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齊慕殊知道柳雲葭之所以在睡夢中笑得這麼開心,是因爲夢到了拿着買他命的五十萬兩雪花銀把自己的生意做大做強,最後成了大渝女首富,還偷偷地養了一堆帥氣面首的話,齊慕殊肯定笑不出來。

    輕手輕腳地將自己的外套脫去,齊慕殊小心地鑽進了柳雲葭的被窩,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冷,近乎沒有一絲溫度。齊慕殊微微地皺眉,這小丫頭的體質實在是太過寒涼了,怪不得身體一直不好,得給她好好調理調理纔行。

    柳雲葭沉沉地睡着,但是對於溫度的感知還是很靈敏的,無知無覺之中似乎覺察到有一個溫暖的源頭就在身邊,像太陽一般的溫暖,柳雲葭想都沒想就往那個熱源靠了過去。

    齊慕殊本來還在琢磨怎麼在不吵醒柳雲葭的情況下給自己換一個舒服的睡姿,沒想到柳雲葭竟然自己蹭了過來,像是一隻小奶貓一樣軟乎乎地鑽進了他的胸口,還用腦袋蹭了兩下,自己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之後便沒了動靜,繼續沉沉地睡。

    因爲柳雲葭的睡眠一直都不好,爲了讓她能睡個好覺,齊慕殊就讓紀朝之調製了一些安神助眠的藥縫進了柳雲葭的枕頭裏,沒想到作用這麼好,這小丫頭睡得這麼沉。

    她的頭髮毛茸茸地抵在自己的下巴上,讓齊慕殊的心也跟着瘙癢起來,他用自己的下巴輕輕地蹭了蹭她的頭頂,緊緊地用雙臂把蜷縮成一小團的柳雲葭完全納在懷裏,淺笑着閉上眼睛。

    他這輩子失去了太多,錯過了太多,隱忍了太多,柳雲葭的出現彷彿給他一眼望得到頭的灰暗世界帶來了一絲久違的光亮。

    他發誓,他絕對不會再失去這抹光亮的。

    人生最大的樂事莫過於能夠好好的睡一覺,無人打擾,地老天荒,直到自然醒了。

    一般情況下柳雲葭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大概是上輩子做了太多年學生的原因,讓她養成了良好的作息習慣,穿越過來之後爲了搞事業也還是要自律,但是古代沒有鬧鐘,她就自己想了個辦法,每天睡覺的是個給窗戶留一個小縫,這樣太陽的光亮就會叫醒她。

    因此每一天柳雲葭都是跟着太陽公公一起起牀的,但是這一次柳雲葭醒過來的時候卻感覺很不一樣,好像是大腦把她叫醒的,眼皮上也沒有感覺到熟悉的陽光。

    等待大腦緩慢地重啓的過程中,柳雲葭嚶嚀着動了動自己的手腳,但是卻好像被束縛住了一樣。

    這種熟悉用陌生的感覺讓柳雲葭猛地警覺起來,她帶着一絲絲地僥倖猛地睜開眼睛,但是卻事與願違地撞見了齊慕殊黑亮的眼眸裏。

    見柳雲葭醒過來,齊慕殊輕啓薄脣,帶着一絲早晨特有的慵懶和沙啞,“早上好啊,小貓。”

    他那一聲“小貓”喊得太過於黏膩,就像是融化的蜂蜜拉出瑩亮的絲纏繞在柳雲葭的心頭,被甜蜜完全的包裹住,就差那麼一點點,柳雲葭就要迷失在這粉紅色的泡泡裏萬劫不復了。

    但好在她是柳雲葭,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找回最該有的理智,她猛地板起一張臉,怒斥道,“你怎麼回事?你爲什麼又在我的牀上?”

    說着柳雲葭就掙扎着要從齊慕殊的懷裏出來,但是齊慕殊不僅不松還半是痛苦半是享受的悶哼了一聲,用很低沉性感的聲音警告柳雲葭,“你最好不要再亂動了,不然我可不能保證能控制得住我自己。”

    早上本來就是男人最血氣方剛的時候,齊慕殊原本也不是什麼柳下惠活菩薩,溫香軟玉這樣抱了滿懷卻什麼都不做,已經是他用了極大的自制力了,柳雲葭還要來亂動,那他就真的不能保證了。

    雖然做了兩輩子的黃花大閨女,但柳雲葭也是吸取過很多理論知識的,她一動就能感覺到大腿上有個不該有的硬實東西在頂着她,雖然沒有親身實踐過,但她也大概能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

    柳雲葭的耳朵頓時紅的像煮熟的蝦子!

    什麼玩意?她守身如玉了兩輩子,結果這樣的親密接觸,第一次竟然折在了齊慕殊的身上?

    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她要下車!

    被那個少兒不宜的東西抵在大腿內側,實在不是很舒服,柳雲葭雖然尷尬的渾身僵直,但還是細細地挪動想要把自己給解救出來。

    但是她剛剛一動就能聽到齊慕殊倒抽涼氣的聲音,她頓時就不敢動了。

    齊慕殊看着柳雲葭那樣乖乖弱弱宛如被封印的樣子,低沉愉悅地笑了起來。

    你還笑!你知不知道這樣我有多尷尬?你竟然還笑得出來?太不要臉了吧?

    “你給我起來啊!我要起牀了!”柳雲葭特別沒好氣地說,但齊慕殊不僅不起來,還把柳雲葭抱得更緊了一點,下巴直接搭在了她的肩窩裏,悶聲地說,“我還沒睡好,你再陪我睡會。”

    不知道爲什麼,柳雲葭竟然從這一聲當中聽出了那麼一絲絲撒嬌的味道來,而且雖然他沒有鬆開自己,但是柳雲葭能夠感覺到他把腰往後退了一點,兩個人的重點部位總算是不挨着了,柳雲葭也算是暗鬆了一口氣。

    但是脖子這還有一顆大腦袋在,柳雲葭也不能放鬆警惕,剛準備再開口,但可能因爲兩個人離得太近了一點,她微微一吸氣就聞到了極其濃郁的酒味。

    柳雲葭微微地皺起了眉頭,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但是依照自己手腳的暖和程度,應該是來了很久了,他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纔能有這麼重的酒氣?

    他這不會是借酒裝瘋,等他就醒了就開始耍賴說他沒有賴在她的牀上撒嬌過吧?

    柳雲葭沒好氣地說,“你沒睡好我可以把牀讓給你,你好好睡,想睡到什麼時候都行,但你能不能先讓我起來,我不想睡了。”

    “不行!”齊慕殊低聲地嘀咕了一句,然後像生怕柳雲葭跑了一樣,又把她摟的更緊了一點,“我一個人睡不着,你陪着我睡。”

    齊慕殊的聲音一向都是很有磁性的,這會子又沙又啞,還拖着一絲顫顫的尾音,就更是聽得人渾身都開始發酥,這一下柳雲葭是可以確定他真的是在撒嬌了。

    雖然很不爭氣的被他這樣子給弄得酥了兩下,但是很快她就垂下了幾根黑線,齊慕殊這幾年可是在酒罈子裏泡大的啊,雖然沒跟他喝過,但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肯定是海量,哪有那麼輕易地會喝醉?

    所以現在他這樣八成是在借酒裝瘋,裝出來的。

    一想到這柳雲葭就不由得地佩服起齊慕殊來,這戲路是真的廣啊!什麼人設都能駕馭得住。

    柳雲葭嘗試着又掙扎了一下,但還是無濟於事,柳雲葭也認命了,眯起眼睛看着齊慕殊那一頭烏黑濃密的頭髮,既然你這麼愛演,好啊,那我奉陪到底。

    柳雲葭用哄小孩的語氣對他說,“王爺,你到底是跟誰喝酒喝成這個樣子啊?你就不怕你喝得醉醺醺的時候,那些看你不爽地人趁機下黑手要你的命啊?”

    柳雲葭必須承認,自從檀折帶回來那個消息之後她就一直惦記着齊慕殊的命,但是又有些忌憚,於是就順勢試探一下咯,反正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

    齊慕殊窩在柳雲葭的肩窩處,細細地嗅着她身上淺淡的清香,聽到她的問話,無聲地笑了一下,這個小丫頭肯定又沒打什麼好主意。

    “我不怕啊,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又有幾個敢下手的?就算是有敢下手的,也沒幾個能成功的。”

    “哦?這麼厲害?那王爺都有哪些仇人是恨你恨到要下殺手的?也告訴我一下?我下次出門的時候也避着點,以防被殃及池魚啊!”柳雲葭繼續往下問,她倒要看看齊慕殊這次能“醉”到幾分。

    “呵,這可就數不清了,不過最想要我命的人大概就是羅啓華和我皇兄了吧?不過羅啓華那個小角色怕是也不敢動手,至於我皇兄,有我母后在,他也是不敢亂動手的。”

    齊慕殊一邊說話還一邊不安分,一直往柳雲葭的頸窩裏鑽,明明都已經很近了,還要往前湊,好像要鑽到柳雲葭的身體裏一樣。

    柳雲葭嫌棄地往後躲,但是根本躲不掉,齊慕殊的兩隻胳膊跟鉗子一樣死死地把柳雲葭給鉗制在自己的懷裏,柳雲葭都覺得自己左邊的整個肩膀和鎖骨都快沒有知覺了。

    都已經這樣了,柳雲葭也放棄了掙扎,她對剛剛齊慕殊提到的一個名字非常的感興趣,如果說皇上想要他的命柳雲葭還能理解,可羅啓華真的是一個很小的角色,是怎麼跟齊慕殊之間有了生死的過節了呢?

    而且這個羅啓華也是柳雲葭接下來要重點調查的角色。

    於是柳雲葭不解就趁着時機直接問,“王爺跟羅啓華有什麼恩怨嗎?爲什麼他想要王爺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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