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刺痛感從頸側細細麻麻的傳入大腦,柳雲葭只覺得一股陌生的酥麻感從尾椎骨一直順着脊背往上竄,身體軟的有點不像話。

    柳雲葭哪裏是齊慕殊的對手?他一下一下輕輕地啄她的頸側,兩個人的氣息漸漸急促地編織到一起,柳雲葭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被掌控了。

    柳雲葭從來都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女子,從下午堅定決心選擇了齊慕殊開始,她已經想到了定會有這情到濃時水乳交融的一刻的。

    但如今陷在這由齊慕殊一手帶起來的驚濤駭浪裏裏,柳雲葭竟難得的矯情起來,腦海中閃過那閒王府後院之中數不過來的女人,她的心底忽然就生出一股悲愴感來。

    齊慕殊這具近乎完美的身體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個女人的氣味,而自己兩輩子只有他一個人,想來還真有些不爽。

    於是趁着齊慕殊埋頭在她身前,柳雲葭看着他修長的頸側,泄憤似的一口咬了上去。

    “唔。”這一口咬的太重了,縱然齊慕殊再是沒皮沒臉也是忍不住地喫痛,但他還是沒有停止自己攻城略地的進度,只是彷彿聽到了柳雲葭的心聲一樣,口齒不清地向她解釋,“葭兒,只有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有你而已。”

    那我肯定是不信的,柳雲葭冷哼一聲,“你這麼熟練的說出這句話任誰都不信好嗎?你敢說你沒碰過你後院裏的那些女人?就光是一個姚柔都很沒有說服力好嗎?”

    “你忘了,我有紀朝之?”齊慕殊興致愈起,按着柳雲葭的肩膀,兩個人一點一點地往水下沉去,“葭兒,你要相信,男人在這方面總是格外的有天賦,而且,沒喫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

    “我們都是彼此的唯一。”伴隨着齊慕殊的這句話,柳雲葭整個人被完全的淹沒在溫水裏,連帶着僅存的那一絲酸澀和理智都被完全淹沒。

    齊慕殊在水中準確地找到柳雲葭脣的位置,將氣渡給她,兩個人共用着一個呼吸。

    氧氣一點點的消散,水波微漾,紅紗帳暖,就這樣隨着他一起沉淪吧。

    食髓知味,這一夜,柳雲葭只覺得徹底地感受到什麼叫做瘋狂。。

    而這邊戰況如此之激烈,閒王府也是一點都沒消停,聽聞齊慕殊和柳雲葭都留宿在宮中之後,立刻開始有人蠢蠢欲動了起來。

    姚柔自打出賣了主人之後就一直提心吊膽的,晚上睡覺總是被驚醒,而在她又一次被驚喜之後,赫然看見窗前站了一個黑乎乎的人影。

    她嚇得剛準備尖叫卻被猛地捂住嘴巴,同時一顆藥丸順着她的喉嚨滾了下去,姚柔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那藥就已經被她吞進了肚子裏。

    “嘔!”姚柔趕緊乾嘔,扣自己的嗓子眼想把那藥給吐出來,但是牀邊的那個男人卻是冷哼一聲,“別白費力氣了,這藥入口即化,你都已經吞下去了,根本不可能吐出來。不過這藥一時半會毒不死人的,只要你老老實實的聽話,”

    聞言,姚柔絕望了,瞪着一雙哭腫了還沒好的眼睛悲愴的望着那個黑衣人,開始爲自己辯白,“我什麼都沒說,我也什麼都不知道,是丁香,是她背叛了主人,她現在已經被柳雲葭帶走了,不知帶去了哪裏。”

    “我知道,你別在這裏跟我哭喪。”那個黑衣人似乎很不喫姚柔裝柔弱這一招,很不耐煩地訓斥。

    姚柔頓時就不敢說話了,慫慫地縮了縮脖子。

    見姚柔乖順起來,那黑衣人才繼續問,“我問你,你知道丁香都跟姚柔說了什麼嗎?”

    “不知道。”姚柔誠實的搖了搖頭。

    那黑衣人接着問,“那你知道她把平日裏傳遞書信所用的暗簡放在哪裏了嗎?”

    暗簡?那是什麼東西?姚柔連聽都沒有聽過,於是繼續搖頭。

    見姚柔這一問三不知的模樣,那黑衣人很是嫌棄,有點不耐煩地說,“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那你說說你知道什麼?”

    姚柔有點被這黑衣人的凶神惡煞給嚇住了,縮得更小了一點,顫顫巍巍地說,“我只知道柳雲葭似乎承諾了丁香在什麼事情結束之後就安排她遠走高飛,她們似乎在密謀什麼對主人不利的事情。”

    “哦?那你知道……”那黑衣人下意識地就想順着話頭往下問,但也瞬間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算了,想來你也什麼都不知道。”

    姚柔弱弱地接話,“我確實是不知道。”

    那黑衣人用一種看廢物的眼神看着姚柔,“那我問你,你真的確定你在柳雲葭的背上看到了那種詭異的紅花?沒有將其他的花看錯?”

    這個問題讓姚柔一陣的心悸,因爲在這件事情上她還真的撒謊了,並且她現在極其後悔,爲什麼當初要因爲一時的情緒去陷害柳雲葭,一切的不幸都是從那一天開始的呀。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現在也不能說出自己說謊的事情了,不然就是欺上瞞下,她的小命恐怕當即一命嗚呼。

    但,終是還得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按照那個畫像上的花,我確實是看清了的,但也只是驚鴻一瞥,若是有什麼花長得十分相似的話我就不敢確定了。”

    “不可能有花跟她相似的。”那黑衣人篤定地說道,“既然看清了就行,對了,主人還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你不是一向都長袖善舞嗎,如今藉着你的腿上適時地向外散佈一些關於柳雲葭善妒僞善的消息。”

    “啊?”姚柔萬萬沒想到她都已經這樣了,竟然還會被安排到任務,有點委屈巴巴地說,“可我現在不僅出不去,連牀都下不去,怎麼散佈啊。”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那黑衣人很是不講情面,“總之,我只是把主人的任務傳達給你,若是想要活命就乖乖聽話幹活就好了,不要想着效仿丁香,你可以睜大眼睛看看,柳雲葭是不是能護得住她,她是不是能安然離開!”

    那黑衣人對着姚柔好一頓恐嚇,嚇得她一動都不敢動之後才轉身離開。

    望着那黑衣人離開的方向,姚柔癱坐在牀上大口大口地喘氣,怎麼好端端地日子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呢?

    而就在此時,房間的一角里無聲地走出來令一個黑色的身影,姚柔驚魂未定地看向他,“檀折侍衛,你也看到了,我原先的主人是個心狠手辣的人,我已經按照你教我的說了,你可千萬要保住我的性命呀。”

    “有白弈清在,你死不了。”檀折的臉半隱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至於他今日吩咐你的事情,你暫時按兵不動,等我通知再做打算。你也知你的主人是個心狠手辣之人,你就該知道在誰的手上你活命的機率更高。”

    檀折冷冰冰地說完之後也是轉身就走,就連離開的路線都跟剛剛那個黑衣人一模一樣,只留下姚柔一個人無語凝噎。

    現在她的狀態真的就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被輪番的敲打了一遍還是不一定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檀折已經知道閒王府到處都是暗衛,雖然現在柳雲葭跟齊慕殊處於一種深度合作的狀態,但是他還是對齊慕殊充滿了敵意。

    也不知道世子的計劃進行的怎麼樣了,這次從皇宮裏回來之後小姐大概就能看清齊慕殊那個人的真面目了,然後他們就能離開閒王府那個鬼地方了。

    但檀折明明覺得自己已經很小心地避開了所有暗衛和明哨了,但是沒想到在轉角卻差點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紀朝之。

    只見紀朝之吊兒郎當地抱着手臂半靠在牆上,似乎已經等了檀折很久了,見檀折過來,很是痞氣地揚眉一笑,絲毫都不把自己當外人,“檀折侍衛,好巧呀,看你的樣子似乎是得到了不少情報呀,既然這麼巧碰到了,那不如我們共享一下子唄。”

    檀折本來對紀朝之無感,但是看着紀朝之那吊兒郎當地樣子就不自覺地想起齊慕殊來,一想到齊慕殊來,他就忍不住地開始嫌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檀折說完便繞開紀朝之想要離開,但紀朝之當然不可能輕易地放過他,直接一個輕步,竄到了檀折的面前,死死地擋住了他的去路。

    檀折不欲與他糾纏,於是換了個方向還是想走,但紀朝之就是攬着他,檀折往哪裏走他就往哪裏擋。

    幾個來回下來,檀折惱了,怒斥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紀朝之還是嬉皮笑臉地樣子,“不過是想跟你共享一下情報。”

    “沒什麼情報可跟你共享,你要是再不讓開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檀折本來就看不慣紀朝之,但是也謹記柳雲葭說的,在閒王府還是不要惹事,所以一忍再忍,但紀朝之這明顯是在挑戰他的底線。

    可雖然明顯能看出檀折怒了,但紀朝之還是嬉皮笑臉地不肯讓,忍無可忍地檀折終於伸手按住紀朝之的肩膀,想把他掀開,但紀朝之也不是喫素的,當即一個反擒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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