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葭附和着點頭,“師父你說得也對,那就得等顧惜闕把那毒蟲送過來看看咯,不過師父你當年到底是怎麼操作的?竟能將顧惜闕的毒壓制住?”

    雖然這麼多年已經認知到了中醫的博大精深,但柳雲葭還是很難想象在沒有血清的情況下是怎麼把精神毒素給壓制住的?

    “呃……”聽到柳雲葭這麼問,桂岑明顯滯了一下,然後用笑掩飾自己的尷尬,“我當時也沒想着能救好,就是剛好在研究以毒攻毒的法子,見他中的毒那麼奇特,我就忍不住上了手,當時也就是試試。想着不成就溜唄,沒想到真能成,還白得了一大筆黃金。”

    “敢情你這就是拿顧惜闕當小白鼠呀!也太不負責任了!怪不得你以前行醫連臉都不敢露,這要是露了臉還不得滿世界的被追殺呀!”柳雲葭一臉嫌棄地衝着桂岑撇嘴。

    “礙!”桂岑被說得不好意思了,輕拍了一下柳雲葭的腦袋,“敢嫌棄起你師父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現在可是被萬人敬仰的百轉堂首席醫師!”

    “那還不是沾我的光!”柳雲葭嘟囔着躲開桂岑的手,“那你用得是什麼毒去攻的啊?”

    桂岑想了想,“大量的蛇婆子。”

    蛇婆子具有清熱解毒的功效,但是如果過量的使用的話,就會引起精神亢奮高熱不退,甚至危及生命。不過因爲症狀看不出什麼異常,所以就算被蛇婆子毒死了,一般也察覺不到。

    柳雲葭看桂岑的眼神越發的嫌棄,真的好心機啊,用這種法子就算出事了也可以一口咬定其實是被原來的毒毒死的。

    “哎呀!”桂岑受不了,一把將柳雲葭斗笠上的紗給撩下來遮住了她的眼神,“頂着這麼一張臉就不要老等着我的,怪嚇人的。趕緊回去幹活了,病人們還等着呢。”

    柳雲葭正準備答應,擡頭看了看天,發現已是正午了,顧惜闕應該快要來了,於是改口說,“師父你先回去再看看病人吧,我回去一趟做點準備。”

    現在曙光就在眼前,柳雲葭想在顧惜闕來之前先查一查資料,做好完全的準備,一擊必中。

    “好,你注意點,身子骨本來就不好,又這病那毒的,早晚要被弄垮的。”桂岑嫌棄着心疼,扔給柳雲葭一個香囊,“清心潤肺的,帶着沒壞處。”

    “好嘞,謝謝師父。”柳雲葭接過香囊,隨意地擺了擺手就先回客棧了。

    回了房間,把門一鎖,柳雲葭立刻就倒到了牀上,拍了拍飛飛的腦袋叮囑它,“我要進去一趟,一定要給我放好風啊。”

    飛飛珍重地點頭,這種事情它已經輕車熟路了,雖然不知道主人到底是怎麼了,但每次這種時候它都會睡得特別沉,它一定會保護好主人的。

    進入了系統之中,柳雲葭先查了“禁和”,資料庫中還是沒有一絲關於這種毒蟲的信息。她又看了看蛇婆子的藥性。

    發現蛇婆子中含有天然的抗生素,雖然含量很微弱,但是對肺炎桿菌具有一定的抑制作用。

    顧惜闕當年的能夠得救,大概是得益於大量的蛇婆子與毒蟲的毒素髮生了反應激發了抗生素的效用,才勉強撿回了一條小命。

    可是自然界中真的有精神毒素這麼強的毒蟲嗎?說是毒蛇還有可能,毒蟲能有多少毒液呀?

    忽然,柳雲葭腦中靈光一閃,想起自己曾對白弈清說過的謊,南國之人善用蠱術,雖然朝廷屢屢禁止,但都收效甚微。

    或許這“禁和”根本就不是天然的毒蟲,而是被培育出來的蟲蠱,纔會有這麼厲害的毒素。這也就能解釋爲什麼蘇寂明明知道,但是昨天卻隱而不發。

    有了思路,柳雲葭立刻調出了所有關於蠱蟲的資料,但是對於這個領域柳雲葭真的是一無所知,所以只能慢慢地研究。

    等柳雲葭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因爲動腦累得不想說話了,可她一睜眼差點沒直接被嚇死過去!

    “啊啊啊!”

    柳雲葭尖叫着往牀裏面縮,齊慕殊一身紅衣立在她的窗前,冷着一張臉垂眸望着她,嚇得她心臟病都快跳出來了。

    這人都站到牀前了,飛飛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呢?柳雲葭捂着小心臟搜尋了一圈,結果在齊慕殊的手上看到了被拎得毫無還手之力的飛飛。

    齊慕殊微微地眯起眼睛將飛飛扔回柳雲葭的懷裏,他自己單膝跪到牀上,再一次的將柳雲葭逼進牆角,“我還以爲你有多辛苦呢!結果在這裏睡覺,你這一天天精力都用在怎麼氣我上了?”

    “我怎麼又氣你了?!”柳雲葭這次真的是被結結實實的嚇到了,本身又很累,連表情都不願意裝了,直接嫌棄地把他推開,氣鼓鼓地從牀上跳了下來。

    齊慕殊卻直接在牀上半躺下了,一隻手搭在腿上,直勾勾地盯着柳雲葭,“那難不成是檀折自作主張?”

    聽到檀折,柳雲葭猛地僵了一下,難道是檀折去偷龍涎香被發現了?

    不可能啊?檀折的武功她是知道的,比之謹知那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檀折行事也是非常謹慎的,應該不至於讓齊慕殊抓包啊?

    把飛飛抱在懷裏,柳雲葭機械性地轉頭,裝傻,“檀折怎麼了?”

    齊慕殊邪氣地勾脣,衝着柳雲葭勾了勾手指,柳雲葭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默默地磨蹭過去了一小步,但齊慕殊還是不滿意,讓柳雲葭更靠近一點。

    柳雲葭不樂意了,保持着安全的距離,“有什麼事情王爺你就直接說呀!”

    齊慕殊不悅地微一歪頭,垂眸看了一眼牀邊的踏板,示意柳雲葭站到那裏去。

    柳雲葭真的是想要罵人了,這齊慕殊真的就是個大爺,連口都不開的頤指氣使,但她因爲擔心檀折柳雲葭還是邁開了腳步。

    可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王妃,皇宮裏派人來了。”

    聽到皇宮兩個字,柳雲葭心中一驚,腳下一個踩空,直挺挺地往後倒去。

    真笨,齊慕殊默默地吐槽,但還是伸手拉住了柳雲葭,但兩個人的姿勢都不好,這一來二去柳雲葭完全失去重心,一下子撲倒在了齊慕殊的懷裏。

    溫香軟玉撲了滿懷,齊慕殊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揚,默默地將她摟得更緊了一點。

    柳雲葭的鼻子直接撞到了齊慕殊的胸膛上,被硬邦邦的撞得腦子直髮昏。

    而就在柳雲葭發昏的同時,被她慣得早已沒有那麼謹小慎微的阿硯因爲事態緊急直接就推開了門。

    然後就看到了交疊在牀上的兩個人,頓時愣在了當場,臉憋得通紅,“我我我,那個那個,婢女該死,奴婢先退下了。”

    阿硯慌亂地趕緊退了出去,直到把門關上還是驚魂未定,王爺什麼時候來的?不過雖然王爺平時看起來不太靠譜的樣子,但是跟王妃的感情那是真的好。

    柳雲葭真的是習慣性的社死了,捂着鼻子艱難地想要爬起來,卻被齊慕殊攬住了腰,“王妃不是很喜歡本王身上的味道嗎?那就儘管聞夠好了,要實在是喜歡直接告訴本王,王妃想要什麼賞賜本王都會給的,何必做這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呢?”

    齊慕殊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磁性,但卻聽得柳雲葭膽戰心驚。

    既然齊慕殊都這麼說了,那檀折肯定是被發現了,而且八成已經被齊慕殊給抓了起來。

    見柳雲葭縮在他懷裏沒動靜,齊慕殊又接着說,“那個小子確實很聰明,武功也很好,但他真當我王府無人了?擅闖我寢殿!他當真是好大的本事呀!”

    那個叫檀折的動手之前應該是調查過攬月閣周圍佈防的,避開了巡邏的警衛,但他不知道的事,攬月閣周圍除了明面上的侍衛,還有無數的暗衛,所以他一進去就被發現了。

    等他拿了東西想走的時候,就被暗衛用毒煙給截住了。

    齊慕殊第一次見檀折的時候就知道他武功過人,但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能夠在身中毒煙的情況下跟兩個暗衛拉扯好幾個來回。

    這個檀折的武功深不可測,遠在齊慕殊精心培養的暗衛之上,甚至直逼那幾個暗影衛頭領。

    就算是安和侯府是武將之家,可沈氏父子最在行的是領兵打仗,但這檀折那近身突刺的功夫明顯是個優秀的刺客。

    能夠馴養小動物爲自己所用,身邊還有這樣一個武功高強忠心耿耿的侍衛。

    柳雲葭遠比她想象的要不簡單,這個狡黠靈動看似只是有些小聰明的女孩,實則隱藏得極深。

    聽着齊慕殊語氣裏罕見的低沉怒氣,柳雲葭一陣的頭皮發麻,雖然她被困住,看不到齊慕殊的表情,但她能感覺到他現在絕不是那邪肆放浪的一面,更接近於那個真實的齊慕殊。

    第一次直面這樣沒有被僞裝完全覆蓋的齊慕殊,柳雲葭只覺得被一種極大的壓迫所包圍,陷入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慌亂之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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