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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心裏再怎麼不滿,也不能當着齊慕殊的面說這種話啊!

    柳雲葭的腦子一向靈光,面對這種情況,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任何藉口能給它圓回來,只能聲東擊西了,“那個,王爺,白院判還在偏廳等着我呢!”

    但慕容殊絲毫都不喫這套,他直接攬着柳雲葭轉了個圈,把她整個人壓在窗臺之上制服的毫無還手之力,“那就讓他等着吧。”

    柳雲葭深知齊慕殊不要臉的人設立的很穩,跟他這樣耗着,到最後喫虧的肯定是她自己,只好先服軟,“白院判一大早的來找我定是有要緊的事情,讓他等着不太好,是我一時失言,王爺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嘛!”

    柳雲葭已經把姿態放得很低了,甚至連語氣都綿軟了很多,但齊慕殊好事絲毫都不爲所動,滿臉不爽地摩挲着那枚琥珀,輕輕冷哼了一聲,“失言?我看你是趁機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吧?”

    這一點齊慕殊倒是沒說錯,柳雲葭確實說的是心裏話,但也確實是失言嘴快了,可就算是心裏話他自己心裏當真就沒點數嗎?他是裝瘋,又不是真瘋!她都已經讓步成這樣了,他還要不依不饒的,這分明就是存在在噁心她!

    柳雲葭也不收着脾氣了,直接垮起了臉,“就算是心裏話,我也沒說錯呀!我本來好好的在家裏做我高枕無憂的大小姐,自打進了你閒王府的門,我就沒有消停過一日!大牢我進了,鼠疫我得了,我幾乎沒了半條命,這樣的犧牲還不夠大嘛!”

    柳雲葭也是真的生氣了,越說越生氣,氣鼓鼓地瞪着齊慕殊。

    原本齊慕殊還狠狠地欺壓着柳雲葭,甚至有得寸進尺地趨勢,但聽了柳雲葭的話之後他怔住了,略略地愣了一下之後緩緩地鬆開了她,這些日子柳雲葭確實是受了不少苦。

    “所有的事情至昨夜止,從今往後不會讓你再陷入這樣的險境了。”放開柳雲葭之後,齊慕殊默了一會,突然開口,輕和而堅定。

    這,似乎是一個承諾。但柳雲葭還在氣頭上,根本就沒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撇下一句,“這天災人禍的,那是你能說的算的嗎?”

    “只要你肯聽話,我說了算。”齊慕殊的表情很是認真,完全沒有他平時演戲時的輕浮,但柳雲葭正在低着頭整理自己被弄皺的衣服,沒有注意到,只當他是爲了哄自己聽話才說的話,低聲地嘟囔了一句,“暗地裏不知道多少人手裏攥着刀子對着閒王府,跟我聽不聽話有半毛錢的關係!”

    柳雲葭的聲音很低,但還是被齊慕殊給聽到了,淺笑着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我說有關係就有關係。”

    “那行吧!”柳雲葭深知跟齊慕殊打嘴仗她是一點勝算都沒有的,所以也就勉強附和他了,還仰頭露出了一個標誌性假笑,衝着齊慕殊伸出了手,“那我現在很聽話,王爺能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嗎?”

    齊慕殊看着她這拙劣的演技,有些失笑,將那琥珀放入了她的掌心,“我又不會搶你的。”

    柳雲葭撇了一下嘴,心疼地檢查了一下那枚琥珀,還是完好無損晶瑩剔透的,然後小心地重新放回盒子裏,收進梳妝檯的抽屜裏。

    看着柳雲葭對那琥珀萬分寶貝的樣子,齊慕殊不知怎麼的,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於是出言催促她,“你快點,白弈清還在等着呢。”

    可這回柳雲葭確實不慌不忙了起來,回懟了一句,“王爺不是不在意他等不等嗎?”

    可話雖這麼說,收好琥珀之後柳雲葭還是立刻出門了,她可不是齊慕殊,臉皮那麼厚,能心安理得的把別人晾着。

    白弈清在偏廳等了好久,茶杯裏的茶水都涼了再續過了,還是不見柳雲葭的身影,急得一直在屋子裏來回的轉悠。

    柳雲葭一進門就看到他跟陀螺似的,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讓白院判久等了,不知白院判來找我所爲何事。”

    終於見到了柳雲葭,白弈清長舒了一口氣,一個箭步衝上來,剛準備開口,卻看到了跟在柳雲葭身後的齊慕殊,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他往後退了一大步拉開了和柳雲葭之間的距離。

    “微臣聽說昨天夜裏王妃以血爲引,救回了一大批危重症的病人,所以太后派微臣前來援助,微臣已經去東市看過了,也問了桂大夫這以血爲引的藥理,但是桂大夫說他不知是王妃您做出的決定,所以微臣才斗膽上門叨擾王妃清修。”

    “不叨擾,不叨擾。”柳雲葭大氣地揮了揮手,她早就知道太后那邊肯定會派人來問,所以今早起來早早地做好了道具,“關於以血爲引這件事情,我也是從一本古籍上面看……”

    柳雲葭邊說邊掏自己準備好的道具,但是說到一半卻頓住了,他看到白弈清身後還站了一排人,其中還有一個柳雲葭的老熟人,萬愉。

    萬愉竟然安然無恙的站在她面前!

    柳雲葭頓時把說到一半的話咽回去,遲疑地開口問,“這些是?”

    白弈清見柳雲葭掏了一本書出來都準備伸手去接了,但柳雲葭臨時一個大拐彎,讓他接了個寂寞,只好先跟柳雲葭解釋,“得知王妃以血爲引的時候,我猜想大約是鼠疫痊癒之人的鮮血才管用,所以就把這些日子皇宮裏得了鼠疫又好起來的人都帶出來了,不多,也就這五個。”

    痊癒這兩個字重擊着柳雲葭的大腦,她驚喜地差點沒直接跳起來,“我能看看他們的脈象嗎?”

    白弈清見柳雲葭這驚喜地有些過分的表情,一時也有些懵,“當然可以,王妃您隨便看。”

    白弈清話音剛落,柳雲葭已經竄到了萬愉的面前了,萬愉被柳雲葭這激動地樣子弄得有點害怕,下意識地退了兩步,纔想起來行禮,但卻被柳雲葭一把拽起來了,直接搭上了她的脈搏。

    脈搏強勁有力,平滑順暢,果然是健康的脈象!

    要知道,萬愉本來就得了鼠疫,而且還中了蛇鼠草的毒!柳雲葭當時以爲萬愉必死無疑,雖然覺得很遺憾,但是這是天災人禍當前,柳雲葭也是無能爲力,她是萬萬沒有想到萬愉能安然無恙,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萬愉她就是鼠疫的根治之法!

    再三確認了萬愉的脈象沒有問題之後,柳雲葭激動地差點沒直接落下淚來!

    那日被冤枉犯了僭越之罪,被關進羈押司,萬愉都沒見柳雲葭這麼激動過,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皺着眉頭給白弈清使眼色!

    白弈清也是很懵,小心翼翼地開口問,“王妃娘娘,萬愉她是有什麼問題嗎?”

    “我可能知道怎麼根治鼠疫了!桂岑!阿硯快派人把桂岑找來!”柳雲葭的驚喜之情溢於言表,阿硯愣了一下之後應聲跑了出去,而白弈清也是愣了一下,然後突然反應了過來,也差點沒原地跳起來,“當真?如何根治?王妃您發現了什麼?”

    柳雲葭實在是太高興了,聽白弈清問就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或許蛇……”但柳雲葭還是迅速地反應了過來,把到嘴邊的話生生的嚥了回去,結果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了,疼得她瞬間捂嘴。

    蛇鼠草之毒是祕密,雖然不知道在皇后也“身染”鼠疫之後,白弈清對此事是否知情,但其他人是不知道的,包括中過毒的萬愉本人。

    而這蛇鼠草的毒性又與鼠疫的症狀異常相似,很難掰扯得清,若是這種毒藥的名字從柳雲葭的口中說出來,一定會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的,那她這些日子累死累活搭進去半條命建立起來的名聲一定會毀於一旦的。

    柳雲葭捂着嘴巴迅速地琢磨了一圈,然後在一雙雙求知若渴的眼睛中淡定地改口,“或許蛇婆子對這病情能管用。”

    爲了增添自己說法的可信度,柳雲葭還拿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道具遞給白弈清,“湘姑姑在替我那本關於蠱蟲的古籍的時候順手替我把一些舊的醫術都整理出來了,我這些日子一直都在翻看,也是在前兩天才發現了這本記載了用蛇婆子治療疫症的書,白院判您看看。”

    趁着白弈清翻看書籍,柳雲葭側過身子在萬愉看不到的角落拼命地給慕容殊使眼色。

    雖然柳雲葭和齊慕殊的相處向來都是跟火星撞地球那般易燃易爆炸,但是最瞭解對方的一般都是朋友就是敵人,他們兩個之間的默契也算是培養出來了。

    齊慕殊瞬間會意,但他卻很不配合地挑了一下眉,“憑什麼要幫你。”

    柳雲葭垂下眉眼擺出一個軟軟的哀求表情,像是受了委屈的小貓咪,又慫又可愛,齊慕殊沒忍住,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他舉起手遮住了自己這不受控制從“面具”後溢出來的表情,輕聲地咳了一下。

    白弈清本來在認真地閱讀古籍,聽到了齊慕殊的聲音頓時如臨大敵,立刻恭敬地詢問,“王爺有什麼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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