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

    柳雲葭只來得及閃過這一個念頭,那幾個黑衣人就猛地突進到了她面前,果然跟她想得一樣,脖子上又是一陣刺痛,然後便是一個黑色的布袋從頭頂上罩了下來。

    等柳雲葭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又回到了一開始的那個山洞裏,看着那盞熟悉的孤零零的燈,柳雲葭只覺得頭大。

    “你醒了?”見柳雲葭醒過來,言叔午舒了一口氣然後遞過來一杯水。

    柳雲葭艱難地爬起來,身上依舊是那種不受控制的僵硬感,她顫抖着結果言叔午遞過來的那杯還溫熱的水猛灌了兩口之後總算是舒服了不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言叔午茫然地搖頭,“但是我聽他們來來回回的樣子,似乎很是慌亂的樣子,現在還把又轉移回了這個山洞裏,我猜是要隱蔽起來吧。可是這個島周圍全是有毒的迷霧,又有誰能成功上來呢,也不知道他們是在躲誰。”

    齊慕殊,幾乎是下意識的,柳雲葭的腦海中蹦出了這麼名字,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相信齊慕殊一定會找到她的。

    “說不定是找我的人。”柳雲葭並沒有隱瞞,她放下水杯走到鐵門邊,經過上次的關押經驗她知道從某個角度可以隱約地看到一點那邊的一條過道。

    “我失蹤了我夫君還有我的朋友一定會全力找我的,他們在外面找,我們自己再努點力,說不定很快就能出去。”要讓一個人激發潛能,產生信任,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希望。

    果然言叔午聽完之後很激動,立刻湊到了柳雲葭的身邊,“真的?你的夫君真的能找到這座島?”

    “我相信他可以。”我其實不確定但是我相信他。

    柳雲葭這麼篤定地說了這麼一句不確定地話,讓言叔午滯了一下,然而最終他也選擇了相信。

    “無論如何,如果能裏應外合肯定是要比我們孤軍作戰要好很多,而且我們現在在山體裏面,比在外面的時候更容易去到另一邊,只是這道鐵門怕是不那麼輕易能被打開。”

    言叔午說着撥弄了一下身旁的那把大鐵鎖,這道鐵門被用三把巨大的鎖從上中下三個位置鎖在了一旁的山壁上,看起來堅不可摧,除非有鑰匙,不然根本就沒有能打開的希望。

    其實第一次柳雲葭被關進來的時候她就研究過這個鎖了,又大又複雜,很難開。

    但畢竟是第一次沒經驗嘛,第二次就不那麼難了。

    因爲她有工具了,柳雲葭狡黠一笑,從懷中掏出一跟細細地鐵絲,她素來都喜歡有備無患,雖然被放出去了,但是這個大鐵索實在是給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壞印象,所以在外面廚房裏看到了固定竈臺用的鐵絲之後柳雲葭就偷偷地剪了一根下來。

    果然,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看到柳雲葭拿出來的那根鐵絲,言叔午還是有點不解,“鐵絲有什麼用。”

    “你看好。”柳雲葭說着拿起身旁的那把鎖用鐵絲戳了兩下聽了聽聲音,然後又將鐵絲抽出來在手上隨意地彎折了幾下再伸進去捅了幾下,然後“吧嗒”一聲那鎖竟然就應聲而開了。

    言叔午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把被柳雲葭輕鬆打開的鎖,直到她已經蹲下去開另外一把鎖了纔有點反應過來,訥訥地問,“你家真的是走鏢的?”

    當然不是,這個技能的由來也算是有點說頭的,但是柳雲葭大概能知道言叔午在懷疑什麼,於是還是胡扯了一個理由,“嘿嘿,我養父是走鏢的,但是我乾爹,也就是我被正式收養之前帶着我討生活的乾爹,是個樑上君子。”

    沒有什麼樑上君子,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是桂岑教會她的。

    那個老頑童什麼都感興趣就是對安分守己不感興趣,所以即便是被柳雲葭強行地按在了百轉堂做首席大夫,那也是總要搞些有些沒得,以至於柳雲葭也學會了不少有的沒得。

    將底下的那個鎖解開之後,柳雲葭又仰頭望向上面的那把鎖,一時犯了難。

    那個白衣女子進來的時候身後是跟了一個快兩米的人在後面給她開鎖的,雖然柳雲葭在女孩子中也算是個子高的,但是頂天不過一米七,上面的那把鎖完全超出了她的身高範圍。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山洞,裏面只有一張石桌和一張石牀,還是不能搬動的那一種,連個墊腳的東西都沒有。

    言叔午也是看出了柳雲葭的爲難,擡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的那把鎖猶豫了一下然後說,“要不,我抱你上去吧?……哦,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把你擡上去。”

    言叔午說完之後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的改口,看着他那有些慌亂的樣子柳雲葭微微一笑,“沒事,我知道你什麼意思。”

    可知道歸知道,實際操作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下手,雖然柳雲葭整日裏跟齊慕殊摟摟抱抱的,也算是個老手了,但是望着眼前陌生的男人還是犯了難。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尬了好一會兒之後還是柳雲葭先開了口,“要不然你蹲下,我踩着你的膝蓋上去?”

    言叔午目測了一下柳雲葭的高度又估算了一下自己膝蓋的高度,感覺夠了,於是點了點頭直接就蹲下來了。

    畢竟是在越獄,時間緊迫,柳雲葭也是提了裙襬就要踩上去,可是擡了腳卻又猶豫了,言叔午卻說,“不要緊,你踩吧,性命要緊哪還在乎這些。”

    柳雲葭抱歉一笑然後便直接穿着鞋踩上了言叔午的膝蓋,言叔午長得並不算健壯,大腿也沒有很壯碩,柳雲葭踩上去晃晃悠悠的,必須得扒着鐵門才能勉強地維持住平衡,以至於只能空出一隻手去鼓搗那個鎖,實在是有點難度。

    言叔午仰頭看了看柳雲葭的艱難,猶豫了一下之後伸出手半抱住柳雲葭的腿幫她保持平衡。

    他抱上來的時候柳雲葭渾身一震,下意識地就要一腳踹出去,好在她忍住了。

    被陌生的男人這樣攬住雙腿,柳雲葭真的是渾身不自在,不過平衡確實是好了很多。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柳雲葭一直在心裏默唸着這句話只想要快點把這個破鎖給打開,高空作業拉低了柳雲葭的工作效率,但嘗試了幾次終於是“噠吧”一聲,那鎖應聲而開。

    兩個人都是一陣高興,結果卻是樂極生悲,言叔午很紳士的鬆了手,柳雲葭卻還沒有找到着力點,他一鬆頓時腳下一滑整個人都向下摔下來,言叔午趕緊想去救,但他跪蹲着,根本反應不及,只能往前一撲護住她的頭。

    護住算是護住了,但是姿勢比較尷尬。

    言叔午一隻手緊緊地護着柳雲葭的後腦,受胳膊長短的限制,柳雲葭的便貼得離他的胸膛極近。

    兩個人都是驚魂未定,但是四目相對地那一瞬間柳雲葭率先反應過來,趕緊推開齊慕殊一骨碌地翻身坐起來。

    言叔午卻是愣愣地側躺在地上,護着柳雲葭的手還愣在原地。

    “那個,謝謝你。”柳雲葭有些尷尬地道謝,然後拍了拍裙子站起來去拉那扇看起來就很重的鐵門。

    柳雲葭記得那個白衣女子進來的時候那個大漢是先拉了一把然後再推才把門打開的,於是柳雲葭有樣學樣的先推了一把然後再往回拉。

    但卻,紋絲不動。

    正當柳雲葭使出渾身的勁青筋都爆出來的時候身後的言叔午突然伸出一隻手來,往前一推再往後一拉,那門就鬆動了。

    看着眼前被打開的門,柳雲葭心中暗喜,但卻尷尬地一動都不敢動,因爲身後的言叔午站得實在是太近了,稍微一動就會退進他的壞裏。

    好在拉開門之後言叔午就退到了一旁,柳雲葭也趕緊跳到了一旁,看到柳雲葭閃躲的樣子言叔午微微勾脣笑了一下,然後將鐵門拉開一個縫伸出半個腦袋來探頭看了幾眼。

    柳雲葭也貼着牆繞過他轉到他另一隻手邊從他身後賊頭賊腦地探頭看,看着柳雲葭那像極了一隻小貓暗中觀察的樣子言叔午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連語氣都不自覺地沾上了一絲輕快。

    “看樣子他們確實是遇到了一些緊急的事情,那些人一直都在來來回回地竄將外面的東西收進來。現在確實是逃跑的好機會,但是從這裏出去就只有一條路,他們往來太密集了,我們根本就找不到機會。”

    望着那邊那條必經過道上來來往往的人柳雲葭默默地閉上了眼睛,今早被那白衣女子帶出去時所走過的路重新展現在她腦海中。

    “有了!”柳雲葭猛然睜眼,目光盈盈的望着言叔午,“我知道該怎麼走。”

    “你知道?”言叔午明顯有點懷疑。

    “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終究可以一試。”柳雲葭將言叔午拉到身後自己湊到門前,回頭衝着她一挑眉,“要不要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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