之後柳雲葭的腦子也慢慢地恢復了清醒,又開始懊惱起來,幹嘛要跟他解釋?反而搞得像很心虛的樣子。

    不過她昨天倒也確實把他的衣服抱了一整天,但這也不能怪她啊,這寒冬臘月的,她真的冷啊。

    齊慕殊見柳雲葭這行動敏捷,還能跟他頂嘴的活潑樣子,懸了一晚上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

    柳雲葭徹底清醒過來之後才發現,齊慕殊竟然沒有拿布捂住口鼻,她有些驚訝,“你竟然就這麼進來了?鼠疫可是會傳染的!太后娘娘怎麼會放你進來啊?”

    齊慕殊邪氣地笑了一下,“現在可是一大清早,宮門剛開,不過現在的話太后應該已經知道我進來了。”

    說完他看向了門外。

    順着齊慕殊的目光柳雲葭也向外看去,果然看到一大幫人涌進院子裏,目測好像太后娘娘都親自來了。

    他竟然是瞞着太后娘娘偷偷來的,而且還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

    這可是鼠疫啊!

    柳雲葭一時之間有些琢磨不透齊慕殊了,以他的城府,爲什麼要做出這樣以身犯險的事情?

    爲了救她出去嗎?這個想法剛冒頭就被柳雲葭給扼殺了,她只是一個替代品而已,以齊慕殊的城府就算真的想救她也不會以身犯險的。

    所以,他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啊?

    “我發現,你很喜歡盯着我看呀。”

    柳雲葭思考的太認真,完全沒發現齊慕殊的眼神已經從窗外收了回來,而且正俯身盯着她看。

    “纔沒有!”柳雲葭趕緊否認,然後心虛地把目光移開。

    齊慕殊愉快地笑了起來,他似乎明白了自己昨日的氣憤與猶疑,因爲柳雲葭這小丫頭真的是有趣得很,那張熟悉的臉,做出他完全不熟悉的各種表情,會讓他難得的覺得愉悅。

    而且不知爲何,總覺得柳雲葭着急起來那說話的腔調,熟悉到骨子裏,卻又完全想不起來。

    這小丫頭因發燒小臉紅撲撲的,但是嘴脣卻發白乾澀,整個人透着一股虛弱,完全沒有昨日的那般明豔張揚,只有眼睛裏的那股倔強從未改變。

    柳雲葭這韌勁讓他都有些刮目相看了,她與水月那樣相似又那樣不同,她像一道七彩的光,靈動鮮活,讓他不自覺地生出想看看她還會如何的衝動。

    “唔!”

    齊慕殊忽然吻住了柳雲葭,強悍的含住她的脣瓣,柳雲葭的第一反應就是掙扎,但她畢竟還中着毒,齊慕殊的雙臂又像鐵鉗一樣困住她的腰身,讓她根本沒有任何掙扎的餘地。

    熟悉的龍涎香從四肢百骸衝進大腦,柳雲葭有一瞬間的恍然,但反應過來之後就全變成了憤恨。

    這個臭男人各種算計她還變着花樣的佔她的便宜!

    “嗷!”

    齊慕殊吻得正投入,忽然脣上重重一痛,他低呼了一聲鬆開了柳雲葭的脣,但手上的力道卻是一點都沒送。

    “你們在幹什麼?!”

    太后娘娘的怒火盛的快把這破屋子的房頂都給燎了,然後就開始劈頭蓋臉的罵,“柳雲葭!你不知道你得的是什麼病嗎?竟然還敢大白天的勾引閒王!你好歹也是個侯門貴女,怎麼如此的不知廉恥。若將你身上的病傳染給了閒王可如何得了!”

    跟她有什麼關係?柳雲葭一臉的無辜,明明是你兒子不要臉的強吻我的!她要真想傳染給她昨天就不會犯險一個人留在皇宮裏。

    太后自是知道這當衆親吻的事情不會是柳雲葭主動做出來的,但她總不能當衆這麼罵齊慕殊吧?

    但太后也是真的恨鐵不成鋼,她原本還是抱着一絲希冀以爲齊慕殊會稍微找回些少年時的聰慧,想辦法去救柳雲葭,只是沒想到他想了一晚上的辦法竟是要陪着柳雲葭一起得病?

    太后真的也是有些絕望了,齊慕殊不會真的已經沒救了吧?

    但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太后還是儘量地壓抑了怒氣,“殊兒!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不讓母后操心,這地方有多危險你知道嗎?趕緊給我出來!”

    柳雲葭深表贊同,你可快走吧!

    但她沒想到齊慕殊竟然轉身一把牽起她的手,一臉情比金堅視死如歸的表情,“母后,我不會走的,我不想再失去一次,我要陪着她,同生共死。”

    如果齊慕殊沒說那句“再失去一次”,柳雲葭可能就真的要感動了。

    但既然你心裏清楚我只是一個替身,你就不要搞得那麼認真行嗎?讓我自生自滅不好嗎?你是不是太不瞭解女人了?你在這樣的局勢下這樣搞,真的不會讓太后對我愛屋及烏,只會給我拉仇恨知道嗎?

    你看到太后那快把我生吞活剝了的眼神了嗎?你再這樣會昨天好不容易拉得好感值都敗光的,到時候我就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了!

    我都替你擋刀了,你就別再給我增加遊戲難度了好不好?齊大哥?

    果然,聽齊慕殊這麼說太后直接氣炸,“你這個逆子,你是非要氣死哀家不可嗎?你瘋了這麼多年也夠了吧?現在連命都不要了!你是沒有女人活不下去了嗎?”

    罵得好!柳雲葭也早就想這樣罵了,但她怕被齊慕殊掐死。

    所以柳雲葭只能把心裏話嚥下去,裝成一朵小白蓮,假裝感動得一塌糊塗地扯着齊慕殊的胳膊,勸他,“王爺,您對我…對臣妾如此真心相待,臣妾銘感於心。可若王爺真的因臣妾感染上了鼠疫,那臣妾將良心難安,怕是再無顏面活在這個世上了。還請王爺爲了自己,也爲了臣妾,趕緊離開吧!”

    柳雲葭這最後一句話說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就差直接把齊慕殊給直接往外推了。

    太后見柳雲葭還知道勸,氣也收了一點,只是催齊慕殊,“你的王妃都已經這麼說了,你還不快走?她這鼠疫說不定還能治,你卻非得逼得她自戕不成嗎?”

    太后說着橫掃了一眼柳雲葭,柳雲葭背上立刻汗毛直立,太后這不是告誡,這是威脅!

    要是齊慕殊真的廢到無藥可救了,那她已經逼死一個水月了,不在意再弄死一個冒牌貨。

    她看齊慕殊的眼神都已經變成了央求了,“王爺您快走吧!”

    齊慕殊當然沒有那麼容易屈服,還準備堅持,卻聽外面有人慌亂地在喊,“太后娘娘不好啦,皇后娘娘也染上了疫症?”

    “什麼?”太后本來就怒氣正盛,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一個急火攻心,頭一暈差點直接摔了,還好她身邊的玉嬤嬤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柳雲葭也皺起了眉頭,皇后既然已經被診出了疫症,說明飛飛已經得手了,可它爲什麼還沒有回來?難道出什麼事了?

    玉嬤嬤扶着太后替她順了好久的氣,太后纔算緩過來,連忙追問那個報信的宮女,“怎麼回事?”

    “具體情況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聽鳳禧宮那邊傳來消息,說皇后娘娘原本好好的,用完早飯之後突然就發起了高燒。請了白院判去看,確診了是鼠疫,而且聽說……症狀與他人有異,怕是疫症出現了變種。”

    聽聞此言,柳雲葭那快被齊慕殊氣炸了的肺總算是被挽救回來了,皇后這一病倒,她昨天衝着白弈清放出去的那把迷煙,就會坐實了。

    變種疫症,看你們慌不慌。

    慌,慌死了!

    太后聽聞此言,只覺得眼前一片暈眩,玉嬤嬤都已經扶不住她了,又叫了兩個小丫鬟才勉強扶住。

    但太后畢竟是太后,長嘆了兩口氣之後又重新自己站直了,恢復了往日的威嚴,“傳哀家御令,立刻令內衛封鎖各道宮門,勒令後宮之人不得擅自走動,再組織人配合太醫院將整個內宮全都清灑一遍。玉嬤嬤你再親自去一趟宣政殿,待皇上一下朝,你便將他請過來,此事已超出預料,哀家要與他好好商議一番。”

    太后吩咐完之後虛弱地在宮女的攙扶之下就準備回去,明顯是受到的衝擊太大,一時混亂,已經把齊慕殊這事給忘了。

    這柳雲葭可不能答應,“太后娘娘,閒王還在這呢,嗷嗚……”

    齊慕殊狠狠地勒了一下柳雲葭的腰以表達自己的不滿,“你就非得把我趕走?”

    “你在這不安全!”當然得把你趕走了,你自己有多礙事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經柳雲葭這麼一提醒,太后也想起來了,只是沒了剛剛的氣力,有些虛弱地罵,“臭小子,還不跟我走?”

    “我不能走了母后,這疫症傳染性如此之強,我與葭兒已面對面的相處了這麼長時間,還有了肌膚之親,怕是已經染上了疫症,不能擅自走動了。”

    “你!”

    齊慕殊說的理直氣壯,而且對於自己染上疫症一事一點都不害怕,氣得太后話都說不出來了。

    太后看齊慕殊的眼神已經沒有光了,能看得出來是對他徹底地失望了。

    柳雲葭不解地瞥了一眼齊慕殊,他就非得這麼作,作到所有人都覺得他沒救了嗎?太后娘娘大概是這世上最後一個不知內情還願意相信他的人了吧?他卻還要這樣傷太后的心。

    這樣冷心冷性的人,真的會對水月情深至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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